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窈被咬的暈暈乎乎,很快連罵他是騙子也做不到了,等到她恢複了一些意識後,發現自己在溫熱的湯池中。
漢白玉砌成的湯池奢華無比,四周飄著帷幔,措手可及的地方擺放著點心和酒水,不遠處宮人垂首靜立。
這是尊貴的天子才有資格享受的,而如今她也在裡麵。
準確的是,她是被抱著的,像對待幼稚無法自理的孩童一樣。
身邊的男人在好整以暇地為她清洗在水窪沾到的汙水,真的是清洗,他的動作不僅溫柔而且十分的認真。
不含一丁點兒的欲望。
餘窈感受到溫熱的水順著他的長指滑過自己的身體,整個人發紅發燙,水霧中的粉紅色格外明顯。
她羞憤不已,覺得不醒來倒好了。
象征地掙紮了一下,結果被他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掌輕輕摑了一下,水麵立刻蕩起些漣漪。
餘窈瞅見這些蕩開的水紋,快不能呼吸了。
“彆亂動,臟兮兮的小可憐可不會讓人喜歡。”蕭焱的臉色微沉,擰著眉頭嗬斥了她一句,他一想到之前在宮外她跪在水窪中示弱,嘴裡還不停嘟囔著要他放她立女戶招贅一類的話,氣就不打一處來。
他怎麼沒發現她這麼會氣人啊,蕭焱咬著繃緊的臉頰,很不爽。
雖然已經狠狠地給了她一次懲罰,但看她醒來還是想要逃離的下意識反應,蕭焱的眸中閃過幾縷陰沉。
還是不夠啊。
想了想,他側身伸手握住了水中少女的一隻腳腕,纖細的感覺讓他體內的掌控欲飛快高漲。
蕭焱麵無表情地肯定了自己很久之前的一個想法,該在這裡扣上一條用金銀寶石打造成的鏈子,然後就可以把她困住了。
“我……我覺得不臟了。”腳腕被牢牢地握住,餘窈感覺到一分危險,也不敢掙紮了,隻說自己已經不臟,被洗乾淨了。
“哦,是嗎?”蕭焱的語氣有些冷淡,似是對她的識趣頗為遺憾。
餘窈拚命點頭,她不想再體會被咬到昏迷親到窒息的感覺了,低頭一看,仿佛水麵上能隱約看到她臉頰酡紅情難自抑的模樣。
明明令人傷心的那個人不是她。
心痛的滋味慢慢複蘇,她又悶悶地不吭聲了,為什麼不可以對她慈悲一些呢?
她真的不願意成為宮裡許多許多女子中的一個,卑微又可憐,最後變成一個蒼白的影子,說不定死在某個角落都不會被他記得了。
蕭焱仔細地將邋遢的少女洗乾淨,又給她穿上一件乾淨清雅的絹衣,過後才發現她自暴自棄悶不做聲的反應。
仿佛兩個人從前的甜蜜時光都消失不見了,她滿腦子想的隻剩下一點,怎麼離開他過自己的小生活。
他輕嗤一聲,剛將她的腰間的錦帛束好,就一派強硬地半摟半抱著人,帶她去看這處她將來生活的宮殿。
前殿是蕭焱偶爾處理政務見臣子的地方,她的起居就
安排在和前殿規格相似的後殿。
正中央的床榻早就換好了新的床褥,觸感柔軟,人躺上去的時候會不自覺的沉浸在那股飄上雲朵的舒服中。
餘窈隻看了一眼就不自在地移開了視線,因為不久前被換下的那套床褥就是被她弄臟的,她還用手指緊緊揪了幾下,弄的皺巴巴。
“朕已經命尚宮局的人將你要穿的四季衣裙,佩戴的首飾都收在這裡,嗬,你一個小可憐還真是麻煩。()”
那處是一間小藥房,你不是喜歡製香嗎?裡麵所有的香料供你挑選。()”
“再一邊是開辟出來的小廚房,禦膳房有的那裡也都有,不過變得近了你隨時都可以吃到想吃的。包括,你喜歡吃的蘇州城菜式。”
“看到了嗎?那塊地是空的,你可以種花種藥草,怎麼玩都隨你的意。”
“哦,這裡就是你日後要常住的地方了,比那什麼林家餘宅好上百倍,你一定歡喜地說不出話來了,朕都知道。”
蕭焱抱著人走了一圈,對她逃避的態度視若無睹,最後他將人放在殿中的軟榻上,親了親她的眼角。
他的心情此時是格外愉悅的,後殿和前殿的兩邊還有左右偏殿,他暫時沒有和餘窈說這兩處偏殿可以讓年幼的孩童居住。
她不是要生他的兒女嗎?一人一處,剛剛好。
餘窈的眼皮顫了顫,如果在她還不知道他的身份時,聽到他的這些話,她可能會歡喜地暈過去,因為他們彼此會幸福地生活著。
可她不過是高興了幾天,麵對的一切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是王朝最尊貴的陛下啊,一條從蘇州城費力遊來的小魚怎麼能妄想和龍相配,隻能藏在小小的水塘,在夜深人靜的時刻幻想真龍的風姿罷了。
真龍是要和高貴的鳳凰在一起的,龍鳳呈祥是所有人都聽過的吉兆。
“還是不說話,嘖嘖,小可憐歡喜傻了。”蕭焱愛憐地摸了摸她的頭發,問她想不想吃在天貺節時品嘗過的魚麵。
“朕嘗過,禦膳房的廚子也算有幾分能耐,做出的味道勉勉強強像個七分吧。”他現在耐心充足,語氣也很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