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4. 第四十三章 垂死掙紮(2 / 2)

林疏雨倒是專心致誌的看景,對小朋友們是不是逃學並不是很關心,頭頂的兩個男人貌似挺關心的。互相都開始聊,彼此初高中的時候有沒有帶當時的小女朋友逃過學,聊著聊著又問林疏雨有沒有跟小男朋友逃過學。

“我是個專心學習的好學生。”林疏雨說完自己就笑了,她當時大部分時間在片場,去學校都不多還什麼逃學呢。

她笑了,男人們就猜她可能也乾過類似的事,他們對視一眼默契的露出笑容。些許的默契好似讓隱約有點怪異的氣氛平和了些,河證宇的注意力也不在孔佑身上了,轉而關心起林疏雨的初戀是什麼樣的。

為了讓林疏雨能說,河證宇還先說自己的初戀甜蜜又酸澀,再等著妹子開口。

林疏雨但笑不語,河證宇追問,問多了,妹子就說,“孫錫久就是我的初戀。”

一個字都不信的河證宇還想再問,孔佑卻轉而提起晚上怎麼吃,說是他的食物就帶了兩人份,多了個河證宇可能不夠,得去營地裡再買點。

話題就這麼岔開了,纜車也到了。

下來後依舊是三人行,電燈泡還是走中間,觀景台的人還挺多,大部分都是一對一對的情侶,偶有幾波類似他們這樣的‘友人’出行,也是湊在一起,不關心彆人。

河證宇還挺關心彆人的,觀察力好,腦補能力也強,跟孔佑四處猜。左邊的那對是熱戀期,右邊的那對已然是老夫老妻了。林疏雨一直安靜的聽著,基本不搭話,孔佑倒是跟他聊的挺多。

他們倆對於林疏雨這個狀態都很習慣,他們都跟她很熟,他們都很了解,除了在社交場,平時林疏雨在‘人群’中本來就話不多,更多是個聆聽者。

能被稱之為約會聖地的地方必然是有理由的,夕陽西下,晚霞滿天,確實很美。連林疏雨都覺得這趟來的值了,河證宇突兀的提起怪不得孫錫久想來,林疏雨聽了就笑,孔佑瞟了他一眼也沒說什麼。

三人背對著夕陽往營地走,那路遠的,這要不是下山的道,林疏雨能叫輛出租車上來接她。

河證宇似笑非笑的開口,“明早想看朝陽的話你得再爬上去哦。”

“不要說恐怖故事,我在這裡也能看朝陽。”林疏雨拒絕。

此話一出,男人們都笑了,氣氛好似又好了一些。

到了營地,搭帳篷,弄篝火,一直折騰到天黑,餓了的林疏雨開始兩邊轉。這兩位都是會做飯的,孔佑在小爐子邊上熱半成品的菜,河證宇則是在燒烤架上烤肉,林疏雨就等著吃,等得來回轉悠,時常被左右兩邊的香氣勾引,頻頻問他們,時候好。

先熟肯定是半成品菜肴,炒牛肉裝入碗中,林疏雨就回到了篝火邊大快朵頤,孔佑倒是拿著裝好的牛肉去跟燒烤師傅分享。

兩邊大概隻隔著三米不到的距離挺近的,河證宇接過塑料碗,餘光瞟了眼不遠處埋頭吃肉的妹子,低聲詢問他看不懂的家夥,“我以為你不是沅彬也是李正宰,接過你走金敏熹的路線?”

孔佑略微有些詫異,“金敏熹是什麼路線?”

“朋友、姐妹、閨蜜。”河證宇笑看他,能是什麼路線,她那個路線最特彆的點在於,“金敏熹是坦然的表達好感的,林疏雨也完全接納,你居然也能那麼做?難道你們已經有默契要背著孫錫久做什麼了?”

垂眉笑笑的孔佑根本沒解釋,他們隻是好友,他和電燈泡可沒有熟到非得要跟他解釋的份上,反而想問一句,“你到底為什麼跟來?彆扯著孫錫久這麵旗了,隻有她信而已。”

河證宇也沒有同他解釋的必要,他們確實沒那麼熟,倒是可以一起聊聊孫錫久,“他們倆的戀愛談得夠奇特的,再往前一步就是邪典片,《伊甸園》你是看過劇本的吧?孫錫久再往前走一步就是薑東元那個角色的現實版,雖然不可能搞出什麼連環殺人的事,但緊迫盯人,控製欲強到他那個份上,也挺詭異的。”

“更詭異的是,林疏雨能接受他那麼強的控製欲,我隻是試探一下說了孫錫久,她就沒有拒絕我。就好像我這樣的人,孫錫久經常能弄出來,弄一個莫名其妙的人跑來監視她,她居然不反感,真有意思。”

不巧,孔佑並不想跟他聊孫錫久,他隻想問,“你還是沒說,你為什麼想來。”

揚眉回望的河證宇道,“我非得跟你說才行嗎?”

