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地牢。
嬋兒被緊緊地拷在牆上, 拷住她的鎖鏈是由隕月鐵所製,隕月鐵本就能壓製修士的修為,且這鎖鏈上還專門刻了配套的法陣, 且這牢房四麵的牆壁都是抑靈石製成的,可謂是萬無一失, 讓她完全沒有逃脫的可能。
嬋兒努力地掙紮, 卻沒有半分效果。
她既後悔又懊惱, 早知道就不該貪心,想著讓沈瑤舟心甘情願所以一直沒有用強製措施,如果直接綁了她就跑, 也不會落得這樣的下場。
以她的修為,隻要不碰上化神期尊者,誰都不在怕的, 如今竟然被沈瑤舟區區一個金丹期給弄得陰溝裡翻船, 想想都覺得慪火。
好在她還有許星夜, 他要是想活命,必須得來救自己。
就在嬋兒這麼想的時候,外麵忽然傳來幾聲重物落地的聲音,隨即, 許星夜的身影就出現在了監牢門口。
嬋兒鬆了口氣。
這器修還算有點本事。
她連忙道:“怎麼現在才來!快把我救出去,等我出去以後,定要將那沈瑤舟好好折磨一番,方才消我心頭之恨……”
她咒罵了一堆,才發現許星夜竟然沒有動, 並沒有要救她的意思。
“你在乾什麼!彆以為我現在被困住了, 就拿你沒辦法, 你的生死還掌握在我手裡。”
許星夜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掌控我的生死?”
他拎出一條細細的幾近透明的絲線, “你說的是這個東西嗎?”
嬋兒瞳孔一縮:“你……你怎麼將馭心絲取出來!”
“這很難嗎?”許星夜的臉上露出一抹真實的困惑,“逗你玩玩而已,還當真了。”
嬋兒的心中沒由來地湧出一股慌亂:“你胡說!你要沒被我控製,怎麼可能會把我帶進沈家!”
許星夜憐憫地看著她:“自然是想要借你的手把沈瑤舟綁走,免得做這些事臟了我的手,誰想到你這麼蠢,最後還是得靠我自己。”
嬋兒驚恐地看著他,許星夜說這話的時候,和往常的語氣並沒有什麼區彆,但嬋兒卻體會到了一種深深的恐懼。
她色厲內荏,甚至有些語無倫次:“不可能……你隻是個築基大圓滿的修士,區區一個器修……”
“那又怎樣?”
許星夜似乎不想和嬋兒再說下去,他從儲物袋中拿出一個蜘蛛形狀的靈器,猙獰的步足散發著讓人膽寒的光。
許星夜拿著這個靈器朝嬋兒走過去。
嬋兒瘋狂地掙紮:“住手!你要乾什麼……唔唔唔……”
“聒噪。”
許星夜無視她的掙紮,將靈器按在她的頭頂。
幾乎是一瞬間,蜘蛛的雙眼亮起紅光,步足穩穩地裹住嬋兒的腦袋,然後螯足狠狠地刺進了她的太陽穴。
嬋兒發出一聲慘叫,隨後,她的眼神逐漸渙散,掙紮和罵聲也越來越微弱。
許星夜慢悠悠地說道:“要不是看你元嬰修為,你以為我能容忍你至今?”
蜘蛛的眼睛瘋狂閃爍,似乎正在和嬋兒的神識廝殺,然而元嬰期的神識並不算十分強大,且嬋兒又被隕月鐵和抑靈石壓製了修為,根本沒法抵擋。
因此一番激烈的廝殺過後,嬋兒的雙眸漸漸失去了神采。
許星夜這才替她解開鎖鏈,吩咐道:“過來。”
蜘蛛的雙眼微微亮起,嬋兒的行動一開始還有些僵硬,然後越來越流暢,如果不看她的眼睛,就和平常沒有兩樣。
她乖順地站在許星夜身邊。
許星夜滿意地摸了摸她頭頂的蜘蛛靈器:“乖孩子,走吧,去接我們沈醫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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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嬋兒交給大長老之後,沈瑤舟就回到了房間。
隱患排除,她原本應該放心下來的,但不知道為什麼,反而有種更加不安的感覺,原本想研究一下剛剛到手的技能,也根本定不下心去想。
反正也沒心思乾彆的,她便乾脆捋了捋事情經過。
目前看來,應該是嬋兒控製許星夜,借機混進來的,或許她一開始還有彆的目的,後來才決定要拐自己去長堰州。
而許星夜,他被元嬰期修士控製,怕死,於是不斷對她退讓,甚至不敢說出實話,也是合情合理。
那到底是哪裡不對勁呢!
沈瑤舟皺起眉頭,來來回回地想這幾天發生的事情,隨後表情一頓。
她忽然想到,有一次閒聊的時候,許星夜隨口提起沈家沒有出過醫修,因為事實如此,再加上後來嬋兒插嘴,將注意力都吸引走了,所以當時沈瑤舟並沒有放在心上。
但如今想來,卻不太對勁。
許星夜的語氣太篤定了,可是這種事情,他一個外人怎麼能這麼確定?
以沈瑤舟對六叔的了解,就算他和許星夜關係好,也不會將家族的事情拿出來說的。
那就隻可能是許星夜自己查了,他為什麼要查這個東西?
這種事情單拎出來都沒什麼,可是聯係許星夜這個節骨眼出現在沈家,就頓時變得複雜起來了。
而且,沈瑤舟又想起,她曾經幾次探查過許星夜的身體,並沒有看到任何被控製的跡象。
一開始她以為是嬋兒手段高明,但仔細想想,就算嬋兒高明,但也不是沒有破綻的,後來她仔細看,果然就看出了端倪。
但許星夜呢?
她前前後後仔仔細細看了不下很多遍,卻一次都沒有發現過問題。
如果X光沒有壞,那麼唯一可能的解釋就是,他從來沒有被控製過。
如果,嬋兒隻是個幌子呢……
細思極恐。
沈瑤舟背上的寒毛都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