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愛我(1 / 2)

男主他黑化了 青木源 12905 字 7個月前

血腥味中, 齊霽緊緊的抱住她, 淚水落到她的臉上。

雙手緊緊環住她, 要將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中。嘴唇貼在明苑的額頭上, 淚水在肌膚上渲染出一片水光, 落入唇中, 使得這個吻都帶上了淚水的鹹味。

懷裡的人微微抽搐起來, 齊霽感覺到, 慌忙就想要給她輸入靈力療傷。他方才以為她是過來阻攔他的。所以那一掌,足夠震傷她的心脈。

齊霽慌忙伸手出去, 要給她療傷。愧疚和後怕如同洶湧的潮水, 漫天的向他衝來,幾乎將他沒頂。

他那時候的憤怒是真的,他以為她也是和那些薄幸人是一樣。表麵上對他關懷備至, 其實心懷鬼胎。齊霽認為自己被騙了, 所以下手,除了沒有要她的命以外, 是真的下了重手。

他已經被騙過了好多次,一次次的背叛一次次的欺騙, 早已經將他最後一點耐性全部消磨乾淨。

當認定她是和那些人一樣在騙他, 他是真想殺了她, 隻是最後改了主意。

齊霽萬分慶幸他在最後改了主意, 若是她真有萬一, 他恐怕是會把自己送去給她陪葬。

還好, 還好她還在。

他抬手正要給她輸入靈力, 修複她的傷勢。明苑在昏迷中,直接哇的一下,把肚子裡頭的那些東西全都吐到了齊霽身上。

抽魂的時候,她就已經被弄得半死不活,此刻魂魄歸位,身體上的排斥還在。

齊霽胸前立刻就淋漓了一片,散發著一股股難聞的酸味。

“苑苑?”他輕聲喚了一聲,回應他的,是明苑迎麵的一口嘔吐。

明苑此刻幾乎沒有多少意識了,魂魄強行被牽拉離體,哪怕齊霽中斷了抽魂,可靈台已經受損。軀體隻受本能驅使。

齊霽被明苑吐了一身。

他當即給明苑輸入靈力,冰涼的靈力不停的安撫她的靈台,溫養她的魂魄,好讓她能好過再好過些。

靈力從他指尖泄出,注入她的額頭裡。過了好會,她身體的抽搐漸漸平靜,臉上的痛苦也漸漸平伏下來。

他將人抱起來,往麟台閣而去。他把臟了的袍服脫下丟在一旁,用乾淨的內衫貼著他。

她的喜好,他都記得的。一樁樁一件件,從來沒有忘記。

他抱著明苑,走了幾步,一陣風過來,濃厚的血腥味迎麵而來。

他抬手遮住了明苑的鼻子,她不喜歡血腥味。看了一眼這血陣,還有陣眼裡躺著的人,仰手出去,幾許靈力落到那邊躺著的況樂身上。

原本割開的傷口漸漸愈合,血也止住了。

那些傷口都是況樂自己心甘情願割開的,他要的隻是獻祭,不是要的屍首。所以較深的經脈他也沒有讓況樂傷到。

隻是血照著之前那樣一直流淌下去的話,喪命是一定的。

苑苑既然回來了,那麼這個獻祭他也不要了。他心愛之人歸來是一樁喜事,多出一具屍首太過晦氣。他從未將況樂放在眼裡心上。但好歹也叫了他幾年的師尊,他願意抬抬手,給她一條活路。

齊霽在室內焚香,將明苑之前送給他的固魂香點上,香爐放在床頭。香爐上煙霧縹緲,氤氳在她的臉上。

齊霽坐在床頭,他身上水汽潤澤,長發濕漉漉的披在背上。

他拿著帕子,仔細的把她一點點整理好。

心裡的狂喜依然如同猛流,在身體裡竄流不止。他眉目春暖花開,眼裡也是流動的春水。

他仔細的端坐在床邊,往昔在她身上想不明白的那些地方,在此刻統統全部都想明白了。

難怪覺得她會有和記憶裡如出一轍的眼睛,難怪她桀驁不馴的神情,甚至對付敵手的手段都是一樣的。

她們根本就是同一個人,如何不能相似?

齊霽放下手裡的帕子,手掌扶上她的臉頰,她體表的傷口,都已經被他清理乾淨之後,用靈力愈合。

原來你真的一直都在。

似乎有暖流在心下生出,順著心脈流淌在全身。這暖流溫暖著他的身心,讓冰冷的軀體終於生出一絲自己終於是活著的感歎。

她是真的在他身邊,所以他總覺得,隻要清機真人的這個徒弟站在身邊,他就感覺到那個人站在自己身邊一般。

難怪,難怪……

她曾經說過的話,一時間全都回想起來。齊霽撫摸她的發鬢,柔軟的青絲在指間撫動,蹭過他的掌心。

“苑苑,你的心裡是有我的,對不對?”齊霽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

“你說過,你對我的心是真的。就算你殺你自己,也不會傷我。是不是?”

