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時序將那小倌推給男主後, 頓時隻覺舒心不少。
他唇角輕扯，正要找個就近的位置坐下來，這時, 又一名小倌突然猝不及防的小跑了過來，然後兩眼放光的摟住了他的胳膊。
季時序：“……”
季時序看向自己那隻被挽住的胳膊，眼角一抽。
他垂眸瞧了眼，隨即目光緩緩的轉向身旁那親熱的摟住他的小倌。
季時序瞧著那小倌, 沒說話。
那小倌親熱的摟住他, 掩麵輕笑, “客官一瞧就不是什麼尋常人等, 若是無人伺候, 豈不是小店怠慢了？”
季時序生硬的從嘴裡蹦出兩個字, “不必。”
那小倌聽到這話，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驚慌無比, “……是小人哪裡說錯了, 惹得公子不高興了？還是公子喜歡溫柔可人的？”
那小倌說罷, 伸手一招, 便就準備再叫兩個溫柔可人類型的小倌過來，然後來‘伺候’他。
季時序見了，心下咯噔一跳, 背脊直發涼, 他一把伸手, 毫不猶豫的將那小倌給攔住。
“……客官？”那小倌不解, 茫然回頭。
“本尊方才說了, 不必了。”季時序嘴角扯了又扯，勉強的從臉上擠出一抹笑。
“可……若公子不是來這找樂子的……那到這來是做甚？”那小倌眨了眨眼，茫茫然。
——來惡心男主的。
自然，這句話他不能說出口。
而就在季時序思忖著借口時，這時，旁邊沒隔多遠的堰虛覺察到了異樣，下意識詢問道，“……師叔？”
堰虛的這聲師叔讓季時序瞬間回神。
季時序回神，眼眸深沉的朝男主的方向看去，隻見後者一雙深邃的青綠色的眸子靜靜的看著他，眼中露著一絲疑惑。
季時序麵無表情的同堰虛對視半刻，隨即很快收回視線。
“無事。”季時序淡淡的回，旋即麵不改色的帶著身旁的小倌一塊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他倒要看看，到底是他能忍，還是男主更能忍。
那小倌本還在茫然不解之中，突然間，季時序就拽著他一塊在椅子上坐了下來。那小倌愣了愣，雖然任是不解，卻是當下一下子開心的笑了起來，然後一下子粘季時序粘的更緊了。
季時序：“……”
季時序麵色鐵青，眼簾半垂，緩緩的看了那小倌一眼。
那小倌見季時序突然朝自己看來，不由茫茫然的眨了眨眼，“……客官？”
季時序眼角抽了抽，忍了。
他餘光一掃，不動聲色的朝堰虛的方向瞧了眼。隻見堰虛處，雖然堰虛同那小倌都一塊坐了下來，但那小倌卻是乖乖的坐在椅子上，一動也不敢動，老實的簡直與他身側的這個小倌形成了截然不同的反差對比。
但問題是，在這之前，他才剛踏進這個鬼地方時，那小倌分明比他身邊的這個小倌還要熱情。
季時序皺了皺眉，豪邁的從懷中掏出了一張銀票。
看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銀票，季時序身側的小倌頓時眼前一亮。
“……客官？”
季時序坐在椅子上麵色不動，伸手便往堰虛的方向一指，“那邊太冷清了，再叫幾個人過去伺候。還有，記得找幾個熱情些的。”
那小倌聽了，立刻意會，然後眉開眼笑的迅速將銀票給收進了懷中。
“好嘞客官，保證讓您滿意！”
說罷，伸手一招。
“玉竹、巧兒、鈴音。”那小倌揚聲喚，“快下來伺候公子！”
那小倌喚罷，樓上三個嬌俏又可愛的小倌立刻拎著裙擺，歡欣的跑下了樓。
等那三名小倌到了樓下後，貼在季時序身旁的小倌毫不猶豫的伸手往堰虛的方向一指，道：“還不快過去伺候！切記可得把公子伺候舒服了！”
三名小倌見堰虛模樣生的一等一的俊美，恍若天人，頓時眉開眼笑，然後福了福身，毫不猶豫的應了下來。
應聲罷，三名小倌毫不猶豫的提著裙子朝堰虛的方向跑去，一人摟住了堰虛的左胳膊，另一人熱情的摟住了堰虛的右胳膊，還有一人更是直接跳到了堰虛的腿上坐了下來。
看著那三個小倌的動作，季時序眼皮一跳，表情僵硬。
他不過隻是在旁邊看著，就已經心下不適了。要現在坐在那的不是男主，而是他的話，恐怕……他早就忍不住掀人就走了。
