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5. 第五十六章 交彙的平行線(1 / 2)

距離薑南柯發現閨蜜婚姻的隱情僅僅過去五天, 她這個伴娘也碰到了麻煩。

1月17日,距離劉嘉熙的婚禮還有三天。

這天韓娛圈被一份意外公開的文件攪的整個圈子大地震,文件全名為《廣告模特和明星前景推測用專門人士深度訪問結果報告書》, 是從一家廣告公司流出外界的。文件詳細分析了九十九位當紅藝人的商業價值以及私下的人品, 好讓廣告主們判斷, 選哪個藝人代言更好亦或者對方是否有很高的‘暴雷’概率。

而這份文件就是未來赫赫有名的‘x檔案’, 當然它目前還不叫這個名字。

目前整個圈子算得上一線藝人的, 哪怕是躥紅的二線所謂的待爆小生、小花,全部被這份文件‘掃射’。而這份文件的公開, 讓路人瓜都吃撐了的同時,也算窺探到娛樂圈混亂的冰山一角。

比如,李秉憲吝嗇成性、性-癖古怪, 當代鐵公雞本尊, 連家裡的物業費都是公司代繳。還有他名義上的妹妹並非親妹妹, 而是父母收養的女孩, 他和那個女孩關係不清不楚。

又比如, 圈內廣傳當紅小生薑東元疑似同性戀亦或者雙性戀,跟其經紀公司社長關係曖昧。

還比如,李哮利男女關係混亂, 奢侈成風,但因家境糟糕, 為人非常努力, 很怕自己跌落神壇。

這份文件中, 在大眾看來跟薑南柯有關的就兩點。

一是, 裴勇駿被描述為,看著溫文爾雅,私下卻有暴力傾向, 公司內部人士遭受過他鐵拳的員工不下於三十人。有很多薑南柯的粉絲都擔心,他們妹子會不會也被暴力脅迫過。

二麼,就是關於薑南柯本人的描述。

【早年性格非常火爆,有‘義氣女’之稱,很保護隊友,對朋友也十分大方。進入電影圈後,頗受如薑帝圭之類一線導演的喜歡,長輩緣很好,據傳在學校也頗受教授喜愛。

手鬆,不把錢當錢,借出去的錢經常有借無還,看人眼光不行。但據傳在投資領域頗有眼光,疑似SM股東之一。近年性格溫和許多,圈內名聲頗好,家教很嚴,沒有非法愛好,黃-賭-毒皆不沾。

性格大氣,朋友眾多,男女都有,目前單身。同曹承佑的關係沒有外界描述的那般好,情侶代言單方麵推了很多,疑似並不想同他合作。同鄭宇盛是好友,兩人都頗為講義氣,都看人的眼光不行,借出去的錢都沒人還。

曾經自殺未遂,手腕上的紋身是為了遮蓋割-腕的傷疤。】

關於裴勇駿的那個先不管,描述薑南柯的前三段也沒有任何不好的地方,頂多是借出去的錢都沒人還看著有點‘怨種’,也是搞笑款。

可是最後那一句,仿若一記重錘,砸的粉絲們頭昏腦漲,什麼叫自殺未遂?紋身遮蓋傷疤又是什麼意思?怎麼可能?一定是假的!

這一天的娛樂圈非常熱鬨,到處都是藝人在召開記者會,記者們都要不夠用了。裴勇駿就召開記者會,專門澄清,關於他和薑南柯的消息全是造謠,他們保留法律追訴的權利,希望大眾不要過渡發散。

大眾,準確的說是粉絲們,把經紀公司給包圍了,起碼來了五六百人,整棟樓,屋前屋後全被圍了。他們需要一個準確的答案,不要這種敷衍的,你們逼的我們孩子自殺過?!

