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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動作讓我有些意外。

我沒想到他會這樣……不避諱?

畢竟我們兩個都知道, 彆人的摸頭殺隻是摸頭殺,費奧多爾君的摸頭殺是真的會死人的啊。

即使我的異能力「人間失格」,理論上而言是可以使觸碰到的其他一切異能力失效的異能力。也就是說, 如果是我, 摸頭殺可能隻是摸頭殺。

但是,以費奧多爾君的性格, 不應該在雙方還沒有撕破臉的時候, 作出這種可以說是在底線試探的行為。

我沒有躲開。

或許是因為,我想看看費奧多爾君是做做樣子, 還是真的打算和我來一次肉貼肉的觸碰。

——不, 其實並非如此。

真正的原因是, 我想要知道, 此時浮現於我腦海中的那個猜測, 究竟是不是正確的。

“不知道治君是否清楚,關於我的異能力「罪與罰」,究竟是怎樣的能力。”

費奧多爾君的手停留在我額頭前大概五公分不到的位置。沒有真的碰到, 但那種突然躍進的不適宜的社交距離所帶來的入侵感, 卻已經可以體會到了。

“願聞其詳。”

“我的異能力「罪與罰」, 其實可以算是一個審判機製。”

費奧多爾用那雙濃紫色的眼眸注視著我,臉上的微笑親切友善,美好得像是早就在麵具上精心刻好的弧度。

“凡是我觸碰到的「活物」,都要進行審判,看他是否有罪。倘若有罪, 即可予以裁決, 處罰他從·此·失·去·在·這·個·世·界·生·存·的·資·格。”

什麼啊。

“「罪」與「罰」是一對好朋友啊,要說為什麼……正是因為有罪惡的存在,所以才會有處罰的存在。”

難怪……

擁有這樣的異能力, 簡直就像是神明審判世人一般,難怪費奧多爾君會有那種自比神明的心態了。

“治君的異能力「人間失格」,隻要達成「接觸到」這一前置條件,就能得到「將異能力無效化」的結果。”

“而我的「罪與罰」,隻要達成「接觸到的活物審判有罪」這一前置條件,就能得到「裁決其失去在這個世界生存資格」的結果。”

“如果,我觸碰到您,並對您發動「罪與罰」——其結果會是什麼呢?”

“第一種可能性,我與您的異能力處於同一級彆。這樣的話,兩個同一級彆但作用相悖的異能力,會產生特異點嗎?”

“第二種可能性,我的異能力級彆低於您的異能力。即使發動「罪與罰」,也會在「人間失格」的作用下完全失效。”

“第三種可能性,我的異能力級彆高於您的異能力。如果是這樣,之後又會發生什麼呢?”

費奧多爾饒有興致地看著我。

“可以算作是拯救了世界的您,會被審判為「有罪」嗎?還是說,您會成為我有生以來遇到的第一個,無罪的羔羊呢?”

說什麼「無罪的羔羊」,簡直是我有生以來聽過的最滑稽的笑話了。我明明是比任何一個太宰治都有最大惡極的存在啊。

“就算是您被審判為「有罪」,「失去在這個世界生存資格」的處罰,對於原本屬於另一個世界的您來說,究竟是會讓您擁抱死亡,還是會讓您回到原本的那個世界呢?”

啊,我大概明白了。

“費奧多爾君是想要嘗試一下嗎?”

魔人費奧多爾·陀思妥耶夫斯基究竟為什麼會如此反常的原因。

“喵~咪嗚~”

不知何時又跳到沙發上的中子小姐,用那雙琥珀色的眼睛盯著我。

“我可以嗎?”

費奧多爾微笑著。

“啊,稍微等一下。”我歎了一口氣,“雖然我覺得大概率不會那麼幸運可以擁抱死亡啦!不過,在此之前,還是先稍微把手上的事情處理一下比較好。”

“十分感謝您願意滿足我。”費奧多爾很體貼地問,“需要我先避開一下嗎?”

“如果可以的話,介意我上樓嗎?”我站起身,“費奧多爾君請在這裡稍微等我一下,不需要太久,差不多十分鐘就可以了。”

“您請自便。”

我順著樓梯走上二樓,避開了費奧多爾的視線。

在真的享受費奧多爾君的摸頭殺之前,有一些事情還是要交代一下的。雖然我也不是什麼負責任的人啦!不過……

「如果赤之氏族的人過去找你,請幫忙用異能力壓製一下赤之王的力量。」

「之後,如果發生了那件事,可以利用救了十束多多良的人情去向赤之氏族求助,也可以用壓製赤之王的力量、穩定威絲曼偏差值作為威脅,直接和政府談判。」

「如果那個時候黃金之王還在,非時院應該可以解決武裝偵探社的麻煩。如果黃金之王已經去世,也可以去找sceter4的室長,青之王宗像禮司。」

「對於那些王權者來說,武裝偵探社的威脅,應該比不上赤之王達摩克裡斯之劍墜落的可能性。有十幾年前的迦具都隕坑事件在,他們會願意暫時妥協的。」

「借此機會解決掉武裝偵探社的麻煩。就算隻有幾個月的時間,對於完整的偵探社來說,應該也夠了吧。」

不需要這樣,偵探社也能解決「天人五衰事件」,這一點我早就「看到」了。然而,期間經曆的那些糟糕的事,如果可以避免,也是一件好事吧?

之所以答應十束的請求,明明知道可能會被赤之王周防尊的火焰灼傷,也願意用「人間失格」壓製周防尊的力量。

之所以想要救下十束,提前作出約定,甚至可以暫時對森先生退讓也無所謂。

這一切的原因……

並不是所謂的好意,也不是出於善良。

隻是因為我在意識到十束對於周防尊的重要性後,就察覺到了可以利用的地方而已。

對於這種順手為之的,輕易就能做到卻能帶來巨大利益的事,就那樣明明白白的擺在我麵前,像我這樣的人,不可能無動於衷啊。

所以說。

對於那些道謝的話語,我實在是受之有愧。

「突然發來這麼多條消息……發生什麼事了嗎?」

我看著屏幕上太宰的回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