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她感覺挺好。
“我沒生氣。”明苑吐出口氣，兩眼直愣愣窗戶外麵。今天夜裡是月晴，月光很亮，罩在地上，滿地銀白，和雪似得。
這話輕飄飄，隻是齊霽看起來似乎不怎麼相信，他和認錯孩童似得，望著她好會，雙眸一動不動，滿眼裡全都是她身影。
明苑回頭一看，她心頭一動，湧出些彆古怪情緒來。
她歎了口氣，輕輕抱住他，“我真沒生氣，隻是現在你我這樣，孩子還是要謹慎些好。”
她不知道這話齊霽聽不聽得進去，但她也要說，“畢竟生下來就得負責了。”
齊霽眼睛在聽到這話時候，幾乎更亮了。
月光裡，他一雙眼睛撒發出柔和光，若是仔細琢磨，還能從裡頭琢磨出些微隱藏喜悅來。
明苑沒有注意看，她現在事後有點懶懶。都說女人其實是真可以幾次，但男人次數多了就不行，不但不行，還會賢者。女人沒有這個東西。
不過洶湧潮水過後，她還是稍稍有些疲倦，心上。
她被齊霽亮晶晶眼睛給看心下發麻，覺得自己剛才那話恐怕是起了反作用。
“現在不行，現在天底下是個什麼樣子。”她想動，可又懶洋洋，齊霽似乎覺察到什麼，他手直接搭過來，有一下沒一下得輕輕撫在她發鬢上。
溫情款款和她溫存，齊霽改了點剛才脆弱樣子，他觀察著她，不放過她一絲一毫變化。
“我就算有孩子，我也想孩子過得好好，無憂無慮，前十幾年二十年，都是隻要好好讀書長大。而不是和我一樣，一點點大為了點吃用，就大開殺戒。”
明苑不愛回憶往事，她到這世界前幾十年根本就沒半點好事，除了打打殺殺，就是去打打殺殺路上。
“雖然說有正道和魔門，兩者相互製約，可是這世道還是不太平，要他和我一樣，那還不如彆有還好點。”
齊霽摸了摸她頭發，“不會。”
他們孩子，他一定舍不得給那個孩子半點苦吃，他不在乎男女，隻在乎是他們兩個。可以把她留下來。
若是有了孩子，不管男女，他一定會把自己最好都給孩子。不讓那個孩子再承受他曾經受過半點苦楚，他想要和她一同將孩子撫育成人，
這樣他們羈絆也能更深，就無法將他們扯開了。
齊霽對這些俗事向來嗤之以鼻，可現在不得不承認，其實那些他以前不願意看一眼，其實還是有些道理。
“你說不會就不會啊。”明苑聽著覺得有些好笑，她隻是看著他，過了好會歎了口氣。
“對了，我今天對你徒弟動手，你怎麼沒阻止？”
明苑是真想要把況樂給殺了，她這人向來不愛和人嘴上吵吵，能動手就不要嘴上叭叭。能動手才是真絕色。
況樂三番五次惹怒她，她原本就沒有多少耐心，那時候她可是真想把況樂給殺了。
“你還真從頭看到尾？”
齊霽眉頭皺起來，“你平常不愛提彆人。”
話裡幾分小委屈，似乎是不滿她在他麵前提起旁人。
明苑兩眼眨著，“你還真當她是個獻祭啊？”
“不然苑苑覺得呢？”齊霽望著明苑明亮眼睛，知道她若是不問個真切出來，恐怕是不會善了了。
“我和苑苑說過，她體質難得一見，極陰之體。這世上萬物孤陰不生獨陽不存。這種體質孩子，基本上都或不長久。她是唯一一個我見著極陰之體還能在我跟前站著。物以稀為貴，自然是稀奇點。”
明苑一時間不知道該笑，還是同情。
不過就是個獻祭，用得著時候可能怕摔了，用不著之後，直接丟到一邊不管了。
這可真慘啊。
她心裡這他媽太舒服了哈哈哈。
明苑還沒笑出來，齊霽手直接圍了過來，抬手就將她抱住了，他頭埋入她脖頸裡，和孩子一樣蹭著，落在肩膀上長發被他左右好好蹭了蹭。