小朋友們聽風就是雨,看到報紙上驚悚的標題‘薑南柯自殺未遂’就自動對號入座,認定是經紀公司不做人,社長是個暴力狂,對藝人動粗,導致孩子都不想活了!至於什麼紋身是多年前的事,那就涉及另一家經紀公司,有另一部分‘集團軍’去圍了SM。

這兩家不管是哪一家,都要給他們一個實實在在的交代,你們怎麼欺負我們孩子了?!

傳言中被欺負的孩子在家蹲著呢,社長放長假,準備這段時間兩人都潛水,等輿論風波過去再說。薑南柯覺得這個想法挺好的,不太好的地方也就是,麵對輿論可以潛水,麵對親朋好友不行。

接電話接到身心俱疲的薑南柯,不停的和彆人解釋,那是謠言,這東西你都信?隻是紋身而已,哪來的什麼自殺未遂,怎麼可能呢,我是那種懦弱的人嗎?你想想也知道不可能啊!

曹承佑想了想去都覺得不可能,可是,“你紋身確實有點奇怪,演員怎麼會在.....”

“大哥,我紋身的時候壓根也沒想過會成員演員啊,這紋身早就有了,都沒有‘野蠻女友’的時候就有了!愛豆紋身很普遍!!!”

卡殼一瞬的曹承佑底氣不足的開口,“我就是關心一下,你彆那麼大火啊。”

“你一天接八百個電話你也火大!掛了!”

這通電話剛掛,另一通電話又打進來了,薑南柯說得口水都要乾。萬幸她的性格怎麼看都不像是那樣的人,絕大多數人還是相信她的解釋的,但也有一些就是怎麼都不信。

“地址。”

“乾嘛!”

“說不說?”

“不說!”

“薑南柯!”

這次心虛的是薑南柯,倒在沙發上,雙目無神的看著天花板,幽幽歎了口氣,“早就是過去的事了,已經沒事了。”

“我TM讓你把地址給我!”

“殷誌原你敢凶我?!”

“我錯了,不是!你給不給!”

“不給!”

“呀!!!”

直接掛斷電話的薑南柯選擇當鴕鳥,可手機又不能關機,不然更讓彆人想歪。上一通掛斷,下一通已經打進來了,她又變成了嘻嘻哈哈的說著,‘我才不會那麼懦弱’的謊話精。

這電話接的從早到晚就沒斷過,搞得薑南柯身心俱疲,實在不耐煩了,乾脆群發短信,讓大家都冷靜點,動動腦子,我會那麼挫搞什麼自殺嗎?我哪有那麼懦弱!最重要的是,不要再給我打電話了,我手機燙的都要爆炸了!!!

腦子都要爆炸了的薑南柯總算關了機,人攤在沙發上,生無可戀,太NM累了。

就在此時,門鈴響了,她以為是哪個想不開的家夥打不通她的電話找上了門,蹣跚的從沙發上爬起來,走一步歎三口氣,拖拖拉拉的走到門口,透過貓眼往外一看。

殷誌原那張黑的能滴墨水的臉就出現了,給她嚇的一激靈。

門鈴聲持續不斷的再響,一聲一聲,越來越急,象征著按門鈴的人耐心即將耗儘。

薑南柯不敢開門,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麼,反正就是不敢。

可門鈴聲就是不斷,急到一聲‘叮咚’的‘叮’都隻響了一半,下一聲‘叮’就已經跟上,門外的人是不達目的死不罷休。

薑南柯深呼吸,緩緩吐氣,按響了門口監控的通話鍵,語氣硬邦邦的問外麵的人,“你哪來的我的地址?”

“薑南柯,你再不開門,信不信我找人撬鎖!”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開門!”

門呢,到底還是開了,不可能這麼耗一輩子啊。

開門之前薑南柯以為會被罵,殷誌原絕對能把她噴到媽都不忍。可門開之後,殷誌原卻紅了眼眶,以及,瘋狂辱罵柏原崇。

殷誌原從來不知道這件事,從頭到尾他什麼都不知道。從頭到尾,他都是個局外人,唯一的一次入局,還是他帶著垃圾翻譯器,去找柏原崇,磕磕絆絆的想跟他溝通,你這個男朋友做的太NM糟糕!