他溫軟的話語一句句的說出來,每說一句,他眼睛裡就亮起碎星一般的光,點綴著他黝黑瑩澤的眼眸。

齊霽的話語也急切起來,“對,你說的是真的。你以前就處處救我,就算到了今生,還是一下。”

明苑昏睡中,感覺到不舒適動了下,發鬢旁的幾縷碎發隨著她的動作落到臉頰上。

她睡夢裡依然被胸口的痛楚而折磨,那裡已經被齊霽用靈力愈合,疏通氣血。但他帶著殺意的一招,即使最後收手沒有真正要他的命,但那一掌實實在在打在胸口上,也是痛得能要人命。

她暈過去,一半因為魂魄強行離體,一半痛楚太過,身體乾脆暈過去自保。

齊霽看她痛苦的蹙眉,張開唇呼痛,臉上的血色霎時褪儘。

是他傷了她,是他讓她陷入痛苦之中。他抬手不停的給她渡氣,齊霽記得她在寒潭之下,耐不住他靈力的寒涼,他將自己體內的靈力催成溫熱,輸入她的體內。

源源不斷的靈力輸入她的體內,牽引體內靈力真氣運轉,穩固靈脈。

齊霽絲毫不在乎這些靈力,隻要她能活過來,他可以把這條命都豁出去,更何況是這些靈力?

輸入的靈力有了作用,不多時她的臉上痛苦的神情漸漸散去平靜下來。

齊霽仔細的端詳她臉上,沒有尋出半點痛苦之後,才停了手上的動作。

他伸手把落在她臉上的碎發給小心仔細的劃到耳後,“是我錯了,我錯了。”

齊霽眼角發紅,水光閃動。

“你原諒我好不好?”他說著,又笑起來,眼裡的水光落下,帶著心頭的狂喜,“苑苑如今已經到了我麵前,可見你也是放不下我的。”

“可是你為什麼不來找我?”下一刻他臉上的笑冷了下來。

狂喜過後,齊霽回想她和自己相處的點滴,原本的狂喜一點點的退潮。

她的確是找上來了,但並不是為了和他相認,甚至她連相認的想法都沒有。

他當時就察覺出來,這個女弟子對他有某種企圖。隻是他這麼多年都太過孤寂,自己送上門的,他心下也當做一個消遣,排解無趣。

即使這樣,他也是能趕到她對他,並不是完全的親近,她說將他當做長輩,甚至讓他做了她的半個師父。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她就算在魔門逍遙自在慣了,也不可能不明白這個道理。

她從來不是什麼會隱忍愛著一個人的女子。她張揚妍麗,明豔如火,鮮豔奪目。

和她這個人一樣,她的愛恨都是從來不屑於遮掩。喜歡就是喜歡,討厭就是討厭。明明白白全部擺在臉上,從來不給人有半分誤會的餘地。

她將他當做長輩,師長。這麼多年的相處裡,甚至他親自教授她修行,她也是用看一個師長的眼神望著自己,從未有過一絲私情。

心口密密麻麻的疼痛瞬間湧出,如同她手裡的萬千紅線,緊緊密密的將他的心纏繞住。將他的心攥住。

眼底的水光到底掉了下來,落在她的臉上和咽喉上。

“你愛我嗎?”齊霽緩緩俯身下去,在她的耳邊問道。

溫軟的聲線裡夾帶著希翼,可是躺著的人沒有回應他。她雙目緊閉,沒有清醒過來回應他的意思。

他似乎又感覺回到了那五十年。這場愛恨,隻有自己一個人在苦苦掙紮,而她袖手旁觀,絲毫沒有把他從這苦海裡救出來的意思,冷冷的注視他掙紮沉沒,最後溺死在這無助的苦海中。

她以為她死了就可以解脫,他要告訴她,她錯了,她錯的離譜。

她死了,他也要犯天下之大不韙,將她拉回來。

可是她卻自己來了,以全新的麵貌出現在他的麵前。

但和那五十年一樣的是,她的心裡依然沒有他。沒有他想要的感情。可是她救他,在他昏死過去的時候,在他被魔氣偷襲的時候。

可是她卻對他沒有任何愛意。

“你究竟要折磨我到何時?啊?”齊霽壓低了頭顱,垂首在她的耳邊輕輕問道,晶瑩淚珠落下,掉在她的臉上,脖頸裡。

齊霽伸手除去,清瘦修長的手指拂過她的發鬢,絲滑柔軟的青絲在指掌間滑過。

她是他的喜怒哀樂,他將自己幾乎所有的情感給了她。這世上的人騙他怨他負他。隻有她在乎他的死活。

可是她不愛他,他想要騙騙自己,都辦不到。

手掌從發鬢上滑落下,拂過眉眼,睫毛掃在掌心上有略微的癢意。寬大的手掌依然往下,落到了她的咽喉上。

少女身形纖細,脖頸更是如此,細細的脖子,一隻手掌下去,就能輕鬆的扣住。

齊霽眼神晦澀,手掌慢慢的握住她的脖頸。五指收緊,完全將她的命門握住。

肌膚細嫩散發著生命的熱量,溫暖著他的掌心。

脆弱的肌膚之下,是代表生命的脈動。一下下的撞到他的心裡。

她在乎他,但是卻不愛他。

但為何要說那麼多的話?齊霽忍不住收緊了手指,明苑在昏迷中都感覺到喘不過氣,掙紮起來。

齊霽望見她臉上的痛楚,手掌鬆開,當手掌放開,她又能自由呼吸。麵龐浮上的痛苦漸漸散去。

“很難受嗎?”齊霽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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