很是不甘味道。
明苑莫名其妙，聽到他說，“你怎麼提她？”
“為什麼要提她？”
“她難道還有我好麼？”
齊霽不依不饒問，問明苑滿臉發懵。
“我不好麼，為什麼要提她？”
明苑這才反應過來，知道齊霽吃醋了。
“我是知道你不把她當回事，所以我高興呢。”明苑豪邁抬手，輕輕拍在脖子裡那顆腦袋上，好讓他平靜下來，“我可不喜歡她，滿嘴裡無辜無辜。”
“我當時還奇怪呢，你一雙眼睛長在頭頂上，不是好看不上眼。怎麼在選徒弟上麵就選了那麼一個傻瓜蛋。”
這話聽著似乎很是不客氣，但是齊霽聽著卻是笑了。
他在她發叢裡悶笑出聲。
明苑拍了拍他背，“好了好了。”
被她這麼一哄，原先生出不滿全部散去，他蹭了蹭她臉頰。閉上了眼。
過了小會，他乾脆直接把她抱在懷裡。和抱孩子一樣。
明苑其實對被抱著睡，半點期待都沒有。不過齊霽這麼努力，她自然是要給麵子。
外麵天色微明，明苑就已經起來了，齊霽搬來準備好乾淨衣裙。
明苑看了一眼，她看著滿眼期待齊霽，一肚子話不知道從何說起。
這種打扮遊戲齊霽都玩了五十年，怎麼還不消停？
明苑不太愛那種被人落入手裡感覺，五十年裡沒少和齊霽爭，不過那時候她開始渾身上下都動不了，齊霽要如何，隻能讓她去。等到後麵她已經沒力氣和齊霽爭了。
現在看著他這架勢，發現自己不管來多少回，都覺得一股酸爽。
齊霽看出她猶豫，失落下來，“若是苑苑不願，那便算了。”
明苑一聽，站起來，“來來來，你過來給我穿。”
她這麼一番作態，齊霽這才笑起來，給她換好衣服，甚至還將她推到鏡台前，給她梳發。
明苑坐在那裡，對著鏡子，由著齊霽給她忙活。
“我說，外麵那麼多事，你把時間花在我身上，萬一出事了，這就不好了吧？”
明苑隱約感覺到有人要開大，齊霽卻這麼不慌不忙把時間用在她身上，這讓她多少有些受不過來。
“不會，我待會就去處理此事。”
齊霽握住她發尾，手裡梳子輕輕在她頭發裡通過。
“我既然承擔了這位置，自然是會該做都做完。但這並不阻礙我愛你。”齊霽說完對她一笑。
他望著鏡子裡佳人，緩緩一笑。
明苑看著他眼睛，嘴張了張，過了好會，她閉上嘴，仍由齊霽給她梳妝打扮。
五十年裡練出來功夫，並沒有丟掉。哪怕是少女發髻，他依然上手很快，不過小會就已經梳好。
隻不過現在明苑自持年少，不會往臉上塗脂抹粉，要不然齊霽恐怕更興致勃勃折騰她。
可最後，齊霽還是給她唇上抹了胭脂。
一切忙完，終於外麵天光乍亮。明苑一出來就撞上過來平元平鶴兩人。
大清早她從齊霽房內出來，一定沒有什麼好事。
平元平鶴有些尷尬，不過對明苑態度著實恭敬很。
“師……”平元張嘴不知道要怎麼稱呼明苑才好，他頗有些尷尬低頭下來，“師尊……”
“他來了。”
明苑話語剛落，就見著齊霽從內裡出來，齊霽走到平元麵前，“走吧。”
昨日還是留了幾個活屍，倒不是為了況樂口裡不殃及無辜，而是為了研究到底是什麼玩意。
前天晚上被明苑爆頭那具活屍，其他弟子恐怕有屍毒，當即就以靈火焚燒。
弟子們不敢把那東西帶到城裡來，捆了加以結界，放在原處。隻等到時候過來查看。
齊霽趕過去時候，晨霧濃厚。
一股凜冽寒氣以齊霽為中心直接掃蕩開，原本不散霧消失乾乾淨淨。前路顯現出來。
明苑對這個霧從來不怵，她有是辦法開路，齊霽那樣恐怕還是為了方便其他弟子。
一群人尋到活屍地方。一股腐肉味道撲麵而來。
畢竟並不是所有弟子都和況樂似得，覺得那是一群無辜。
