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焱聽罷,繼續擺弄手中的頭發,壓根沒有理會她的擔憂。
甚至,他十分惡劣地將她麵前的銅鏡也扣在了桌麵上,憑借餘窈的力氣,是不大能將銅鏡重新立起來的。
餘窈欲哭無淚,在門外低聲稟報早膳已經擺好的時候,她最後隻能忐忑不安地垂著腦袋,跟在男人的身後走出房間。
結果,綠枝還誇讚她今日梳的發髻好看,是沒有見過的樣式。
聞言,餘窈偷偷看了一眼已經坐下來淨手的郎君,清澈的水眸裡麵多了一分信賴。真想不到,原來郎君還會梳女子的發髻啊。
“郎君,你走後,我把藥草都種上了。”她親密地挨著蕭焱坐下來,開心起來就和他說些悄悄話。
話裡話外透著一股驕傲的意味。
蕭焱當然聽得出來,他掀了薄薄的眼皮瞥她,毫不客氣地開口打擊,“會種藥草沒有用,能治好陛下的頭疾才算你有本事。”
餘娘子醫治陛下的頭疾?
聽到這裡,屋中站立在一旁的常平心中
() 大概明白了一件事。
怪不得陛下會命他挑選宮人(),看來(),餘娘子很快就要進宮了,至於名頭,估計離不了林家的那一層太醫身份。
“郎君放心吧,我會努力想到醫治陛下頭疾的方子,一定不會讓你提親的時候丟了臉麵!”餘窈抿抿唇,紅著臉頰說出了這句頗有暗示意味的話。
古來男女在一起,媒妁之言,三書六禮,才是正道。
郎君雖然說過他們是名正言順的未婚夫妻,但餘窈總覺得不大妥當,還是郎君過後按照禮數向她提親為好。
她的父母儘管都不在了,可京中還有外祖父和外祖母,也是可以充當她的長輩的。
常平乃至“護衛們”的眼皮都跳了一下,心中驀然生出一股憂慮。
從古以來能讓天子用提親二字的人隻有皇後,身份尊貴的四夫人都不過是納美,可餘娘子將來或許連四夫人的品級都達不到……不過一切還要看陛下的意思。
常平默不作聲地往陛下的方向看去,見他臉上閃過一縷冷戾,心下微沉。
“還要提親?小可憐,你現在難道不是我的嗎?”蕭焱眯起了黑眸,語氣輕柔地詢問她。
陰暗見不得人的心思又在暴動,叫囂著讓他不要再忍耐了。
如果她膽敢否認,如果她想要拖延逃避。
“啊?我是郎君的,那郎君也是我的。”好多人都還在,餘窈羞澀難當,完全沒注意到私下的暗潮湧動。
她急忙舀了一碗藥粥,用嘴吹了幾下,眼巴巴地放在了蕭焱的手邊。
“郎君,快用早膳吧。”
……
身邊有郎君監督著,餘窈一整天都不敢鬆懈,一會兒翻閱醫書,一會兒取了長成的藥草嘗試,一會兒又把香料分門彆類地嗅聞一遍。
忙的像隻飛來飛去的小蜜蜂。
然而到了晚上,蕭焱卻還沒有離開餘宅的意思。
兩人依舊同床共枕,次日餘窈很早醒來的時候,人躺在他的懷裡,腰肢被他的手臂牢牢箍著。
這下,餘窈忍耐不住了,扒拉著男人的衣襟坐起身,委婉地表示她今日要出去一趟,到外祖家裡的醫館看一看,然後再去香料鋪子買些香料回來。
有些香料已經不夠用了。
“郎君是陛下身邊的親信,還是每日去上朝的好。萬一被禦史彈劾扣了俸祿呢?”餘窈惦記著大舅母的那個嶽家華禦史,苦口婆心地勸說他。
“好吧,小可憐你說得對,今天是該上朝了,否則有些人以為我死了呢。”蕭焱隨手打了一個哈欠,眼裡似是結了一層厚厚的冰。
這兩天宮裡宮外的變化他不是不知道,隻是他懶得過問罷了。
“好些時候沒有死過人了。”他歪著頭,語氣突然變得很奇怪,“小可憐,上次死人你覺得好看嗎?”
餘窈呆呆地不知道怎麼回答,其實死人一點都不好看。
“郎君,有的時候未必要那個人死掉,他犯了什麼錯就得到應有的懲罰好了,或者,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她私心不想讓郎君的手上沾上太多鮮血,父母親都說過善惡到頭終有報,多行善事總是好的。
萬一到時候陛下又不信任郎君了,開始追究郎君的過錯,郎君到時候會受到反噬的。
餘窈歎一口氣,覺得這種事很有可能會發生。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蕭焱眼中閃過一道詭異的光,撫掌笑了起來,“不錯,殺了他們太過容易了,我該要他們也嘗一嘗那痛苦。”
他想到了一個絕佳的主意,若有朝一日褚三郎以及他的兩個妹妹麵對和那個女人一樣的處境,他的好舅舅還有褚家的那些人會怎麼選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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