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養家糊口小怪物(1 / 2)

時淵真情實感地覺得,自己既然和陸聽寒在一起了,就要對這個家庭負責。

他回憶怪物們都喜歡做什麼。

他見過,烏鴉把亮閃閃的眼珠子叼回巢穴,感染鹿群殺死侵入領地的生物,用它們的頭骨磨利鹿角,孔雀積極地張開腐爛的尾羽,向一朵人臉花求偶。

在城市中時淵做不到這些。他隻能想彆的辦法。

不管怎麼樣,養家糊口是基本功,是一隻怪物的底線。

高峰期之後工資降低了太多,大部分人靠糧票過活,時淵的時薪隻有2塊錢。他不知道陸聽寒的工資是怎麼算的,隻能儘可能填補家用,不能讓他未來的交/配對象受累受餓。

接下來的幾天,陸聽寒去了主城沒回來,時淵努力養家。

糧票沒用完,他剩下了幾個罐頭和幾塊餅乾,帶回家,小心翼翼地放在櫃子裡,以免陸聽寒沒東西吃。

在路邊偶爾看到了小花,時淵把它們摘回家,放在小花瓶裡,他還順便把幾塊好看的石頭帶回來了,就放在魚缸前,壘成一小堆。他知道,一個精美的巢穴會讓伴侶開心。

時淵還聽到,黛西講起她家養的魚。

“唉,我男朋友送了我幾條魚。”黛西托著下巴說,“好久之前送的了,我就一直養著,到現在都生了幾輪小魚了。每次警告之後,我都得自掏腰包檢測它們有沒被感染,跟燒錢一樣。”

另一名同事插話道:“把它們丟了唄,彆養了!”

“不行啊。”黛西皺著眉頭,“好歹養了那麼多年,我不想讓它們死掉,但是放生了,它們最後也是在城外被感染,真麻煩……”

時淵在旁邊聽了一會,問黛西:“你能把它們給我養嗎?我會付錢的。”

黛西驚訝道:“你養它們乾什麼?沒想到你還喜歡這種寵物。”

時淵說:“我要養家。”

“什麼?”黛西完全沒聽懂,困惑道,“你想養的話,我可以直接把魚帶給你,不要你的錢。”

次日,時淵就帶著五六條魚回家了。

都是灰色的小魚,看不出品種,也不大好看,但勝在精力旺盛、能一直吐泡泡。時淵把陸聽寒的舊魚缸灌滿水,放魚下去,看它們遊來遊去。

晚上他和陸聽寒視頻,告訴陸聽寒:“等你回家有驚喜!”

陸聽寒問:“什麼驚喜?你不會又用角把我的衣服劃爛了吧?”

“怎麼可能。”時淵說,“我從來不拆家。”

陸聽寒回憶起之前滿是棉絮和衣服殘渣的客廳,陷入了沉默。

又過了兩天,陸聽寒回來了。

除了撲進懷中的時淵……

陸聽寒看到了放在桌上的廉價罐頭,幾朵蔫蔫的小花,一疊不明意義的石頭,還有魚缸裡的凸眼小灰魚——雖然難以相信,但這些魚隻能用“長得很猥瑣”來形容。

陸聽寒:“……這些是什麼?”

時淵給他介紹:“這些是儲備在家裡的食物,石頭和花是拿來裝飾的。”

“那這個呢?”陸聽寒走到魚缸前,猥瑣魚一條條飄上來,瞪著眼睛看他,頗有幾分驚悚感,“我從來不知道你對養魚有興趣。”他的神情略柔和,“你喜歡它們就好。”

“什麼養魚?”時淵問,“這是我帶回家的獵物。”

陸聽寒:“……什麼獵物?”

“就是捕獵的獵物。”時淵回答,“而且我還有另一個獵物——”

他提出了鳥籠。

籠內一隻白鳥撲騰翅膀,死命咕咕叫,聲嘶力竭,一聽就是把畢生的臟話都罵出來了。

“我在路邊看到它的,”時淵解釋,“一開始有另外一群人在追它,它逃掉了,我就去追它,追了大半個城市才把它給捉住了。”

城市街頭不容許出現動物,一經發現,一律由小隊撲殺。時淵遇到的就是撲殺小隊,也就是說,這隻敏捷到逃過了追殺的白鳥,被時淵硬生生攆了半座城市,然後一路嘰嘰咕咕、罵罵咧咧地被強行抱回來了!

