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1 / 2)

蕭焱很快從臣子的口中得到了答案,船艙底部被關起來的傅家仆婦已經將傅雲章要退婚的真相告訴了小可憐。

小可憐主仆三人都聽的清清楚楚,不存在被瞞在鼓裡的可能!

“既然她已經知曉了傅家要退婚,就該明白朕是在幫她。除了朕這個大善人,誰還會冒著與傅家作對的風險,將她帶到京城。定親信物在朕的手中,是她自己認錯了。”男人冷白的長指把玩著一切事情開始的玉石,一雙眼睛又深又沉,沒有愧疚沒有惱怒,有的僅僅是一片漠然。

他是借用了傅雲章的身份不假,可一路上各種各樣的暗示全都擺在她的麵前,是她自己蠢看不明白。

所以,現在她默不作聲地躲在船艙裡麵,是在和他耍小脾氣了?

蕭焱麵無表情地站起了身,周身籠罩著足以刺骨的冷冽,散去了所謂鎮國公世子的偽裝,他看起來更令人膽寒。

這才是真正的他,踩著親生父親的屍體登上了皇位,登基之初就在朝中大開殺戒,讓無數臣子害怕地肝膽俱裂的暴君。

他直直地看向小可憐躲藏起來的房間,目光發涼。

“陛下,餘娘子突然得知真相,必定心裡委屈,需要一些時間要接受。”常平覺得哪怕換成他自己,驟然知道身邊感情越來越好的未婚夫是假的,而真正的未婚夫不僅沒有來接她還要和她退掉婚約,他也難以平靜地接受。

可是天子不會聽他的,他隻想要唯一一個讓他滿意的結果。

當知道了傅雲章要退婚而他才是將她從餘家那個泥潭中救出來的人,小可憐更應該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

委屈,她在委屈自己不能成為鎮國公世子夫人嗎?

蕭焱慢慢地笑了一聲,如果她真的敢說出諸如此類的話,他直接將人丟下去喂魚好了。

常平見此,心裡為餘窈捏了一把冷汗。在陛下身邊時間久了,他知道,陛下若是動了怒,絕不是輕易可以哄好的,非要見血了才能平息。

陛下不會真的把餘娘子丟下去喂魚,可餘娘子身邊的那些人就不確定了。

眼看著時間一點點過去,船上的氣氛越來越凝滯,陛下臉上的神色越來越詭異,少女那邊終於有了動靜。

餘窈躲在小小的隔間裡,一個人默默地哭了一會兒,哭的鼻頭和眼眶都紅通通的,才總算接受了殘酷的現實。

她的滿心歡喜真的成為了一腔笑話,未婚夫是假的,對她的喜歡也是假的。

到了京城,她終究還是隻有她自己。

與眼前的欺騙比起來,鎮國公府的婚約反而一點都不重要了,起碼在她的心中是如此。

她哭也不敢哭太長時間,怕被外頭的“未婚夫”發現,果真換了一套衣裙,之後她又對著銅鏡塗了些脂粉將淚痕遮住。

看著無恙了,餘窈才無精打采地從隔間裡出來。

比起來這船上的人,她接下來要做的就輕鬆多了,隻需要撐過今日,讓他們沒有發現

她的異樣就行。

“郎君,茶涼了,我幫你點茶吧。”她耷拉著腦袋走出來,強忍著心酸不去看“未婚夫”的臉,語氣故作雀躍。

死水一般的黑眸從她的一縷頭發絲往下看到她並排在一起的鞋子,蕭焱明明一句話就可以戳破她拙劣的偽裝,可他什麼都沒說。

一隻大手無聲地將茶盞遞了過去。

餘窈接過茶盞的時候不小心與他的手指碰在一起,隻是一瞬而已,她的脖頸卻像是扼住了一般不能呼吸,心口也傳來刺痛,疼的她鼻頭發酸。

她極低極小地抽泣了一聲,按著從常平學來的步驟,碎茶碾茶,將七分熱的茶水注入茶盞。

好在茶香濃鬱,一點一點地令她整個人靜下心來。

“郎君,快嘗嘗吧,我覺得很好呢。”餘窈想不到在自己這麼難受的情況下,她居然還能笑出來,可事實就是她抬起頭,朝著男人翹起了唇。

蕭焱直勾勾地盯著她嘴角的淺笑,心中的戾氣漸緩,他不緊不慢地品了一口茶,讚了一聲不錯。

茶盞被他放在手邊,裡麵碧綠色的茶湯冒著熱氣。

茶香氤氳之下,餘窈快速地眨了眨眼睛,掃過那塊係在“未婚夫”手腕的玉石,那是她和傅世子的定親信物。

如今,它在武衛軍郎將的手上,也是她錯認了未婚夫的罪魁禍首。

“……郎君,可以讓我看看你手腕的玉石嗎?”餘窈的鼻尖出了一點細汗,如果可以,她想把這塊玉石拿到自己的手中。

玉石是父母留下來的很重要的一件信物,傅家不要這樁婚事了,眼前的男人和她也…沒有關係,玉石不該在他們的手中。

“當然可以,這是我們的定親信物啊。”蕭焱彎了彎唇角,意味不明地笑了起來。

他將玉石從自己的手腕解下來,餘窈作勢要接過去的時候忽然又聽他說,“既然它是一對,我的給你,你的自然也要給我。”

他走到了餘窈的麵前,俯視著她,微涼的手指撫上她的臉頰,一點點往下挑開了她的衣襟。

探進去的那刻,餘窈驟然咬住了嘴唇,要哭不哭的模樣,可憐兮兮地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