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何時讓你跪我，起來。”
況樂慢騰騰站起來，那邊齊霽自顧自的泡茶。泡茶的水都是清晨采集的露水，最為甘冽。因此討他的喜好，平日裡用來烹茶。
況樂知曉他的這個愛好，所以特意清晨去采集露水。
“你的孝心我明白了。”
況樂聽到他的話，因為他用自己親自采集的露水，而雀躍的心，頓時又沉下來。
“弟子……弟子……以後都不會和師妹見麵了。”
齊霽持起竹勺的手微不可見的一頓。
“我何時要你不見她了。”
“你們同門之間有些走動也是不錯的。”他想到那雙眼睛，若是她沒有進入魔門，遭受過那些的話，不知是不是和那個小丫頭一樣。
況樂對明苑並不討厭，但是若是師尊真的不喜歡自己和阿苑師妹來往，那麼她就再也不和這個師妹見麵了。
“多多走動吧。畢竟在我這裡，的的確確也是冷清的。”
“隻要能留在師尊身邊，弟子什麼都可以忍受的。”
她急切的表態隻是讓齊霽笑了笑。
他笑起來的時候有那麼繼續不真切，麵貌上彌漫著霧氣似得，不管她怎麼拚命靠近，都隔著一段距離。
“拿著。”他說著，給她一個盒子。
況樂接過打開一看，盒子裡有幾顆丹藥。
“這是你這兩個月服用的丹藥，可以助你淬煉肌體。”
“今日到了你服丹藥的時候，麟台閣找不到你，隻有到彆處尋你了。”
這丹藥隻有況樂一個人有。她偷偷試探過其他兩個師兄，其他兩個師兄都沒有這丹藥，隻有她一個人有。
她知曉之後，內心對師尊感激涕零。
隻有她一人才有這種珍貴丹藥，是不是說明在師尊的心裡，她是不是特殊的。
“好了，退下。”
況樂張張嘴，看著上麵的人品茗，最後還是垂眼退了出去。
況樂方才的欣喜若狂，他自然是看到了。但隻是稍稍一瞥，並不在意。
他日後有用得著況樂的一日，要上台的犧牲，自然得養的膘肥體壯，到時候才能得到他想要的。
茶水入口，茶是上好的新茶。泛著一股草木的清香，茶水入喉，泛著一股澀味。待到過了一會口腔裡泛起回甘的微甜。
他就是在這股苦澀裡尋找這麼一絲絲的甜。
想起那個小丫頭的眼睛，他手裡的茶杯一下被重重放在了桌上。
在最初的瘋癲焦躁之後，他現在看著那雙眼睛，竟然詭異的生出了她就在自己跟前的感覺。
齊霽一揮手把桌上的茶具統統掃落在地。
原本擺放整齊的各類茶具，狼狽的倒在地上。
過了好會，他終於不得不承認，看著她的眼睛的時候，有了一種她還在人世的感覺。
倒是……有點意思。
明苑在山中修煉，這個上麵清機真人隻能從旁人那裡獲取經驗來教導她，可真正到了修行上，如何運行隻有她一個人知道。
清機真人也因此覺得自己虧欠了她的。對她很是照顧。
明苑在齊霽身邊這麼多年，因為她原先的經脈全廢，成了個廢人。生存所需的靈力全是齊霽給她輸入，靈力若不能在她體內運轉，輸入了也不過是個死的，所以他也多少教了她一些裡頭的訣竅。
沒有想到，竟然還真的有派上用場的一日。
她坐在山水之中，靠著一處靈泉。
玄午山占據靈地，各種天靈地寶不說，靈氣濃鬱的地方多不可勝數。對於人的修行格外有益。
她修水係，此處水汽氤氳有靈力充裕，對於她來說是個好地方。
隨著靈力的運轉，她周圍的草木史昂凝結出薄薄的冰晶。陰寒從靈泉裡不停的往她身體裡鑽。
過了許久她睜開眼睛，低頭看了看雙手。
她的實力在同輩分裡的弟子裡，已經算是出類拔萃，甚至數一數二。但她總是覺得還不夠。
明苑沒有把握把齊霽給掰回來，把人摁到泥潭裡滾一圈黑成碳了，然後又要把他給進行心靈上的洗禮。再胡來也沒有這麼胡來的。
偏偏她隻要想回去，就必須的照著係統的話來。
若是辦不到的話，她就隻能和係統說的那樣，帶著記憶在這個世界輪回下去。
輪回不怕，還帶著記憶，這就很折磨人了。如同一場漫長的，看不到終點的刑罰。永遠不知道解脫到底在哪裡。
這世上從來沒有一定能做成的事，對上齊霽她覺得暫且慢慢來，幸好大家都是修士，命長的很，若真的細水長流，最後結果真不好說。
能成功最好。若是不能成功，那麼她也要想好退路。
係統隻管她能不能完成任務，至於她自己如何，係統是從來不管她的。