看得出來,時淵是真的很想抓住它啊!

陸聽寒又沉默了一會:“時淵,你要吃了它們嗎?”

“不,我不吃。”時淵說,“我又不是變態。但我想著,你可能對它們有興趣呀。”

陸聽寒今晚沉默的次數,超過了他此生的總和:“……那我就有那麼變態嗎?”

時淵很開心:“說不定呢!……啊!!”

他又被陸聽寒彈了腦殼,委屈地捂著額頭。

陸聽寒花了一些功夫,才讓時淵相信他真的對這些“獵物”沒興趣。

時淵很失望:“那我隻能養著它們了。”

“養著也挺好。”陸聽寒說,“也挺熱鬨的。”

猥瑣魚在浴缸裡吐泡泡,白鳥繼續罵街。廉價罐頭不太好吃,小花也要枯了,陸上將淡定地摟著時淵,埋頭看書。

時淵問:“我厲害嗎!”

陸聽寒:“嗯,當然。”

晚上,吐泡泡的和罵街的都睡覺了,時淵進了陸聽寒的房間。

之前他占領陸聽寒的床,總免不了萌混過關。而現在,他光明正大,他名正言順!

不同的不單是時淵,陸聽寒破天荒、主動和時淵聊起了戰況。

他說,“躍羚”給主城帶來了極大的麻煩,又有前哨站被毀了,等下一個特殊感染生物出現,恐怕還要用天基武器;

他說,蘇上將在主城忙得不可開交,他這次過去是為了緩輕壓力;

他說,幸好在“黑女王”之後,再沒出現0號深淵的感染生物。

時淵卷著被子看他,眼睛在床頭燈下亮亮的,問:“以後,你會負責所有的指揮嗎?”

陸聽寒:“為什麼這麼問?”

“我一直聽到有人在說蘇上將不如你,還不如讓你全權指揮。”時淵說,“讓沃爾夫岡受傷的那一次,我也聽彆人講,是蘇上將做了錯誤的決定。”

陸聽寒摸了摸時淵的腦袋:“戰爭是很複雜的事情,沒有人能保證自己永遠是對的。再優秀的指揮官也會有失誤,歸根結底,要的就是一個‘問心無愧’。”

“好吧,我不太懂這些呼嚕嚕。”時淵愜意地眯起眼睛,“那你問心無愧嗎?”

“嗯。”

“那蘇上將呢?他也問心無愧嗎?呼嚕呼嚕呼嚕。”

陸聽寒沒有回答,輕聲道:“睡覺吧,時淵。”

第二天早上,陸聽寒是親了親時淵的額頭後才出門的。

時淵一路高興到進了辦公室。

黛西說:“每天你身上都有戀愛的酸臭味。”

時淵:“是麼?我覺得我不臭啊。”

黛西笑了,又說:“今天上午林先生不在,你不用怕他罵人了。”

“他去哪裡了?”

“去數據處理中心了。他經常去那裡的。”黛西懶洋洋地打了個嗬欠,“他來4號高塔前是處理中心的員工,好像還是個小管理,鐵城淪陷之後,他辭職不乾了。那邊缺人手的時候還會叫他回去一下。”

時淵問:“數據處理中心是做什麼的?”

“我也說不清,我不太關心這個。”黛西還在打嗬欠,“他下午就回來了,你去問他唄。”

下午林葉然回來了。

趁著休息,時淵去了他的辦公室。

林葉然警惕地把住門:“你彆過來,你是不是又想把我反鎖在裡頭?”

“不是。”時淵說,“我是想知道處理中心是什麼。”

林葉然稍微放鬆了一些:“你怎麼突然問這個?你也想學?”

時淵:“我可能學不懂,我就是好奇問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