一路走過去，直接到那群活屍跟前，撤去外麵結界，活屍都已經被打斷了脊梁，脖子以下根本動不了，也就個腦袋能吱哇亂叫。
明苑站在那裡，見著齊霽上去。齊霽一手直接扣上活屍腦袋，掌心裡藍光閃現，一團黝黑霧氣從那活屍頭上騰了出來。
齊霽伸手把那團霧氣攥在手裡。地上人離開了那團霧氣，嘴裡咯吱亂響。
齊霽看了一眼，五指一抓，那點黑氣就沒了。
明苑見狀，知道是魔門弄出來好事，她早就猜到了，哪裡來那麼多活屍，天時地利，幾百年能出一個就不錯了，這麼多肯定是有人搞事。
“附近有什麼異常？”明苑問，剛問完她拍拍手，“算了不用了，這麼久，恐怕早什麼都什麼都沒有了。”
“又是這種東西。”齊霽突然開口。
明苑抬頭，她見過這種東西，但她聽齊霽這話似乎有些不太一樣。
“記得和我們見過東西有點像麼？”
明苑嘴微張，“是……水鬼？”
她在明萊時候，曾經遇見過水鬼當眾夜裡抓人下水。水鬼蟄伏在水域裡，在水裡力大無窮，但是一旦離了水就是個廢物，什麼都做不了。
就算拉人下水，一般也是挑著時候，找靜寂人少時候下手。但是那次她記得城裡很熱鬨，當著一眾人麵拉了人下水。
後麵她記得是什麼魔珠魔氣將那些水鬼給弄了來，而且弄得神誌不清？
“可是那東西……”那東西難道不該是齊霽收著嗎？
齊霽可能會發瘋發得她抓狂，恨不得跟著他一塊瘋了算了。但這種大事上，齊霽從來不會掉鏈子。
“有人和我叫板呢。”齊霽臉上淡淡，“隻是這麼繞著彎子，恐怕另有所圖。”
明苑在那裡看著，看了一眼在那裡躺著，“還要看過嗎？”
“沒必要看了，恐怕一串下來，也是一樣。”
明苑走過去，她看了一眼那些活屍，伸手過去，直接凍成了冰塊，再一道氣勁打過去，落地之後，原本冰坨砸在地上，直接碎成了碎塊。
魔門底下什麼都有，亂七八糟，各種知道名號，不知道名號，不曉得有多少。
想要知道具體是誰做，也難。
“現在是要等呢，還是要怎麼樣？”
“等話，恐怕傷亡有些大。”說著，她看了一眼腳下那些屍塊。
“不用等，若是往常等等也無妨。但是現在再等，恐怕到時候無辜傷亡更大。”
齊霽意思她聽出來了，這是真要插手了？
齊霽有是把對方給磨得跳腳。
“可是這個時候，恐怕沒有什麼線索了。”
確是，這個時候還有什麼線索。
早就被人抹乾淨了。
“這個時候回去吧？”明苑道，“城內也有了，既然外麵已經這樣了，那就隻有防止城內也出問題了。”
齊霽頷首，到了城內，城內各處有些奇怪。
街道上行人寥寥，見著人不多，往常這個時候，早已經出來討生活了。
明苑見著封閉門窗，如同和夜裡一樣，心下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同樣覺得不對勁還有其他行人。
前麵一家布莊，到了這個時候依然大門緊閉，可是外麵已經有人等著了。等了好會拍門拍不開，都帶上了一股急躁，“你姥姥，說好了今天交貨，定金都交了，說好今天，你不開門是幾個意思？”
說著門外那人一腳直接重重踹在門板上。
那一腳怒氣之下有了不少力氣，直接把門內門閂給踹開了還是怎麼，直接破了門。
這動靜把四周人吸引力吸引了過去，然後還沒等門外人反應過來。裡頭就撲出一個人出來，眼睛上蒙著白翳，張嘴撲咬過來。
明苑一記冰淩過去，直接把要撲咬人活屍釘在門板上。
“糟了，來不及了。”明苑回頭看齊霽道。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