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苑病了十多天才好轉,清機真人卻說她這已經算不錯了。齊霽靈力裡的寒意是天生自帶,劈裂鋼鐵都幾乎不是問題。靈識何其脆弱,被人貿然侵入哪怕及時收手,也是造成損害。
明苑靈識沒事,就是渾身上下的經脈被齊霽用寒性靈力走了一圈,回來就流鼻涕發冷了好幾天。
她已經很久沒有生病了。在魔門的時候,弟子們之間從來不是像名門正派裡的這樣,都是友善同門的關係。魔門將弟子們當蠱蟲來樣,經常的把十幾個弟子關在一起,隻分配了十個人甚至隻有十個人的水糧。
為了一口水一口糧,同門相戮根本不是新鮮事。明苑自己都不記得殺了多少所謂的同門師兄弟了。那時候沒有那個機會生病,想要活下去就必須要變強,能抓的一切都要抓在手裡。至於生病,對她來說都是奢侈品。而且隻要病了,那麼就意味著虛弱,會被人趁虛而入。
落到齊霽手裡,那已經不是病的事了。
明苑難得的好好睡了幾天,等病好的那日,她隻覺得神清氣爽。
清機真人親自給她把脈,“恢複到還不錯,就是不知這次會不會留下毛病。”
“師尊。”懷敏聽了眉頭一蹙。
明苑倒是滿臉坦蕩,沒有半分害怕。清機真人看了一眼小徒弟,見她滿臉平靜,眼裡並沒有半點迷茫。心裡點了點頭。
清機真人抬手探了一番她的經脈,“還好已經痊愈,你能耐得住他的寒意,為師也很是意外。”
說著清機真人突然想起了初見的時候,這個小徒弟隨手使出的凝冰決。
常人在齊霽那番試探下,就算沒有傷到根基,也會傷到臟腑經脈,重則成了個廢人,輕者也要臥床休養幾個月。
而眼前的小徒弟養了十來天,就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除去運氣,或許她本身就
有些人天生善於使某係的術法,例如齊霽,天生能操縱世上萬水。在水係上無人能出其右。也有人善於用火。還有人能使樹木勃發攻擊敵人。
“看來你在此道上是頗有天賦。”清機真人麵有感歎,眼裡也有欣慰。
他眼裡的欣慰出自真心,帶著長者的和藹。看的明苑渾身上下不舒服,她見識多了凶狠厭惡仇恨,甚至垂涎的眼光。對付那些惡意的眼神,她已經駕輕就熟,甚至都不放在心上。現在她有點兒不舒服,甚至還有點暴躁。
明苑略略抬首,做出一個恰到好處的迷惑表情。
清機真人說著抬手拿出一捧書冊,“這是給你的。”
明苑接過來一看,發現全是修行冰術的。
“為師對此道並不是很擅長,麟台閣閣主倒是天生精通此道,隻是他行事捉摸不定。”清機真人說起來頗有些苦惱。
“師尊教什麼,徒弟就學什麼,徒兒也隻有師尊一個師父。”明苑揚聲道,嗓音陰陽頓挫擲地有聲。
說的清機都不由得笑眯了眼。
明苑抱著清機給的那些功法坐在山頭上,玄午山靈氣充裕,一年四季氣候如春。這個時候陽光正好,照的人暖洋洋的很舒服。
那邊懷敏幾個正在練劍喂招。隻見著懷敏和懷真兩個人你來我往,長劍碰撞發出的金石之聲不絕於耳。
明苑看著那邊比試切磋的師兄弟,不由得帶了一股探究。
她還是妖女的時候,並不用兵器,她用的是紅絲線。紅線隻要有足夠的力氣和速度,摧枯拉朽不在話下。多少人就死在她手裡的紅線上。
正道弟子多用劍,劍乃兵器之君。既然是名門正派,自然得用劍,雖然弟子們也有其他法寶的,但都絕大多數作為輔助,主要還是用劍。
想來她到時候也不例外。
“師妹是不是羨慕了?”蕭竹在一旁看著,見著明苑望著那邊兩個師兄,隻當她是羨慕了,“到時候師妹也會有一把好劍的。”
“嗯,”明苑甚是乖巧的應了句。
“待會就讓兩位師兄來指點我們吧。”明苑笑道。
眼下的重任,是她要努力提高修為。她或許靠著裝癡賣傻,撒嬌賣甜能在玄午山行事順利一點,但說到底這個世界還是以實力為尊,若是實力差距過大,管你身份如何,就隻能做人板上魚肉。
她隻願意魚肉彆人,可不願意做彆人的魚肉。
明苑想著,心裡的暴虐開始蠢蠢欲動,她興奮的舔了舔自己的虎牙。
魔門和正道的修行方式不一樣,魔門暴虐奪人精元根本不算什麼,她很多時候都是靠殺人奪人功力。可正道這兒完全沒這一套,講究穩紮穩打,自己修煉。
她一門心思分出一點放在況樂的身上,其他的一股腦的全撲在了修煉上。
明苑能從魔門養蠱似得培養裡活下來,自然有她的獨到之處。
除去就寢用膳之外,幾乎所有的時間全都用在了修行上。其他弟子入門十年,甚至十幾年二十年,才能被師尊允許去鑄劍鋒領取暫時適合自己的劍。
但是她入門兩三年之後,修為一日千裡,突飛猛進。很快清機真人就讓她自己去鑄劍鋒領劍。
弟子們都是修士,修士們的年歲看不出來,哪怕幾百歲老妖怪,看起來也能和十八一樣。
可皮相年輕和真正年輕到底不一樣,年輕軀體上的蓬勃朝氣和明亮雙眼,是靈力帶不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