一舞禍國(1 / 2)

阿笙和阿染去挑選奴隸的時候, 專揀著身強體壯的挑選, 尤其是黑不溜秋, 看起來能吃苦的。眼神明亮者優先,畢竟是要放回的人,放回了個社會渣滓就沒有意義了。

他們在攤位上轉了一圈,忽而被一個虛弱的少年攫取了視線。那少年有一頭灰藍色的頭發,眼珠子是重瞳, 被這裡的人們視為不祥的象征。但他容貌秀致,極為美麗, 唇瓣泛著蒼白也惹人愛憐。

少年趴伏在地上, 一個人拿著鞭子使勁抽打他的背部, 那背部早已是鮮血淋漓, 不堪入目。然而他還是罵罵咧咧:“我讓你放走他們,讓你放走他們!果然是個不祥的人, 淨給老子惹事, 這一路老子遇到多少事了?不僅遇到山賊搶錢, 坐船還差點淹死。全是因為你, 你這樣的老子就是賣給彆人都怕被報複。媽的,什麼貨色。”他啐了一口,把唾液吐在少年裸露著傷口的背上,鞭子的聲音混著血流的聲音, 發出沉悶的聲響。

阿笙滿臉不忍:“重瞳根本不是什麼不祥的征兆,我們寨子裡也出生過這樣一個人,但是薩滿大人說他有福運, 得到了神明的垂青。”

“每個地方風俗不一樣吧,封建迷信在所難免。就像你還不是崇尚著自己的信仰。”她道。

“這不一樣。”阿笙拒絕跟那個鞭打灰藍頭發少年的男人相提並論,“我的是信仰,他的是殘酷。因為自己的私欲,把過錯推卸在彆人的頭上。”

正在這時,少年抬起頭看了他們一眼,隨後垂下眼睫,發出悶哼聲。他依然沒有大喊大叫,但聽到這些話,他隻是抬頭一瞬,轉眼麻木。

這些鞭打他早已輕車熟路,比之那些令人惡心的汙言穢語,他寧願這個男人這樣鞭打他。

阿笙道:“我們救下他吧。”

“可以啊。”阿染道,“我出錢,你出蠱。”

阿笙:“你不是說你下蠱嗎?你不是族人啊。”

“但是是你想救他,你得付出點代價。”

阿笙垂頭喪氣,所以現在看似她給了他兩個選擇,但他實際上根本沒得選擇。反正他要不要親手乾這件事,蠱都是他做的,隻不過改為他親手下蠱。

“你又沒乾什麼十惡不赦的事,乾嘛這麼一副喪臉?”阿染拍拍他,“我們去贖人。”

“叔啊,他多少錢。”

那男人看來了個顧客,立馬高興起來,雖然一個長得平凡的女子和一個少年的搭配在這亂世稍顯奇怪,但他哪裡會看那麼多,比了個數:“五個銅板。”

阿染道:“你把他打成這樣了,還敢要五個銅板?而且他能做什麼?長的一副柔弱相貌,路上死了都不知道。算了,我們去彆處看看,這個人好大的臉啊,還敢要五個銅板。”

“得得得,一個,一個銅板,我送你們行不行啊?”他啐了一口,嘀咕著:“原本以為雖然是個重瞳,但這容貌能賣個好價錢,沒想到偷雞不成蝕把米。晦氣,真是晦氣,一個銅板賣出去就當除晦了。”

“你們直接把人帶走,這小子命硬呢,打得再狠都打不死。你們算賺到了。”他把那一個銅板接過來,向空中拋了拋,“下次再來光顧啊,保準有好貨色。”

阿笙連忙去攙人,那少年不言不語,任由他攙起來走,隻是走到阿染麵前的時候才抬眼皮掀看了一眼。

隨後幾人又到彆的地方去看了看,買了十多個人,方才停歇。

“你今天晚上再做些蠱,我們再來買。那些不聽話的不好控製。”她道,“對了,你給他下蠱了沒?”阿染指著躺在地上昏迷灰藍色頭發少年。

阿笙搖頭:“他力量這麼弱,反殺也反殺不了我們,而且他失血過多,蟲子進去了會吸食他的生氣,導致死亡。”

阿染點點頭,並不在意,掀開少年的衣服看了一眼,背部的那些傷口已經開始凝固血痂,因為阿笙采了些草藥給他敷上,他的傷口看起來沒再那麼嚇人,應當是控製住了。

\"要不要我去買點藥,你那些藥能行嗎?\"她問。

“當然行,你不看看我是誰。不要質疑我。”

當天夜裡,阿笙又製作了許多聽話蠱,隨身攜帶著。那些被喂了聽話蠱的奴隸好用極了,讓他們做東不會做西,阿染還支使這十幾個人幫她燒水,生火,做飯,把奴隸的效用發揮到了極致,自己就和太後似的,窩在小廟裡過得絲毫不像個已經窮到沒錢的人。

不過她很快就會有錢了,她已經知道把那些金子搬到哪裡。其實隻是換了個地方而已,從這座山,搬到那個湖裡,也就上個山下個湖的問題。

灰藍頭發少年是沒法子用的,他太弱了,隻有浪費食物和藥材的份,最主要是耗費精力。

那幾十個奴隸一麵搬,她一麵找木匠做了三輪小推車,好加快進度,減輕勞力消耗。看守金山的是兩個魏王信任的人,阿染拿出強有力的證據,證明大王急需使用此山金子用於戰爭,他們很快就通過了,並且找人幫著阿染搬。但是具體搬到哪裡,她並沒有給他們透露,他們都是放在半道上就有人來拿。

二人並不覺得有什麼,大王的那個信物輕易不示人,不可能有人偽造,更何況那就是真的,見玉訣如見真人,這也正好符合了阿染要調用金山上的財物支援戰場的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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