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愛人(1 / 2)

嬌春銷寒 草莓糖酸鋅 7788 字 5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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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晩一窒,怔怔望著他近在咫尺的臉。

他支在她身體上方,垂首凝視她,夜色沉沉,她不知他的目光是什麼樣的,她隻瞧得清他被月光映亮的半張英俊麵龐。

她有些茫然地抬手,輕輕觸碰他垂下的眼睫,溫熱的,柔軟的,撩過指尖是發癢的,她有些好奇,他的目光若成實質,也會如此嗎?

此時的顧希楨與昨晚燭光裡他,更早時白日中的他不同,是被神秘的,迷人的月光籠罩著的,這給人以錯覺,仿佛眼前是沐浴月色而化形成人的精怪,來蠱惑他的心上人,索取一個情意綿綿的吻。

她覺得自己還是太自信,如何就敢打包票,說再不會被他影響判斷,現在這樣望著他,除了點頭,她無法做出彆的決定。

他唇角微彎,低聲讚她:“你比任何一顆隕星,任意一位神明都更靈驗。”

施晩伸手想賭他胡說八道的嘴,可他的吻快一步落了下來,蜻蜓點水蹭過她帶了點兒抖的指尖,印在她微張的唇畔。

好燙,她想,她幾乎為此戰栗。

她雙目半闔,眸中充斥著迷茫,這是第一次彼此心意相通,水到渠成的吻,她不知該怎麼做,但她的身體下意識給出了反應,她輕抬雙臂,攬上身上人寬闊的脊背,情不自禁將自己靠向他。

他儼然頗為受用,施晩感覺他的微笑掛在唇畔,一刻也未落下,她含含糊糊在兩人接吻的間隙擠出一句硬話:“不許笑。”

但她自己也忍不住笑,眉眼彎得像天上月牙,邊笑邊被親得喘不過氣,她終於知道,原來和他親密是這般快樂的事。

他結束了一個綿長的,溫柔的吻,盯著身下氣喘籲籲,渾身綿軟的心上人,施晩眨眨眼,意猶未儘地舔了舔唇畔,他眸光一暗,正欲開口,一直乖乖躺在身下的人忽將他拉低,在他唇上重重咬了一下。

她一點兒沒留情,聽到他輕輕嘶了一聲,又以舌尖漫不經心地掃過他唇上齒痕,權作安撫。

可當他眼神危險,想從她身上“報複”回來時,施晩眼疾手快擋住他,“知道為什麼咬你嗎?”

顧希楨不愧是施晩見過對她最有耐心的人,即使是這種時候,他也能停下攻勢,似笑非笑看著她:“願聞其詳。”

她微笑:“我第一次親你,你還記得自己什麼反應嗎?”

他沒想到施晩會舊事重提,出言解釋:“我……”

施晩搖頭:“我不要你解釋,”她又不是來興師問罪的。

她擎著微笑,順著他側臉撫摸到上下滾動的喉結,又探到他頸側搏動的血管,她著迷於他蓬勃生命力,從心跳到脈搏,無不有力;亦得意於在她的動作下,他的脈動明細加快,溫度漸高。

施晚眯著眼睛,目光像帶著鉤子,“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他饒有興致:“嗯?”

施晚說:“你何時對我動的心?”

“這很重要?”見她沒有興師問罪的意思,他拉開她作亂的手,作勢再吻,施晚又一次擋住他:“當然,我想知你為何吻我。”

他思慮須臾,卻說他不知,施晚挑眉:“這能不知道?”

“是你教會了我。”他嘗試向施晚剖明,“可我學得太慢,徹底明白時,你已奔赴下一程。”

他話語含糊,放在過去,施晚一定覺得雲裡霧裡,但此時,她與他仿若心有靈犀,瞬間悟透他話中深意,她於是笑:“你原來這麼笨。”

他不氣不惱:“承蒙不棄。”

施晚輕輕仰起臉,吻在他唇角,吐字含糊:“也就我不嫌你笨。”

他吻至中途,忽拉開一絲距離,不解風情問出聲:“我算賭贏了嗎?”

施晚自然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他賭她十日內會重新心動。但他沒等到答案,施晚攬他的脖頸,將他拉下來繼續。

他沉溺其中時忽覺舌尖微痛,始作俑者目中滑過一絲狡黠:“想得美,我隻是喜歡親吻而已。至於賭局嘛,道阻且長,你繼續努力。”

他眉梢微挑:“既然如此,那我是否應在你喜歡的事上多下點功夫?”

施晚正欲說話,卻忽然愣住,顧希楨自她微微瞪大的雙眸中看到身後天幕——璀璨星流在漆黑天穹流淌,竟是一場不期而至的隕星雨,比他七年前遇到的那場更加盛大,更加壯觀。

施晚興奮推推他:“這種事以後再說啦,先許願!”

她虔誠地雙手合十,願望樸素而純粹——一願親友福壽康健,諸事順遂;二願自己無憂無慮,自在美滿;三願……

她睜眼看了眼身邊人,他沒有許願,一如七年前,仰躺於屋頂,靜靜望著難得盛景。

她問:“你不許些什麼?”

他微笑:“人不能貪心。我今日願望已經實現。”

施晚感受著自己猶帶熱意的唇瓣,輕輕哼了一聲:“你這是浪費機會。”她於是心道:三願他平安喜樂,心想事成。

興奮持續不久,便被漸漸上頭的困意取代,草叢中蟋蟀低低吟唱,將她的眼皮子唱得愈發沉重。

她翻了個身,鑽進他懷裡沉沉睡去,出乎意料的,一夜無夢。

次日一早,她被細碎輕響喚醒,徐徐睜眼,蒙在身上的黑色布料吸了清晨陽光的熱,暖烘烘地熨在她臉上,她懶洋洋地又躺了一會兒,才緩緩坐起。

她還在房頂,另一人卻不在她身邊。低頭一瞧,下方生起簡陋火堆,火上支起架子,掛著個瓷鍋,正咕嘟咕嘟冒著泡,而她要尋的人正在鍋邊,時不時往裡頭放些東西。

她覺得頗為新奇,他與自己都不善廚藝,因此上回才鬨出去酒樓買現成菜品應付她娘的烏龍。如今看他貌似專心致誌在火堆前擺弄這些,有種太陽打西邊出來了的荒謬感。

她想開口喊他,卻忽見他從身旁的包裹裡取出幾隻乾硬的蟲屍。

這是要做什麼?她心生不祥預感,果然,下一刻,他將那一把乾屍變作齏粉,隨手丟進鍋裡。

施晚將臉皺起,這是在煮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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