也就那一次,那一次之後,薑南柯告訴他,你越線了。殷誌原就退回那條無形的界限之內,連一條短信都沒有給薑南柯發過。即便他們在公開場合遇到,也隻是互相笑笑,各自走向遠方,仿若兩條完全沒有交集的平行線,從不想交。

看到新聞時,起初殷誌原是不信的,他的姑娘怎麼都不會做那樣的事,永遠不可能!他以為那就是媒體博眼前的套路,當笑話看而已。

但當殷誌原看過薑南柯的記者會,看到那個笨蛋一本正經的澄清,文件內容不屬實,他就慌了。

如果文件內容不屬實,記者會上的薑南柯會直接懟回去,你們是不是腦殘,這都信?而不是一本正經的,像個藝人在背誦公關團隊給的發言稿。

記者會上的女藝人是電視上的薑南柯,不是他的姑娘,他的姑娘真的,真的.....怎麼可能!!!

殷誌原打出那通電話,時隔數年,三年了。那麼漫長的時間跨度,他們本該陌生又客套,可電話接通的那一瞬間,時光仿若倒流,一切都回到了最初,他們肆意飛揚的青春。

青春期著實漫長的男孩子,嘴裡的話臟的能出一本臟話大全,把柏原崇祖宗十八代都照顧到了,一個不少。

早就已經走過了青春期的薑南柯則是攤在沙發上裝聾,沒辦法,她這個時候要是給柏原崇說話,殷誌原絕對會調轉槍口噴她,那還不如裝聾。反正隔山隔海的,柏原崇也聽不到。

怒火衝天的少年氣的雙目通紅,沒有落淚,就是很凶,眼底是怒火,恨不得跨海遊過去把某人一把火燒死。但現實不是玄幻劇,現實是,薑南柯餓了,正想著要不要去廚房覓食,門外門鈴又響了。

這次來的人有點古怪。

“你怎麼知道我家地址的?”

“就....你沒事吧?怎麼關機了?”

薑南柯扶著門把手沒有要讓他進門的意思,“先回答我的問題,你怎麼知道我家地址的?”

“想知道你家地址很難嗎?”李秉憲反問。

“彆來這套,誰告訴你的?”薑南柯追問。

李秉憲有些無奈,“我怎麼覺得你那麼排斥我?而且,你不打算讓我進去嗎?”

“不打算,你彆岔開話題,到底是誰告訴你我家地址的?”

“....我說了能進去嗎?”

薑南柯皺眉,“你說不說?”

一聲長歎的李秉憲是真鬱悶,“裴勇駿,我說我擔心你,你手機又關機了,所以找他問你的地址。”

撇了撇嘴的薑南柯側身讓客人進門吧,多少也是抱著善意上門的客人。

客人二號在客廳碰到了正在抽煙的客人一號,兩邊臉對臉碰上,都有些疑惑。屋主隻丟下一句,讓客人們自便,就去找她的手機,開機後麵對一串未接電話都無視,再度群發信息,讓這幫人該乾嘛乾嘛去,不要衝到她家裡來,你們沒事乾也彆來騷擾我啊!

三分鐘後,重新關機的薑南柯從走廊回到客廳,就看他們兩坐在沙發套組的兩端,距離隔的無限遠,還各自叼著煙,都不說話。

薑南柯不知道他們什麼情況,也不在意,隻看李秉憲,“多謝你關心,但我好好的,你也看見了,什麼報告是編的,還有事嗎?”

如果這棟房子裡隻有屋主在,那李秉憲想做的事、想說的話都還有很多,但這棟房子裡還有另一個男人在,他說的就是,“都這個點了,你餓不餓,要不要去吃點東西?”

