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5.第八章 奧特曼會不會....?(2 / 2)

金長均愣住,“哪個高速口?”聽他說了地方,整個人都不太好,那邊真的是上不去也下不來,“你為什麼要在最堵的時候回釜山?又為什麼要開車,坐飛機不行嗎?”

“.....現在的問題是,我已經堵在這了。”孔佑表示彆說沒用的,“你看能不能約改天?”

金長均遲疑,導演難得給個機會,要是....

“我跟薑南柯在一起。”孔佑先想到了主意,“我讓前輩給李潤基導演打個電話試試?”

“當然行啊,你趕緊說。”金長均講完覺得不對,“你們倆為什麼在一起?”

“都要回釜山啊。”

“我的意思就是,你們倆為什麼一起回釜山?”

“因為都要回釜山。”

金長均.....“你先讓薑南柯聯係導演。”

原先攤在座位上的薑南柯聽‘乘客’提起自己,就直起了腰去夠放在手機架上的手機,等孔佑掛了電話,她已經找到了李潤基的號碼,扭頭看他,咋了,說吧。

孔佑把事兒一說,薑南柯直接給李潤基彈視頻,讓他直觀感受一下,什麼叫堵的根本動不了。

李潤基對於她和孔佑一起回釜山,還一起堵在一輛車裡這事兒也有點不解,但沒太在意。反正都已經撥通視頻,導演就直接通過視頻跟男演員聊。

司機在邊上旁聽,偶爾點一下油門往前挪動一兩米。

在導演和演員聊劇本的‘嚴肅氛圍’裡,司機堵的太無聊會去摸零食吃。導演就很疑惑,演員那邊什麼動靜?養老鼠了嗎?

鏡頭突然被一包薯片占據,李潤基給弄的一愣,薯片拿開是薑南柯的臉。

“我在吃薯片,真的太無聊了,堵車無聊到爆炸!”

李潤基詳裝不滿,“我可是在麵試,你吃薯片?”還不等回答,下一句就是,“什麼口味我怎麼感覺沒見過?”

“黃瓜味,特彆吧~中國特供,隻有中國有,一個朋友送我的。”薑南柯邊說邊拿著薯片包裝衝他炫耀,“你百分之百沒吃過。”

第一次聽說還有黃瓜味薯片的李潤基就呼叫孔佑,“給我留一包啊,彆讓她都吃了。”

“前輩已經在吃最後一包了。”孔佑讓導演放棄。

薑南柯瞥了眼後座那一大包家庭裝,樂的不行,對後輩無限滿意,就問李潤基,“你本子具體講的什麼故事?”

“你是無聊到使喚我給你講故事嗎?”

“不可以嗎?”

“我是藝術家,不是說書的!”

“你講得好聽我給你追加投資。”

“我們這個故事啊.....”

藝術家為五鬥米折腰那是一秒都不帶猶豫的,這兩人的互動跟講相聲一樣,孔佑都得捂著嘴,生怕自己笑出聲。

這部電影要是拍出來也就一個多小時,創作劇本的導演為了用故事打動潛在資方,從靈感來源講到創作理念,前前後後折騰了三個多小時。

此時車都不是開上高速而是下了高速都掉頭回來了,開車的早就變成孔佑,視頻通話也從導演麵試演員變成了,導演忽悠資方。

回首爾的路是不堵的,暢通無阻,三人連帶金長均很快就見麵了。

四人約在,以‘勤勞’聞名,過年都不關門的中餐館見麵。小飯店,沒包間,就在李潤基家門口的小店。店裡隻有他們一桌客人,頭發花白的老太太店主還是薑南柯的粉絲。

孔佑?不認識。

進店的四人,薑南柯摘了帽子就被認出來了,老太太看著她的眼睛唰就亮了,連聲說你是不是那誰(《巴厘島的故事》女主角的名字)。

因是角色名,還是很多年前的角色名,薑南柯愣了一下才點頭,老太太就問能不能簽名放在店裡,藝人當然答應啊。看老太太要回去拿簽名的東西,她還起身跟過去了,孔佑也跟過去了,隨時準備好他也要簽名。

另外兩位幕後工作就坐在原位閒聊,等著他們回來。

簽名的物件比較特殊,老太太是拿了牆上的掛曆,私下一頁,讓藝人簽在背麵白紙處。

薑南柯在她撕的時候看了一下,是去年掛曆,也就簽了。簽好,老太太拿著簽名滿屋轉,比劃著貼在哪更顯眼。這也不是多奇怪的操作,開店的老板麼,有明星簽名能吸引客人,想貼牆上很正常。

