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0. 第二十一章 萬物皆可買賣(2 / 2)

薑南柯輕笑一聲,“我媽對我的期待是三年抱兩,我哪有時間拍電影。”

“你才二十歲,什麼三年抱兩!”男導演很蛋疼,“你們這幫女演員腦子都有問題,大好的日子不過結什麼婚,女演員花期本來就短,你花期正盛,有這時間乾點什麼不好,結婚?就算結婚也可以出來工作啊!柏原崇難道結婚也息影嗎!”

力圖讓小姑娘清醒一點的郭在容還說,“我沒有不給你結婚的意思,可你結婚不用耽誤工作,不說電影,演唱會不是還要開麼,能開演唱會為什麼不能拍攝?”

關於演唱會,薑南柯很驚奇的發現,退票的人少的都可以說是沒人退票。

薑南柯原先都準備好會有大規模的退票導致她演唱會擱淺,柳真最擔心的就是這個。但退票的人非常少,少到公司根本沒有介入,本來公司都有粉絲會退票的預案,卻什麼都沒發生。

姑娘們都不能理解為什麼,薑南柯尤其不能理解。還是文晸赫打電話告訴她,聽自家的粉絲講外麵有孩子剛喊出要退票就被其他人買了,你的演唱會真是一票難求。

人生首次開個人演唱會的國際巨星是有公開男朋友的,她的所有粉絲都知道她有公開男朋友,這事兒早在演唱會的票對外賣之前就已經是眾人皆知的事了。而有男朋友的巨星並不妨礙她的演唱會門票非常好賣,還有不少粉絲跨國來追星呢,誰退票誰是傻子,還不如高價賣出去,能賺一筆。

喊著退票的都是柳真的粉絲,隊友們也會在薑南柯的演唱會登台,兩個小時的演唱會總有串場嘉賓啊,神話都會上台,買票的粉絲群體很雜。但那麼龐大的人群裡,柳真的粉絲代替不了全部的人,更多的還是薑南柯的粉絲,而她的粉絲,還願意買票的,早就已經接受了,她有男朋友。

粉絲連自家正主有戀情都能接受,何況隻是隊友被曝光戀情,關他們什麼事。

既然演唱會的門票依舊處於售罄的階段,那薑南柯就得持續忙工作,她還要忙很多事,包括擋在姐妹麵前成為一道盾牌。

柏原崇不理解她的做法,如果說一年前她要保護隊友,那他可以接受。可是經曆過那樣災難的過去,那場災難差點毀了她的人生,為什麼還要再來一次?

男朋友特地飛了趟韓國,想勸女朋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責任要承擔,且不說他們家這個根本就不是團隊的隊長,就算薑南柯是隊長,柳真的戀情也不應該由她來背鍋。

薑南柯不知道要如何跟他解釋,她不是在背鍋,她是在做應該做的。

“你為什麼認為那是你應該做的,去年她們也什麼都沒做啊。”柏原崇眉頭緊鎖,“我知道你們關係好,可再好的朋友付出和回報都應該.....”

從沙發上起身的薑南柯打斷他的話,試圖跟他溝通,“去年不是她們什麼都沒做,她們做到了所有她們能做的,隻是她們沒有力量.....”

“南柯,去年陪伴在你身邊的人隻有我。”柏原崇不想講難聽的話,可他也不想看到她獨自背負本不屬於她的壓力,“她們哪怕隻能做到陪伴,也應該來日本陪伴你,或者去陪伴你的家人,那些她們都沒做到,不是嗎?”

淺淺吸了口氣的薑南柯緩緩吐氣,跟他溝通好累啊,劉秀英陪她陪到眼睛都快哭瞎了,是她不想陪嗎,是其他兩個姐姐怕她們倆抱頭痛哭,反而會影響她。姐姐們也沒辦法陪伴她爸媽,她們躲著她父母走本身就是一種保護,何況頭上還有經紀公司壓著,能指望什麼呢?