“不用,我吃過了。”薑南柯再問,“你還有彆的事嗎?”

李秉憲神色微僵,轉向那個怎麼算都是後輩的男愛豆,“既然她要休息,我們也差不多該走了。”

叼著煙的殷誌原望著天花板根本沒搭理他,薑南柯按了按眉心,這個小學生,衝李秉憲尬笑,“你彆管他,今天多謝你,改天我請你吃飯。”

勉強擠出個笑臉的李秉憲說好,也沒辦法再待下去,起身走了。

出了大門,李秉憲電梯都沒上,就先給兄弟打電話,你聽說過殷誌原有什麼背景嗎?

接電話的沅彬一臉茫然,“殷誌原的話,水晶男孩的隊長?”

“除此之外呢?”

“之外什麼?”

“家庭背景。”

“我怎麼知道?”

李秉憲不知道殷誌原有什麼背景,準確的說目前的韓國娛樂圈對殷誌原的了解,頂天了知道他家境不錯,九十年代就住有大花園的大彆墅,彆的都沒人敢爆,當然也沒人了解。

李秉憲隻知道,一個後輩,還是個愛豆,甚至是個過氣愛豆,對待他的態度過於囂張了,這不正常。

同樣不知道自家小學生具體有什麼背景的薑南柯,也沒關心過那些事,誰會在乎那些啊。

隻在乎殷誌原這個人的薑南柯,走到小學生邊上,抬手就給他後腦勺一巴掌,頭都給他打歪,“李秉憲是你大前輩,你什麼態度!”

腦袋真的被打歪了還撲在沙發上的殷誌原頭一扭就凶她,“你看人什麼眼光!他醜成那樣你都....”

薑南柯小腰一掐,還沒開口,上一秒還很囂張的小學生,已然本能的說出,“我錯了。”

懵逼一秒的薑南柯噴笑出聲,看她笑了,殷誌原也不自覺翹起嘴角。

小少爺其實是很守規矩的人,長幼尊卑,尊重長輩、前輩屬於他的家庭教育。但小少爺也是最不守規矩的人,氣在頭上,天王老子來了,他該不爽就是不爽。

現在又變成了守規矩的殷誌原朝站著的姑娘伸出手,用眼神詢問她,我能不能看看?

薑南柯垂下眼瞼猶豫一瞬,坐在沙發扶手上,把胳膊遞過去。殷誌原解開她襯衫的袖扣,看到紋身的瞬間,嗓子就啞了。

“疼不疼啊?”

不知為何鼻頭也酸了一下的薑南柯卻是笑著的,笑著吐槽,“這都多少年了,怎麼可能還疼。”

男孩子沒有去觸碰女孩的肌膚,即便是解開袖子的動作也是隔著布料。殷誌原始終記得他們之間有一條線,那是他不能跨過去的,否則....算了。

殷誌原隻用眼睛描繪那個不仔細看也看不出來的疤痕,他看得太仔細了,好像要穿透紋身、穿透肌膚,穿透時光,去看那個傻姑娘。

今天一天到現在都隻覺得麻煩的薑南柯,如今看著他的頭頂,卻有了一絲軟弱,抬起那隻都快被灼熱的視線點燃的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我不疼的,早就不疼了。”

沒有人回應這句話,空氣安靜的都能看見午後斜陽照在空氣中的光束漂浮的粉塵,靜謐又柔軟,就像那一束冬日的陽光。

不知何時,薑南柯感受到了掌心的濕潤,也不知何時,她的眼角也沾染了紅暈。

但薑南柯始終是笑著的,他們倆除了女孩子的掌心接觸到男孩的眼眶之外,也沒有過多的接觸。

手抬了許久,酸了。

薑南柯想收回手,隻動了一下,就被男孩子的掌心按住。

少年人語氣悶悶的問,“是不是因為柏原崇?”

回到少女時期的姑娘表示,“當然不是,你傻不傻,怎麼可能是因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