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第七章(2 / 2)

權至龍秒懂,“你放心,我什麼都不知道,您玩您的,我就是個觀眾。”

觀眾乖乖巧巧掛了電話,編寫新故事的作家上車,聽著傻子跟她叨叨,孤男寡女住一起不方便,我有個朋友房子空著,要不你去住那?

“孤男寡女啊....”尹希諾好似突然想起來一樣,“我住院的時候,你臨時變了個性?”那不是也是孤男寡女。

李朱赫心虛一秒,“住院不是迫於無奈麼,現在你要一直住,我們總歸不方便啊。”

用眼尾上下掃視他的尹希諾,看傻子視線亂飄就是不敢看她,嘴角微勾,你要作死是吧,行啊。

“那我們去看看那個房子,先說,我暫時沒錢給房租。”

“沒問題,走著~”

另一棟房子跟李朱赫家就隔兩條街,都在土豪聚集的江南。那房子很好,很奢華,一看就知道屋主很有錢。又是頂樓又是大平層,整片的落地窗白天能看到漢江,晚上能看到星空,就算天氣不好還能看到萬家燈火,超級棒的房子。

站在大落地窗前的尹希諾望著漢江的景致,跟邊上的‘房屋中介’說,就這了。兩天後,她收拾好東西搬家。再過兩天,房東同意解約,在賠償了違約金之後,尹希諾到手四億六千萬,瞬間就壕了起來,她其實也不是很窮。

加上原有存款(賣劇本剩的)總共湊了十億出頭一點的尹希諾真不是個窮人,可這筆錢用來組團隊拍電影,就很窮了。窮到作家換了新房子後就蹲家改劇本,儘可能減少外拍的場地,所有的景都控製在內景,好壓縮製作費。

而由於離得近,關鍵是也怕對方會誤會自己是拒絕的李朱赫,三不五時就找理由往作家那跑。最常用的理由是,我買了好吃的。作家再度回歸貧窮,不舍得在吃上麵花錢,就心安理得等投喂,偶爾投喂的人來晚了,還會很嫌棄,你是不是想餓死我?

今天李朱赫沒空,有拍攝。剛在仁川機場落地的權至龍被派去當外賣小弟。權至龍都不懂為啥兄弟談個戀愛他倒黴,他很累,但兄弟千求萬拜托的,那就....去看戲吧~

空手上樓的權至龍等電梯到了,才從助理手上接過參雞湯的打包袋,走到‘自己家’門口,按響門鈴。門開後,他舉起袋子給屋內的解釋他為什麼來,以及.....

“你是不是不給他讓助理送?不然他為什麼來折騰我?”

尹希諾先開門讓他進來再解釋,“我準備讓他發現除了帥和有錢的第三個優點。”

“什麼?”

“乖巧。”

正彎腰從鞋櫃拿拖鞋的權至龍詫異的扭頭看她,“乖巧?誰?”

“李朱赫,你兄弟,很乖。”

兄弟眨眨眼,“李朱赫....乖?”

妹子微笑,“你沒聽錯。”

傻子超乖,大概率是因為心虛才那麼乖,但尹希諾不在乎原因,她對結果很滿意還管什麼原因。

兩人從門廳走向餐廳的路上,就是房客在給房東科普,你兄弟能有多乖的一條路。

這條路的構成有,尹希諾沒有明確表態過她不喜歡助理來送吃的,隻是在有次助理來時,跟李朱赫講,她不喜歡家裡出現陌生人。

“你都住在陌生人家了。”權至龍笑道,“你是故意折騰他吧?”

淡定點頭的尹希諾說,“是啊,我還得寸進尺呢。”

這條路的構成還有,助理作為陌生人不能出現,李朱赫就被折騰的早起晚睡還來回奔波,遛狗還有個休息時間呢,他沒有。他一邊要忙拍攝,一邊要卡著時間回來投喂,不然晚了.....

“晚了能怎麼樣?”權至龍按照他的角度去理解,“你還能跟他吵架?”