並不想跟男朋友爭執的薑南柯換了一種說法,“這對我來說是療傷,去年我縮在烏龜殼裡,封閉自己,一年過去了,我也沒怎麼走出來。如今再來一次,我想直麵那些東西,我想跟一年前的自己說,那沒什麼大不了的,我需要一個療傷的機會,可以嗎?”

柏原崇依舊不讚同,可他還是張開了懷抱,如果這是她想要的。

薑南柯想要的隻是一個人安靜的待一會兒,她真的有很多事要忙。忙著披甲上陣跟那些瘋子們抗爭,這次她不可能輸。

可女朋友投入了男朋友的懷抱,像個小女人,多謝男人的理解。

男朋友並不理解,男朋友選擇陪伴女朋友,看著女朋友越做越過分,直直的往南牆上撞,即便頭破血流都不回頭。

薑南柯一次性提告了七十二個粉絲,這些人裡有是衝到了女團的宿舍門口搞事的,也有對著女團的保姆車搞事的,還有不知道從哪聽到的消息,居然跑到柳真男朋友的家去折騰的。她有一個算一個,除了去SM大門口搞|靜|坐|抗|議的那些粉絲之外,隻要是被她逮到的粉絲,她全部要求巨額賠償。

愛豆告粉絲,哪怕隻是拿著隊友的代理協議是為了保護隊友而去告粉絲,薑南柯也是開了先河。她這個做法很難不讓本來已經過去了,都想遺忘去年那場災難的屬於她的粉絲,感受到兔死狐悲。

媒體對這件事是一邊倒的抨擊,有些記者更是打出,薑南柯就是端起碗吃飯放下碗罵娘的白眼狼的旗號。賺錢的時候粉絲是你們的金主,戀愛了人家就成仇人,要不要臉?

輿論的攻擊對象變成了薑南柯,大概是另類的槍打出頭鳥,她太跳了,完全不符合韓國社會所喜歡的溫順柔軟的女性形象,更遑論什麼女愛豆。

柏原崇極端不能理解她為什麼要那麼做,更煩躁於,女朋友沒有跟他商量就那麼做了,哪怕提前告訴他呢?

“告訴你,然後呢?”薑南柯平淡的反問,“你會支持我嗎?”

表情非常嚴肅的柏原崇讓她想清楚,“即便是柳真也會反對的,這對你們有什麼好處,對你對她都沒有好處!”

柳真抱著妹妹嚎啕大哭,為自己哭,也為她哭,哭的抽抽噎噎的跟‘女兒’講,我以為你再也找不回之前的自己了,幸好!幸好!

幸好我們家小太陽,依舊勇猛非法,光芒無限耀眼。

披甲上陣的薑南柯重新變回了盛夏的豔陽,灼人而耀眼,她在打仗啊,她在打一場隻能贏不能輸的戰役,此時需要的就是一往無前的孤勇。

成熟理智有什麼用?糊弄粉絲嗎?還不如正麵剛。

開了推土機砸了巨額律師費的薑南柯敢肯定,未來會開庭的官司她一定不會輸,而現在她要麵對的是一小撮人的退票事件。這次有她的粉絲退票了,但這次依舊用不上公司處理,因為她的演唱會依舊一票難求,多的是人高價收。還有很多海外粉絲叫著,韓國粉絲要是給臉不要,那就乾脆點把手上的票都放出來,彆嘰嘰歪歪的。

國際巨星的意思是,薑南柯在各國都有龐大的粉絲量並不局限在韓國。演唱會在韓國開,各國之間的消息又不流通,很多海外粉絲都是看到愛豆告粉絲的奇葩新聞才知道,愛豆要開演唱會了,居然有人退票?天降的餡餅啊,趕緊去搶!

四月二十日,距離演唱會還有兩天。

倒計時的這兩天薑南柯簡直忙瘋了,她懷疑李繡滿那老頭也瘋了,她忙的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公司居然給她接了個要去倫敦拍的雜誌,神經病啊!