薑南柯也沒在意,還跟老太太商量,哪裡更能讓客人們一眼就能看到。等簽名貼好了,薑南柯就讓位置了。

跟前跟後,還踩著椅子幫忙貼了簽名的孔佑,默認輪到他了,也準備好要簽名了。

老太太滿意的看了一會兒簽名後,扭頭問客人們,“你們想吃點什麼呀~”

客人們起先沒察覺什麼不對,以為老太太就是想起來了,他們還沒點單,就正常點單,老太太就回去做了。小店、炸醬麵、糖醋肉這些,上菜也快,老太太專門給他們送了辣豆腐湯,說是多謝薑南柯幫忙簽名。

此時相對比較敏感的經紀人發現不對了,帶著點懷疑人生的茫然,指著孔佑,問老太太,“您認識他嗎?”

老太太不太確定的看著大小夥兒,“您是我們家老客?”

真正的老客人李潤基剛送了一塊糖醋肉進嘴裡,噗的就噴出來了,一個肉塊飛出去。坐在他正對麵的薑南柯尖叫出聲,以為自己就要遭殃,老太太眼疾手快,反手一拍就給拍李潤基臉上了。

現場安靜百分之一秒後,孔佑爆笑出聲,金長均笑的喉結都要露出來了,唯有事件當事人李潤基和心有餘悸的薑南柯笑不出來。老太太正在絮叨,客人怎麼那麼不小心,這要是噴到湯裡,剛煮好的湯就浪費了。

惱羞成怒的李潤基桌子一拍看向笑的眼裡都快出來的孔佑,“混了這麼多年還是無名氏你還好意思笑!”

現場安靜千分之一秒後,薑南柯的笑聲能穿透玻璃門傳到街上去。混了多年還是無名氏的藝人和其經紀人笑不出來了,始作俑者李潤基非常滿意這個效果。

老太太反應最慢,看向小夥兒,你也是藝人啊?我就說麼,一看你就不一樣,多好看呀,能給我簽個名嗎~

終於被‘認出來’的藝人陪著‘機智的店主’去撕掛曆貼簽名了,桌上的其他三人在討論,為啥孔佑沒有被認出來,按照他的國民度,不應該啊。

薑南柯瞎猜,“我長得比較有特點?”

金長均讓她看看孔佑,“他光是身高就很有特點了。”

三人齊齊看向,身高非常高的男藝人,背對著他們踩著凳子往牆上貼簽名的動作都得彎著腰,不然腦袋就頂到天花板上去了。

藝術創作者給了個腦洞頗大的猜測,李潤基湊近兩人小小聲的說,“會不會是偷渡客?”看向薑南柯,“你的劇在海外傳播度肯定比他....”瞟了眼孔佑,“要廣的多啊。”

也是文藝工作者的薑南柯腦洞也挺大,“沒什麼口音哎,北邊的?來了很多年?‘巴厘島’是零幾年的劇,十來年了,可能就沒口音了?”

正常人類金長均對此報以懷疑,“要是非法滯留能正大光明開餐館?”

“人家都‘上岸’十幾年了,怎麼也有登陸證(身份證)了吧?”

李潤基還想繼續,孔佑帶著老太太回來了,此話題就暫停。等老太太走了,話題繼續,還多了個孔佑加入。

加入的孔佑給文藝工作者的腦洞造成了毀滅性打擊,真實原因沒那麼曲折,“奶奶的孫女是前輩的粉絲,孫女的房間裡還有薑南柯的海報呢。當初陪著孫女看電視的時候,奶奶記下了角色名,一時就沒想起來‘薑南柯’這個名字。”

李潤基對過於平凡的現實有點失望,“還是你知名度不夠,人家孫女怎麼就喜歡她不喜歡你?”

“我05年才有點起色,奶奶的孫女都出國讀書了,能知道什麼我。”孔佑無奈,“我為什麼要跟前輩比知名度?”

薑南柯好奇,“05年就能出國讀書的孫女,現在年紀不小了吧?”