縈繞著食物香氣的營地裡本來還算不錯的氣氛霎時冷下去,兩人都在笑,笑容都不達眼底,各自去忙了,還有很多東西要烤呢,挺忙的。

這算是修羅場嗎?不算。

雙方都是沒有資格組成修羅場的人,人家妹子是有主的,他們以什麼身份組成修羅場呢?沒身份。

飯吃飽了,開餐的林疏雨也吃撐了,挺著肚子站起來要去溜達消食。

走前,林疏雨拿走了孔佑的外套披在身上,也不管正在喝酒的男人們,溜溜達達前進。等她走出了帳篷區,邁入燈光暗淡的山道,沒一會兒,身後就傳來腳步聲。

林疏雨也沒停下,依舊慢慢悠悠的向前,身後的人大踏步追上來,到了她身邊,與她肩並肩,速度就慢了。

把男人的衛衣穿成小裙子的林疏雨雙手插在衣兜裡左右晃悠,問身旁的人,“河證宇是不是說謊了?”

孔佑的手也插在褲兜裡,同樣沒有看她而是看著前方的路,笑著接了句,“應該是你一開始就誤會了。”

有些懊惱的林疏雨撇撇嘴,“身邊冒出來的工具人太多,就不免會誤會。”

“你怎麼發現的?”孔佑好奇。

“孫錫久給我發信息了,說山上冷要我記得穿外套。”穿著外套的林疏雨抬了下衣兜衝他展示一下自己的外套,“河證宇要真是個工具人,孫錫久不會給我發信息的,怕我誤會。”

孔佑誤會了那個‘誤會’,“難道孫錫久以為你不知道他在做什麼嗎?”

“我們互相應該都知道,他知道我知道,我也知道他知道我知道。”林疏雨說完都覺得繞,笑出聲來,“可有些事能做,卻不能說。怎麼說呢,是說他不放心我,還是說我明白他安全感不足,卻不願意給他充足的安全感。”

“既然這樣,他為什麼還會怕你誤會?”

“因為他不能肯定我知道啊,他隻是猜測我可能知道。”

孔佑啞然,繼而歎一句,“你又為什麼不願意給他充足的安全感?”

“人心是很貪的,得隴望蜀是人之常理。我做到了五十分的女朋友,他就想要我一百分,我要是做到了一百分,他就想要一百五十分。”林疏雨背過身麵朝他倒退著走,麵龐在月色下明明是帶著笑的,卻因夜涼如水,有些冷漠,“他想要的安全感不是我不願意給,而是我給了,我就得退圈。”

“男人跟女人最大的區彆就是,女人越愛一個男人就越想他能成功。哪怕未來的某一天會吐出一口心頭血,哀鳴悔教夫婿覓封侯,在那個當下,所有女人都希望夫君可以封侯拜相。男人就相反,你們永遠喜歡宜家宜室的姑娘,出得廳堂固然重要,但入得廚房更重要。”

“他的安全感需要我時時陪在他身邊,圍著他打轉,他願意把我想要的一切捧到我麵前,除了讓我擁有我自己。但那不可能的,那隻是一種妄念,他自己都清楚那是妄想。如果我真如他所想依附著他生存,某一天他就會覺得我無趣,無聊,沒有自己。”

孔佑腳步微頓,眼神柔和的輕聲問她,“你真的喜歡他嗎?”

“現在,還不討厭。”林疏雨對待嘴非常緊的小書生一貫誠實,“如今是我們是反的,是他來配合我,隻要他一直能遷就我,我就沒有不喜歡的理由啊。”隻不過,皺了皺鼻子,“其實還是異國戀合適,他回了首爾反而有點麻煩。”

一聲歎息含在唇邊沒吐出去的孔佑說著自己都知道不可能的話,“你如今什麼都不缺了,還需要一個金主嗎?”不需要的話,沒必要再堅持啊。

“我沒有想過分手,至少現在沒想過。”林疏雨覺得現在男朋友挺好的,“孫錫久有什麼缺點值得我分手嗎?沒有啊,他如今滿身都是優點,帥氣多金還那麼愛我,這麼好的男人哪裡找。”

特彆想說一句好男人多的是的孔佑,說出口的隻有,“不喜歡了,不是缺點嗎?”