尹希諾衝他晃了晃食指,吵架也太low了,“我吃很少,少到像是看起來沒吃就行。”

“解釋一下。”

“就是他帶來的飯菜我就吃一點點,再重新鋪平看起來像是沒吃過。”

“這有什麼用?”

用處可大了,大到權至龍默默都拉開了他們的距離保證自身安全。

病西施一聲哀歎,實力表演西子捧心,演技卓絕的表現給直男看,不吃飯的用處,“我不是故意的,你不在,我吃不下....”

“停!”權至龍後撤半步,伸直胳膊擋在兩人中間,讓法師收了神通,“OK!懂!明白!”

凡人小心翼翼跟隨法師抵達餐廳,放下他拎了一路的參雞湯,給法師拆塑料袋,拿碗筷,還殷勤的問要不要再點彆的外賣?法師揮揮手,讓凡人該乾嘛乾嘛去,被打擾她施法。

權至龍眼看著她把雞湯裡的湯都倒出來,接著把雞腹內的糯米掏出來都裝碗裡,隨後找來一個鍋轉移那隻雞再倒水開火還放了類似濃湯寶的東西繼續燉,最後才回餐桌去喝她的糯米雞湯。

圍觀做法現場的權至龍啪啪啪給法師鼓掌,您這熟練度,不是第一次了吧?已經不記得第幾次的尹希諾,給他個眼神讓他自己體會。

雖然隻見過這妹子三次,但僅有的三次見麵都很戲劇性,讓權至龍對妹子充滿好奇,“你就這麼跟我說,不怕我告訴他嗎?”

“你告訴了他讓他告白,他信了嗎?”尹希諾吹著勺子裡的湯,雲淡風輕的說,“你還告訴他彆讓他再給我找房子,我現在住在哪?”

權至龍....兄弟死得不冤。

鍋裡的雞湯才是死得冤枉,被燉了兩次,重新裝回餐盒,肚子都被掏空了,還假裝是沒被碰過的參雞湯。清清白白一隻雞,突然變成了詐騙道具,太冤枉了。

淪為小工的權至龍按照法師的要求收拾好雞湯後,自覺乾了活就能繼續八卦了,再問,“你這麼折騰他都不反抗的嗎?”

“防抗啊。”尹希諾瞟了他一眼,我看你玩得也很開心,“你兄弟你不知道?他看著像是好欺負的嗎?”

就是知道自家兄弟不好欺負的權至龍開開心心給打包袋重新歸置好,還在包裝袋上係蝴蝶結呢,“他反抗的話你們就得吵架了吧?”

“拿什麼吵?”尹希諾把喝空的碗遞過去,“我不吃飯,我絕食,我都這麼慘了,你拿什麼跟我吵?你得求著我吃飯。”

弄好包裝袋耍兄弟權至龍是樂意的,接空碗他不怎麼樂意,正準備無視,就聽妹子講,“還想不想聽八卦?”

妹子晃了晃空碗,小工乖巧接過,迅速送進洗碗機再蹦躂回來聽八卦。

尹希諾抿唇壓下笑意,這對兄弟真不愧是兄弟,都不聰明。

自詡是個大聰明的權至龍問,“一哭二鬨三上吊的招也太老套了吧,而且你一直用,他難道不會不耐煩嗎?”

“招老怕什麼,管用就行。”尹希諾拖著下巴對他伸手做出要煙的手勢,看他猶豫,揚眉開口,“再說.....”

權至龍連忙掏煙,雙手送過去,再說啥?再說你得給我點煙啊。

低頭等著小弟點煙的法師,在煙點上後,夾著煙抽一口咳三聲,繼續施法,“再說不吃飯理由很多,不餓,忘了,寫劇本沒心情,總歸他不來,我就不吃。那他.....”

“肯定得來。”權至龍一個深呼吸,兄弟要涼啊,碰上了高端法師呢,有點不舒服,為自家兄弟爭取,“你這麼搞他會很累的。”

“不累我還折騰什麼。”法師涼涼的看了凡人一眼,“我喜歡他不是他恃寵而驕的籌碼,換彆人我早再見了,你以為呢?”