被迫登上飛機的薑南柯想死的心都有,這演唱會到底還辦不辦了,都開始倒計時了還飛什麼倫敦?

出了倫敦機場,薑南柯在號稱是雜誌社來接他們的車上見到了一隻玩消失的老頭。

李繡滿一如往常,還是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詢問疲憊到眼眶通紅全是血絲的姑娘,“你多久沒睡了?怎麼不在飛機上睡一會兒?失眠?”

“進重點。”薑南柯按著太陽穴想給自己提神,“想乾嘛,說。”

笑容溫和的李繡滿說,“續約吧,三七開,整個韓國你找不到比這個分成更低的經紀公司了。”

薑南柯揚眉掃了他一眼,“你七我三?”

“你七我三。”李繡滿好似突然變成了一個善人,生意做得可大方了,“你手上本來就有公司的股份,公司賺錢也是你賺錢,你與其給彆人賺錢,不如繼續給自己賺錢,你說呢?”

“我明年要結婚。”薑南柯說。

李繡滿不跟她糾纏結婚的事了,仿佛那不重要,“結婚也不妨礙我們簽約啊,不管是你想要退居幕後對外賣歌當製作人,還是興致來了也會想給自己也發張專輯,這都不耽誤我們續約。業內論製作環境,我們公司是最好的,對音樂人的待遇也最好,你簽彆人反而吃虧。”

監護人完全為自家幼崽考慮,掰開揉碎的為她安排以後的人生,“結婚了,家裡肯定催著要孩子,從懷孕到生產少說要沉寂一兩年。粉絲本就是絕情的生物,喜歡你的時候跟你說一輩子,不喜歡了也就不喜歡了。”

“你的粉絲到底是我們運營出來的,我們這邊保留著基本盤,在你沉寂的時候我們也方便控場,這個你換其他公司怎麼做都是事倍功半,遠不如我們做得好,我們才是事半功倍。再加上日本市場是我們打開的,你在日本市場的歡迎度也高,真丟了這個市場也可惜,這隻能我們做,其他公司連渠道都沒有。”

“演員這方麵,你目前不是很需要我幫忙,多的是製作組願意給你遞本子邀請你出演。你已經紅了,市場看重的就不是你在哪個公司而是你本身的票房號召力。這方麵你留下和去專門的演員公司其實區彆不大,不過你要是專注這條路,也完全可以把演員的經紀約單獨簽出去,我幫你去溝通,給你找個好公司。”

“當然你要是打算結婚之後息影,這方麵就不用聊了。一切都看你的想法,你覺得呢?”

薑南柯覺得,“你難道沒想過把股份買回去?”

微愣一瞬的李繡滿眉宇間帶著些許恍然,“你想用賣股票的事讓我低頭?”看她表情僵住,展顏笑開,還抬手要摸她的腦袋,被她打開,也眼含笑意的收回手,一點都不生氣,隻有看著自家小孩耍脾氣的包容。

“南柯,商場不是你這麼玩的,大家出來混是圖財,而不是一時意氣。”長輩心平氣和教導晚輩,“你手上的股票撼動不了我對公司的控製權,就算可以,我大不了賣了公司另起爐灶。我既然能一手打造SM,怎麼就不能創造一個MS呢,這對我來說都不算重頭開始,我真想賣SM,市場上多的是人收購。”

“我的價值從來不在於一家公司的股票價格,就像你的價值從來也不應該被一個男人困住。你如果隻是想跟我爭口氣,那我回購你手上的股份也可以,但你不管用什麼價賣都是吃虧,做生意什麼都吃,就是不能吃虧。”

薑南柯嗤笑一聲,“說得好聽,還不是想從我手上買股票。”

“你願意賣的話我沒理由不買啊。”李繡滿依舊是那張笑臉,薑南柯越看越討厭,“狗才賣給你!”