“感情淡了不是不喜歡了,我們在一起那麼多年,都四年了,感情自然會淡,不可能永遠熱戀啊。”林疏雨不認為這值得分手,“多少情侶走到最後都是情人變親人,可能未來的某一天我也拿孫錫久當親人,一起經營一段婚姻,也不錯。”

孔佑腳步頓住,夜色太深,月光太亮。夜幕下的山林間吹出的風都帶著寒氣,寒涼刺骨。月光下的人大約真是個妖孽,坦蕩又惡劣。

“我以為你會追求熱烈如火的愛情。”孔佑試圖勾起一抹笑,不太成功,但也不算失敗,語氣挺正常的。

林疏雨也沒聽出來有什麼不對,“我追求各種各樣的愛情,那些都能在角色中感受到。我的角色就是我的一部分,每拍一部戲,我都相當於談了一場戀愛,我不缺戀愛對象。熱情如火的愛情也好,平平淡淡的愛情也好,我都不會缺的,一個會永遠在家裡等我的人比較少見。”

女朋友最欣賞男朋友的一點就是,“你得承認孫錫久這樣的男人很少,舉世罕見,至少我沒見過。他很清楚的知道我入戲是什麼狀態,再怎麼不舒服,他也接納了我那個狀態。就像我跟他說,我們會一起在山上等待夕陽,迎接朝陽,他再怎麼不願意也接受了。”

並不想聽到這番話的孔佑有些執拗的問,“感情都淡了,隻是因為他合適而跟他在一起,不是你的性格啊?”

“我應該是什麼性格?”林疏雨反問。

孔佑抿了抿嘴,妖孽的性格應該是,“不喜歡了就會抽身走人,反正天下男人多的是,這才是你的性格。”

“關鍵不就在於我沒有不喜歡啊。”林疏雨笑道,“我們在一起四年,養條狗養四年都有感情,他什麼都好,我沒有不喜歡,為什麼要分手?”

“他不喜歡你打麻將。”孔佑試圖找某位完美情人的缺點。

林疏雨不覺得這是缺點,“家裡的自動麻將機是刷他的卡買的。他不是不喜歡我打麻將,是不喜歡我通宵不睡覺,難道你能接受你女朋友經常打麻將通宵嗎?”

不能接受的孔佑垂著眼瞼講,“他還會找人監視你。”

“那是好事來的,你是不是傻,有多少麻煩就是被工具人擋住的。遠的不談,你不就給他做過工具人,你肯定幫我擋了不少麻煩。像是三星的那些招待局,我一次都沒去過,你肯定幫我說了不少好話,打了很多掩護。”

林疏雨笑看代言搭檔,“當然站在你的角度,我們是朋友,你在幫我,跟他無關。可我們能成為朋友的前提不就是你曾經是他的工具人麼。”

工具人眸色暗沉,“李秉憲也是他的工具人,那哥不是讓你很煩?”

“所以他很迅速的換了工具人啊,薑東元也是他的工具人你不知道?”林疏雨說著就想笑,“孫錫久超級討厭李秉憲,認為自己下了一步爛旗,而李秉憲則是認為我比孫錫久重要,還暗搓搓的鼓搗我分手呢,不然你以為那位有異裝癖的哥哥哪冒出來的。”

還真不知道薑東元也‘淪陷’了的孔佑臉一黑,“那家夥也是?!”

“你怎麼突然對這個話題那麼感興趣?”小書生語氣平淡,這邊光線也暗淡,林疏雨就沒多想,如今他突然激動,她就很疑惑,“你是想讓我分手嗎?”

孔佑反而不說話了,他可以雲淡風輕的講一句隻是好奇,可他不想騙她,也不知道他能不能騙得了她,乾脆就不說話。

並不在意這個問題答案的林疏雨隨口講,“孫錫久明明很會做人,怎麼搞得圈子裡到處都是敵人,我碰到誰都想勸我分手,也夠神奇的,我戀愛難道已經可以影響韓國娛樂圈發展了麼。”

韓國娛樂圈蓬勃發展,山道的路也很長。

走過了半程,孔佑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這是去觀景台的路,疑惑的問林疏雨,他們要去觀景台嗎?

“不然回去聽河證宇鬼扯?”林疏雨寧願去觀景台,路遠什麼的正好消食,今天的卡路裡超標,“你有沒有覺得河證宇很古怪,你們都在跟我說,他對我有意思,但我感覺,他隻是覺得我這個人有意思,而不單是男女之情。”

比起孫錫久,孔佑更不願意聊河證宇,還不如說,“我們如果在觀景台呆一夜你可能會冷。”

“你這麼個大暖爐在我怎麼會冷。”林疏雨張開手臂,先問,“你介意嗎?”

孔佑心頭一跳,猛然後退一步,沉聲吐出兩個字,“介意。”

放下手臂的林疏雨很是無語,“明明是你找我來培養感情的。”

“那我也介意!”

“行,你介意。那你回去拿毯子,我在上麵等你。”

“.....我打電話讓人送毯子來。”

“都行。”

營地的員工送來了毯子,他們也到了觀景台。夜已深,觀景台上隻有小貓兩三隻,都是情侶,縮在角落,有些情侶也裹著雙人毯,有的男孩子則是展開外套把女孩子裹在懷裡分享體溫。

獨自裹著毛毯的林疏雨,盤腿坐在欄杆邊,依靠著階梯,望著距離她半臂遠,毯子搭在腿上,在寒風中都不怕冷,還叼著煙玩深沉的小書生。

“你這部戲拍的有點難了。”

“怎麼?”

“你看著像是不願入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