“跟我同齡。”孔佑問過了,“她高中的時候粉上你的。”說著望向薑南柯笑,“在我高中的年代,前輩是巨星呢。”

前輩被誇的樂成一朵小花花,金長均隱隱覺得怪怪的,李潤基已經把話題拉回電影上了,讓資方考慮一下,電影能不能賺錢另談,支持一下藝術創作麼。

重新開始的導演忽悠資方的話題那就很長了,長到他們飯都吃完了,導演都覺得沒希望了,連什麼搞不好我們也能賺錢這樣的大忽悠話都說出來了。

導演的忽悠....講述還是很成功的,資方在淩亂的餐桌上簽了一張三十億的支票。

遞支票過去的薑南柯看他不接,疑惑,不要?

盯著數字仔細看了眼的李潤基想要更多,“聽說你給了鄭宇盛十億。”

薑南柯眨眨眼,“所以呢?”

“鄭宇盛都值十億!”李潤基挺直腰板,讓資方了解一下,他可是知名導演!

資方把手往回收,“不要拉倒。”

一把扣住她爪子的李潤基試圖掙紮,“鄭宇盛都有十億,他有十億!”

“你有三十億。”

“我還不如個鄭宇盛?”

“不要我收回來啦?”

“誰說不要的!”

車上的相聲二人組,又開始了,已經做過一次聽眾的孔佑,再看‘演出’依舊樂的不行。

坐在導演邊上的金長均卻笑不出來,這事兒不對啊,很不對,不能這麼乾!

飯都吃完了,資方支票都簽了,導演還要麵試演員,大家應該散了。

薑南柯走的毫不留戀,她走前跟孔佑說,傻子才開車,她要買機票飛去釜山。

大概一個多小時後,孔佑收到了薑南柯她堵在去機場的路上這個噩耗,如果不是還在跟導演聊劇本,他能打電話過去調侃你要不安穩在首爾待著算了。

平時有大把時間的藝人們為啥非得趕在節假日才出行呢?

韓國春節假期不長隻有三天(人家除夕百分之百放假!!!),理論上,藝人們完全可以避開節假日,就在工作日出行,肯定沒那麼堵。

這就要怪到李秉憲頭上了,他的事沒有解決,薑南柯不放心回釜山,誰知道家夥會乾嘛。為自己出頭的人都沒走,孔佑當然不可能走啊。

李秉憲一解決,薑南柯和孔佑就約了回釜山。

今天,是李秉憲的‘介紹女朋友’派對舉辦日。

今天,下午四點多,剛跟跟導演分開的孔佑,就在聽經紀人跟他說李秉憲是前車之鑒。

“不管李秉憲那個情聖的故事是在發什麼瘋,他喜歡薑南柯,而薑南柯不喜歡他,這點是可以肯定的,這不是流言。”金長均讓藝人一定要想清楚了,“雖然這話有點漲他人誌氣,可是李秉憲都追不到薑南柯,她連李秉憲都看不上,你覺得你行?”

“我行什麼?”孔佑有聽沒懂,“你以為我要追她?”

“我不是反對你追,你當然可以追,我完全支持。但是。”金長均儘可能說的委婉,“女上男下的差距大到這種地步,你多少要有點顧慮吧?”

孔佑都給聽笑了,“什麼啊,我們不是那個關係,就是朋友,我不喜歡....我不是喜歡女人那樣喜歡她。”

“那就更不行了啊!”金長均都想歎氣,“李秉憲那個情聖的名頭給他撈了多少好處我不清楚,可你不能跟這種名聲有牽扯,口碑做起來難,招牌隻要往地上一摔說碎就碎。”

又給繞糊塗了的孔佑讓他,“你說直接點,什麼意思?”看他表情不對,靈光閃現,荒唐到無語,“你以為我想借薑南柯乾什麼?”突然又想到,“你該不會以為之前薑南柯給導演投資是衝著我吧?你瘋了嗎?她是被劇本吸引!被導演的創作理念吸引!!”

孔佑火都起來了,“你以為我是什麼?你以為薑南柯是什麼?你以為我們兩是什麼關係?”

三連問,藝人非常火大。

被問的經紀人卻長舒一口氣,萬幸啊,“不要隻顧著發火,你回憶回憶之前的狀況,我想歪不正常嗎?我什麼都不說你才應該擔心。薑南柯的支票直接就給出去了,她跟李潤基連個協議都沒錢,我就當他們倆的信任度高到不會因三十億有什麼齷齪。”

“可前腳你在跟導演麵試,後腳薑南柯陪你來。支票還是在你也在的場合給出去的,收了支票的導演對你很滿意。你自己盤盤,就這一路順下來,我能不想歪嗎?”