權至龍都快不認識‘持寵而嬌’這個詞了,到底誰仗著‘寵愛’在作啊,“你喜歡他可以直接跟他說啊,又不是非得男人告白,你也可以告白麼。”

“我要搬到你家,這話不算告白嗎?”尹希諾嗤笑,“男女關係同居邀請都不算直接的話,那我就不知道還有什麼話更直接了,買個套送給他嗎?還是直接幫他戴上?”

突兀被攻擊的權至龍訕笑,怎麼突然攻擊性這麼強,“我又沒得罪你。”

這倒是,尹希諾歎氣,“我最近很煩,那家夥搞得我更煩,你屬於無辜被牽連,抱歉。”

微愣一瞬的權至龍真被道歉了反而有些不解,“你跟我能直來直往的話,跟他為什麼不行?”

“我跟他也是直來直往的,隻是他不知道腦子哪裡有問題,就是看不透。”尹希諾想了想,“也可能是我也在乎他,不想太過分,總歸是收著的,他才看不穿。”說完拜拜手,不想聊這個了,倒是想起,“門口走廊掛的那幅你的拚圖,送你拚圖的人很愛你哦。”

這是權至龍的房子,屋主很偶爾會過來住兩天,比如招待朋友在家裡玩的時候。既然是自住的房子,屋內自然有不少屋主留下的東西。像是大門一進來,走廊儘頭掛著一副巨星在演唱會上被聚光燈籠罩的帥氣畫作改造的大拚圖。

權至龍聽她這麼說也沒在意,“我粉絲送的,粉絲當然愛我。”

“我不是指粉絲和愛豆,我是說她把你當神明,陪她渡過病痛的守護神。那孩子死前想見你一麵又怕給你帶來負擔,你要是有空,我建議你去看看她,她應該沒剩多少時間了。”

不懂她是在開玩笑還是在說什麼的權至龍扭頭看向畫的方向,有牆壁當著什麼都看不見,再回頭看瞎編故事的作家,“這個玩笑不好笑。”

尹希諾笑笑,“那你就當我是個玩笑。”

很不好笑的玩笑讓權至龍笑不出來,“你怎麼知道她在生病?”

“原圖是一張畫啊,你家有那麼多藝術品,一個沙發都有來頭,專挑知名設計師的作品,卻看不出來為你作畫的人凝結在筆尖的祈願嗎?”尹希諾淺淺吸了口煙,這才是她的法力,能分享給凡人聽見的是,“那副作品是由兩個人完成的,最初打底稿的孩子病了無力落筆,有人幫了她,她卻想由自己完成送給你的禮物,才從畫作變成了拚圖。”

一邊覺得她在鬼扯一邊又覺得故事編得有點太細節,權至龍皺起眉頭,“你認真的嗎?”

尹希諾掩唇低聲咳嗽,用略帶蒼白的臉笑看他,“或許隻是玩笑。”

極端不好笑的玩笑讓權至龍定定的看了她一會兒,對著那張隨你信不信的臉什麼都看不出來,頂天能看出來她抽煙是在作死。

巨星扭頭走到一邊去打電話,他想好了,要是藝術家發瘋連這種玩笑都開。那不管兄弟多喜歡這個法師,他都能把他們攪黃了!天底下女人還不多的是!

法師在餐廳悠閒的享受飯後一根煙,她都有法力了還是很相信緣分的。如果今天權至龍沒來,她什麼都不會說,作畫的小姑娘影藏了一切,她何苦公開彆人的秘密。但權至龍今天就是來了,那就是緣分到了,說一說也是隨緣。

尹希諾也不是什麼都跟權至龍說得,他們沒那麼熟,攏共就見過三次而已,還是加上這一次才是第三次。她就沒跟權至龍說,光絕食是沒用的,李朱赫沒那麼好的脾氣也沒那麼好騙。

但絕食的病人會暈倒,還是再度暈在聰明人的麵前,李朱赫就不敢不信,也不敢反抗。

那天,實在被折騰的很累,打定主意要奮起反抗的李朱赫出門時故意跟尹希諾說,明天他要去釜山,有行程過不了。剩下沒講的話是,有本事你就一直絕食!