不止是這些，還有那些小倌身上穿著的衣裳……要是換做在二十一世紀，這些人的裝扮在電視上，定然是要被打馬賽克的。
季時序靜默不語的看著，不遠處，堰虛瞧著眼前這突然竄出來的三名小倌，臉色一沉。
在無人瞧見的方位，堰虛的眼中，已然有了殺意。
但堰虛什麼都沒說，甚至是將眼中的這股冰冷殺意給按捺了下來。
他淡淡的看了眼前的這三名小倌一眼，緩緩抬眼，朝左側季時序的方向看去。
後者收到他的視線，扯了扯嘴角，慢條斯理道，“本尊瞧你那太冷清了，便又特地的給你叫了幾個小美人過去伺候。”
季時序不疾不徐的說著，一臉寫著‘不必謝我’這四個字。
堰虛靜靜地同季時序對視了半息，然後緩緩拱手行禮，麵不改色道，“多謝師叔。”
季時序笑容一僵，“不謝。”
隨後，堰虛便就再無其他的反應了。
堰虛坐在原位，任那幾名小倌貼身伺候著，臉上毫無動容。
反倒是季時序，卻是有些忍不住了。
“酒本尊自己會喝，不必你來喂。”
……
“給本尊在椅子上坐好，彆一直扭來扭去。”
……
“光天化日之下，旁邊還有這麼多人瞧著，成何體統。把衣裳給本尊穿好——”
……
“閉嘴，給本尊安靜。”
……
時間漸逝，季時序的臉越來越黑。這期間，他曾不止一次的去悄悄的窺探男主的神色，然而由始至終，男主臉上的神色都未有任何的變化，淡定如斯。
小倌喂酒，男主平靜的喝了。
小倌貼在男主的腿上坐著，屁股不時暗示意味十足的扭來扭去，男主也神色如常，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幾個小倌黏嗒嗒的貼在身上，男主卻就好像這幾個小倌壓根就不存在一般，毫無反應。
而約莫是因為男主從頭到尾都太淡定沉穩了的緣故，季時序都不禁開始懷疑起自己的判斷起來。
或許，男主其實是隱形斷袖，實際上男人也可以呢？昨日為何會躲，興許不過隻是因為討厭他的觸碰罷了，並不就代表厭惡男人。
季時序頭痛。
眼前的情景香豔無比，身側貼著的小倌更是熱情至極，恨不得要當場在他的麵前跳脫衣舞了，但季時序隻想逃離這裡。
太可怕了，這裡壓根就是煉獄。
季時序正懷疑自己是不是判斷錯了，琢磨著要不要從這裡撤身離開時，這時，卞蔡忽然來到了他的麵前。
“二長老，弟子有要事同您相商。”卞蔡忽然來到他的麵前，拱手行禮。
季時序瞧著眼前站著的卞蔡，挑眉。
要事？卞蔡能有什麼要事同他相商？還是現在？
雖心下不解，但季時序什麼都沒問。
正愁著該找什麼借口離開這，正好給了他機會和借口。
季時序不疾不徐的從椅子上站起了身。
“走罷。”
卞蔡應了聲是，然後帶著他走出了店門。
樓上，苗珊珊正和幾個小倌瞎玩胡鬨間，不經意間，忽然瞧見了卞蔡領著季時序這位二長老離開店門的情景。
苗珊珊眨了眨眼，心下不解，滿是好奇，於是二話不說的也跟了上去。
……
郊外。
卞蔡一路前行，最後將他帶到了一個無人的荒郊野外。
季時序站在原地，麵無表情的環視了周圍一圈，挑了挑眉，漫不經心的問，“這就是你說的，好商量的地方？”
“是，二長老。”卞蔡恭恭敬敬的回，然後悄悄的拔出了劍，趁其不備，提劍而上。
季時序反應極快，在卞蔡攻上來的一瞬，便就迅速的拔劍擋住了攻擊。
‘叮——’
卞蔡的偷襲失敗了。
卞蔡迅速後撤，退至三米處，麵色陰沉的看著他。
卞蔡站在原地，麵色陰沉，不語。
季時序站在原地，麵無表情的同卞蔡對視，他微微眯眼，疑惑了半分，在回想了下今日卞蔡一路上的神情後，他挑了挑眉，很快便恍悟了。
“……為了你的堰兄？”季時序麵無表情的反問。
卞蔡身形一滯。
很明顯，他說中了。
“嗤。”季時序一聲冷笑，“……不自量力。”
說罷，提劍而上，準備動真格。
——既然對方自己過來找死，那他便成全對方。
那麼，問題就來了，他不是想死嗎，為何不站著挨打，讓卞蔡來殺掉他？
其一，淩虛劍護主，除卻男主之外，沒人能殺掉他。既然如此，就算他再如何的挨打，讓招，對方也殺不掉他，也不可能殺掉他。所以……他乾嘛要憑空的被人揍上一頓？
其二，他現在看著基佬就有些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