火氣小了些的孔佑還是覺得荒唐,“機緣巧合湊在一起而已,你不信我也得信薑南柯啊,她不是那樣的人。”

“你們倆我誰都信,你們倆我也誰都不信,”金長均很理智,“論關係,我們相處的時間更長,論信任度確實薑南柯更高。可人性這玩意兒不好講的,當成功唾手可得,靠近她就是有捷徑走,有多少人能忍住?”

“我可以。”孔佑都不用思考,話就出口了。

金長均都不知道他哪來的信心,“你剛借她的手扇了李秉憲一巴掌,人家晚上的派對還要辦呢,有多少人會去都不知道,搞不好就有很多人知道薑南柯不去,也就不去了。”

“這怎麼能混為一談?”

“為什麼不能?”

經紀人的邏輯很通順,“如果你要跟我爭,李秉憲是因為薑南柯要搞你,你借她的力量反擊合情合理。那我沒什麼可說的,你也是無妄之災,你們清清白白。可你們倆要是有點什麼,李秉憲找你麻煩才是合情合理,人家搞情敵,哪裡不對?你自己不去跟情敵打,讓女人出頭,傳出去好聽嗎?能聽嗎?”

一時給說楞了的孔佑回,“可我們真的沒什麼,隻是朋友而已。”

“我說的也不是你們有什麼,而是之前我會誤會的原因。”金長均挺滿意兩人沒什麼的,不過,“要是你們真有什麼提前跟我說一下啊。”看他要反駁,抬手製止,“我的意思是如果,如果未來你們有什麼,要告訴我,彆瞞,也沒必要。”

孔佑抱臂開口,“知道了。”被他斜了一眼,“又乾嘛?”

本想說剛才還是‘沒什麼’現在又變成‘知道了’不是擺明有鬼的金長均,想想沒說,“沒事,我送你回去?”

“送我去機場吧,我得回釜山。”

車開動之時,李秉憲的派對已經開始了。孔佑上飛機時,李秉憲正抓著李正宰叨叨叨。孔佑下了飛機,打車回家的路上,李正宰也離開了派對。

已經站在家門口準備上樓的孔佑,越越鬱悶,金長均怎麼會那麼想?薑南柯會不會也那麼想?

她肯定不會啊!

腦內頭頂光環的小天使說:那是薑南柯哎,薑南柯才不是那樣的人!

插著惡魔小翅膀的家夥卻說:薑南柯是什麼人,她就是個人,人怎麼可能不會多想,誰都會多想!

腦內的兩個小人在吵架,還沒吵出結果來呢,孔佑已經把電話打給了薑南柯。

早就到了爺爺奶奶家,都洗漱好爬上床準備睡覺了的薑南柯接到電話,還疑惑,“你該不會這麼晚還堵在路上吧?”

“我已經到家了。”

“恭喜恭喜,我還想著你要是還在路上也太慘了。”

已經站在家門口的孔佑,腦內的小人消散於無形,唇角不自覺翹起,也不知道怎麼就那麼坦蕩,張口就是,“金長均以為我們兩有什麼,你才會給李潤基簽支票,而李潤基因支票準備簽我。”

“.....啊?”薑南柯緩緩從床上坐起來,“金長均在想什麼?”

笑容明顯變大的孔佑都感覺到冷了,大半夜在家門口不進去,也是神經,樂嗬嗬往裡走,“就是說啊,他腦子多少有點問題,什麼亂七八糟的。”

“也不是哎。”薑南柯順了順思路,“確實會讓人誤會。”

手已經推開自家小院門的孔佑站住腳,“你什麼意思?”

“就是事情太寸,趕上了,會被誤會也不奇怪。”薑南柯實話實說,“我之前沒想太多,應該繞一圈的。我要是走正常流程,找律師簽約再給錢就沒這回事了。我是想著我會在釜山待一段時間,陪陪家裡人,李潤基的故事確實挺有意思的,值得支持一下,反正都要給的錢就給了,確實....”

“確實什麼?”孔佑不樂意聽,“你的做法有什麼問題?金長均才有問題,他想法太....”