要不是她沒能找出辦法，她也要把係統給捅個百八十刀，活剮了才能解她心頭之恨。
睜開眼空氣裡傳來細微的振動，她回頭一看，隻見著昏暗的光線裡極點模糊不清的影子，對準她刺了過來。
明苑反手擊出冰盾，將那些東西全數擋下來，一道黑影竄出，直接對她下手。
明苑抽出佩劍，變幻身形，腳踩淩波步法。直接衝來人刺去。
來人見偷襲不成，不但沒有後退，反而迎難而上。
長劍裹挾著濃厚的寒氣徑直掃過那男人的麵門，明苑對偷襲的人沒有什麼善心，她向來心狠手辣，對敵人從來不手下留情。骨子裡頭妖性不改。
她淩厲的招數被麵前的男人全數擋住。
那男人施術法掩蓋了容貌身形，在她麵前不管怎麼看都是一團霧氣，甚至很艱難的要捕捉他的身形和動作。
男人躲過她的寒冰掌，舉掌一推，一團火焰就鋪麵而來。
明苑揮袖，立即召出靈泉中的泉水，撲向那團火焰。
水火相撞水霧彌漫。
過了好幾招下來，明苑發現這人步步緊逼，似乎招數之間在逼迫她丟掉現在她所學的招數。
倒是……有點意思。
明苑看向那男人的目光變得有些微妙。
“你到底是誰？”她揮劍，用長劍上入骨的寒氣將人逼開幾丈開外。
“好厲害的寒冰之氣。”那一團黑不溜秋的玩意落地之後，發出不男不女的嗓音。
“你十三入玄午山，短短三四年的時間，就能練出這麼厲害的寒氣。還真是天賦異稟。”
明苑冷笑一聲，“我可是被師長們稱讚為和麟台閣閣主當年相提並論的呢！”
“麟台閣？”那團黑乎乎的東西聲音帶上一團痛恨。
而後又化作煙霧撲上來。
明苑見識過不少敵手，對付這個知道用刀劍蠻力砍根本毫無毫無用處。伸手摳了自己的裙帶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那團黑霧看到她一把把自己的裙子扯下來的時候，頓滯了下。他飛撲過來，明苑折腰一跳，手裡的裙子飛出去在靈力的牽引下直接衝著那團霧氣包過去。
明苑伸手一拉，裙子包著的東西直接掉到靈泉裡。靈泉有利於她這種人，但是對那個人就不一定了。
果然濕漉漉的裙子包裹出一個人形。
她跳下去，二話不說直接一記撩陰腿，直接踹在男人最脆弱的地方。
這是她多年來總結出來的經驗，對付男人如果能攻擊那裡，就攻擊那裡。見過淬煉體魄的，但是那地方是男人萬年不改的脆弱地方。
她還真沒見過哪個男人能把那地方能淬煉的刀槍不入呢。
那地方稍微受重一點力氣就痛的叫男人死去活來，淬煉體魄可是渾身上下都要經過千萬遍淬打。那地方挨幾下，恐怕要直接蛋碎人亡。
妖女從來不管什麼光明正大，隻要好用就行。
果然她就聽到一聲變了調的慘叫從人形黑霧裡冒出。
明苑冷笑，然後就要捏碎用來傳訊的玉簡，她打算把這貨交給清機真人。這玩意看不出是什麼東西，她私自處置了恐怕有些麻煩。
乾脆交給清機真人好些。
正要捏碎的當口一股靈力衝擊迎麵而來，明苑立刻抬手化盾防護，等到平靜放下手來，發現原本的人形不明物不知道哪裡去了。
她的裙子也隻留下幾塊碎片孤零零的飄在水麵上。
明苑嘖了幾聲。
她手裡沒有帶針線，她以紅線取人性命，但不代表她會做針線活。她身上的衣裙，從來就是破了就扔，然後開開心心的換下一套。
明苑對著水麵上的裙子碎片研究了好會，終於是拍拍手，站了起來。
裙子壞了她也沒辦法了。
不過沒了裙子，裡頭的中褲在廝打之中也沾上了泥土灰塵，十分狼狽。
明苑察覺到和那人廝打之中有些奇怪，那人招數狠厲，但是一直在逼她露出原本的招數。好像他知道些什麼似得。
她看了一眼自己身邊的傳訊玉簡。
徑直站起來，明苑就抓起長劍，打算挑一條小路離開。
但是她對周圍不是很熟悉，妖女本性作祟，總覺得總是挑一個地方，容易叫人給端了老窩。
所謂狡兔三窟，她自然是拚命的不停的換地方。
換地方不容易叫人找到，但她也不是很熟悉，隻是隨意挑了一條自己應該覺得不會有人的路。
結果撞上一群巡視弟子，明苑和一大堆臭男人大眼瞪小眼。
巡視弟子看著她衣衫不整目瞪口呆。不等他們反應，明苑立刻兩手捂臉，情真意切的嚶嚶嚶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