“傻了吧,你不賣給我,市場上還有誰願意出高價?真低價拋售啊,那就是把錢丟水裡,你掙的可是血汗錢,就這麼燒著玩?”李繡滿眉眼含笑的瞪她,很是親昵的模樣,“現在你不應該把股票賣給我,反而應該砸錢去收購。我這不是什麼大案子,就算回國自首頂天也是判三緩二。”

“判三緩二懂不懂?隻要有緩刑,我就不會坐牢,而我隻要人還在公司,不論是HOT、神話,亦或者你們,我都能再捧出一個天團。那依舊是我的搖錢樹,也會變成你的搖錢樹。我隻要還有本事給股東賺錢,我都能變成你的搖錢樹,你說有多少股東會想儘辦法保住我這顆搖錢樹呢?”

商人在把未成年們塑造成商品的時候,也並不介意把自身當成商品,本來做的就是這個買賣。

李繡滿看著自己辛苦澆灌養育的小樹苗,耐心是真好,“南柯,續約吧,離開我,不是我的損失,是你的損失。而你離開舞台,是你人生最大的損失,你必然會後悔,到那時可能就晚了。”

“柏原崇不算什麼,你對他與其說是情,不如說是恩。這男女關係一旦牽扯上恩義,你們這一輩子啊就隻能平淡如水湊合著過。可我們家南柯應該是熱烈如火的姑娘,不是嗎?”

薑南柯是熱烈如火的姑娘,有仇一定要報。所以幼崽突襲給監護人一個肘擊,痛的老頭人都蜷縮起來,熊孩子還憤憤不平想再踹一腳。

但正值壯年,欺負一個老人家是不是有點......

薑南柯是熱烈的愛著舞台的人來瘋,平時看著挺正常的,一登台啊,人就瘋了。

四月二十二日,演唱會當天。

落地漢城的薑南柯急速趕往蠶食的會場,進去先跟導演組對接,確定沒問題再匆匆趕去做妝發,準備最終排練。後台等著她的人超多,她都沒工夫一個個說話,卻還是擠出了十分鐘,陪男朋友說了些話,讓他不要擔心,一切都很好。

這是薑南柯第一次作為總導演,從頭到尾籌備一場演唱會。整個籌備期間,她都把自身當道具,那個即將在舞台上表演的藝人確實道具沒錯,是這場大型秀場的‘工具’。

工具隻要聽安排就可以,在規定的時間踩在定點位上,老老實實的表演。彆搞什麼幺蛾子,連累的後勤尤其是燈光組打光的舞台設計亂掉,追光要跟著她跑,那就是個搗亂的。

彩排的時候,薑南柯可老實了,完全按照此前設計好的方案來,說不動就不動,就站在定點位上舞動身子,絕對不乾多餘的事。

表演開始的前半場,薑南柯都是按照完成工作的心態在表演。可是底下數千人揮舞的熒光棒老是晃她的眼睛,幾千人彙聚在一起的合唱老是透過耳膜攻擊她的大腦。

聚光燈太耀眼,舞蹈太激烈,額頭的汗都出來了,連跳躍的發尾明明是枯死的細胞都在叫囂著嗨起來。

舞台太有誘惑力了,統禦數千人的神明很難不被信徒誘惑。

聽說神明都需要信仰,需要信徒。一旦信徒們聚集,神明也會不自覺的被信仰之光吸引。

作為驚喜嘉賓的姐妹們登台了,按照流程,薑南柯應該回後台休息。

可姑娘們或許本能的習慣於一起站上舞台,為此在雙方即將擦肩,一個上台一行下台時。

隊長慣性的伸出手,忙內更是反射性拉住了她的手,兩人手牽手跑上了台,柳真和劉秀英都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控場的副導演發現了不對,在耳機裡狂叫,“薑南柯!你上去乾嘛,下來!”

薑南柯耳機一摘,站在黑暗中,等著光來。

光自天穹打下,刺破了一切的黑暗,這是神明和信徒一起創造的舞台。

黑暗中的神明揚起最璀璨的笑臉,那是盛夏能刺破一切的烈陽。

看到光束亮起的信徒們則是在回應那張笑臉......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薑南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