尹希諾啥也沒說,就點點頭表示知道了,轉身往回走,手腕擦著牆壁慢悠悠往前。這讓本來以為她會鬨脾氣的李朱赫反而有些無所適從,站在門口沒離開。

大平層,走廊還挺長,得有個三五米。一路往回走的尹希諾先碰到的是一隻小鹿的裝飾,她不太確定這是藝術品還是工藝品,後者還好,前者要是傳了百十年,開啟金手指的副作用會很大,她還得改劇本呢,不能鬨,跳過。

第二個碰到的是一副風景圖,油畫,她也不太確定是假的還是真的,也就跳過。第三個碰到的東西才是那個拚圖,這玩意兒存在時間肯定不長,就它了。

存在時間確實不長的拚圖畫讓尹希諾看到了一個小姑娘對偶像真摯的愛,她把他當夢想,當希望,奉若神明。

那份愛讓尹希諾在醫院醒來時,都不想折騰了,她喜歡這個人,這個人也喜歡她,何必呢。愛情那麼美好,為什麼不開開心心的在一起。

醒來的尹希諾先是吐,吐完了才想好要告白。可在她掙紮著想說出告白時,被她嚇得魂不附體的李朱赫根本不給她說話的機會,看她張口一會兒是以為她渴了要給她喝水,一會兒是以為她哪不舒服又跑出去找醫生,再把醫生折騰走,他又以為她是不開心他要去跑行程,連聲道歉不說,還賭咒發誓以後隨叫隨到。

這一串操作下來,尤其是那個‘隨叫隨到’,讓尹希諾改了主意。說起來藝人其實很忙,如果藝人忙到顧不上戀愛對象的話,那她有男朋友和沒有男朋友有什麼區彆?男朋友那麼乖巧,她為什麼要放棄大好的機會,當個瓷娃娃,被好好保護?

瓷娃娃出院後該怎麼作怎麼作,她得讓男朋友養成習慣,明確她就是一碰就碎得小心養護精心照料的瓷娃娃,這才有利於她這朵嬌花滋潤在愛情中。

愛情也是個看緣分的事,緣分到了,尹希諾跟被捧上神壇的愛豆說了你有個信徒。

愛豆不信,打電話叫經紀人去聯係粉絲,從大粉那邊問,有沒有人認識送這幅畫的粉絲。這事兒沒那麼快有結果,權至龍不想再待,先走。

當天淩晨四點,權至龍去了李朱赫家把人薅起來,去找尹希諾。這個點他不方便一個人去見女孩子,天都還沒亮,他也不敢一個人去見法師。

法師大半夜被門鈴吵醒,抱著靠枕歪在沙發上似睡非睡的聽愛豆頹喪的說,那個粉絲真實存在,那個粉絲已經離開,那個粉絲....

“她才十六歲,那麼年輕,怎麼會.....”李朱赫整個給嚇醒了,惋惜又無措。來之前他怎麼問,兄弟都不說乾嘛,隻拽著他過來。來了,說了,他反倒不知道怎麼安慰兄弟。

目前自我定位依舊是朋友的李朱赫,望向妹子,指著她能安慰。

早就把自己當女朋友的尹希諾沒有安慰的想法,她招手讓刻意在兄弟麵前保持和妹子距離的男朋友過來,靠在他肩頭問他要煙。男朋友撇嘴掏出煙盒遞過去,尹希諾抽出兩根煙,一根自己叼著,一根塞在男朋友嘴裡,再把煙盒丟向紅著眼的哭包。

三根煙點燃,獨坐的哭包深沉的猛吸一口,吐出的霧氣之濃能遮住他半張臉。坐在一張沙發上的‘情侶們’就隻是抽煙而已,唇邊的霧氣淡淡的,夾雜幾聲輕咳。

法師透過薄霧,看向落地窗外的萬家燈火,跟墜落的神明說,“開心點,她希望你能一生順遂,永遠開心。”

人生正處在最順遂的輝煌期,眼角卻沁出淚痕的愛豆夾煙的手捂住眼睛,悶悶的應了一句。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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