“金長均是為你好。”薑南柯笑著打斷他,“這種事我無所謂的,你才有所謂,牽扯上奇怪的名聲對你是很大的傷害。你現在全靠人氣撐著,人氣是泡沫,一戳就破,名聲這種東西就得小心才對。”

“他要不是為你好也不會跟你說啊,他完全可以不說,這事兒對他又沒壞處。他要是誤會了,說不說都一樣,他要是沒誤會,你扒上我想多條道,你賺的錢也要帶他分,他隻有好處。是真心為你考慮,才會提醒你得小心行事,金長均的做法沒問題。”

孔佑啞然,不知道說什麼好,小聲嘟囔,“前輩看的還真開。”

前輩樂了,“你為這點小事不開心啊?”拿開手機看了看,快十二點了,“要不要出來出點東西,剛好我有點餓,約嗎?”

孔佑不說話,薑南柯就笑,“不說話當你答應啦?可我不知道這個點還有哪家店開著,我們先約個地方見麵?”

“你在哪?”孔佑說話了。

薑南柯笑出聲,“你告訴我你在哪吧,我去接你,我在爺爺家,小區門禁很嚴你進不來,我去找你。”

大半夜的,李正宰見到了單方麵跟他冷戰的鄭宇盛,前者去後者家,門鈴都不按直接按密碼進門。

大半夜的,薑南柯見到了講不出來哪裡不爽,但就是哪哪都不爽的孔佑。

兩人沒有找到一家開門的店,但兩人在街上找到了布帳馬車。

天太冷,他們也沒去布帳馬車裡,孔佑下車去買了炒年糕和魚餅,在上車跟薑南柯吃宵夜。

看到他買回來的東西裡沒有酒,薑南柯還調侃他,“我以為你要喝點,都準備跟你一醉方休、露宿街頭。”

“露宿街頭就算了,我不想上頭條,你喝酒還開什麼車。”孔佑其實已經自己把自己哄好了,就是還有點不舒服,對於她過於成熟乃至於世故的不舒服。

薑南柯理解他的小彆扭,還覺得有點可愛,都忍不住回憶,當年的她有沒有那麼可愛,應該也很可愛?

現在的孔佑不覺得前輩可愛,他覺得前輩活得太累了,讓他心酸的累,“你這樣不會很辛苦嗎?”

“什麼?”

“哪怕被人冒犯了也要給對方找理由。”

孔佑用竹簽扒拉碗裡的炒年糕,試圖找個小一點的,戳中,遞給她,“我要是你,金長均敢這麼說,早揍他了。”氣憤的程度連‘哥’都不叫了。

“不愧是出了名的暴脾氣啊~”薑南柯接過年糕,彆他瞪,還樂,“那你要是我,你手上掌握隨時可以把彆人推入深淵的力量,都不用你花多大的力氣,隻是輕輕一推就能讓他萬劫不複。你真的會那麼做嗎?”

孔佑心頭一跳,持續在跳,不停的在跳,跳的他看向她的視線,閃著詭異的光,真的很詭異。

正要把年糕往嘴裡送的薑南柯被他看得又把年糕放下,有點毛毛的,“怎麼了?”

“你在控製自己嗎?就是每天每天,不管碰到什麼事,不管那個人有多討厭,說了多惡心的話,你都會先控製自己的脾氣?你會那麼做?”孔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你真的會那麼做?”

話題跳的有點突然,薑南柯想了想,年糕放進了嘴裡,含含糊糊的說,“沒有那麼誇張,隻是一種....自省?”

“吾日三省吾身的自省?”

“.....也沒有那麼誇張。”

孔佑覺得很誇張,“怎麼做到的?真的可以做到嗎?不會控製不住嗎?確定可以?”

不是很懂他怎麼那麼激動的薑南柯思索著說,“你是想嘗試?”不等他回答,又講,“剛開始有點困難,我年輕的時候脾氣也不太好,後來時間長了也就習慣了。”

“我比你大三歲。”

“嗯?”

“我79年生,你是82年生沒錯吧?”

“.....你該不會指望我喊你一聲哥?”

薑南柯用簽子尖尖指著他調侃,“後輩,沒喝就醉啦?”

“我年輕的時候怎麼怎麼樣,這種話說起來老氣橫秋的,我隻是提醒你,你比我還小呢。”孔佑很清醒,清醒到能明顯感受到胸腔裡的心臟跳的無限快,那是碰上....奇妙生物的震動?

放下簽子的薑南柯沒太在意,手裡的簽子上下晃著,給後來者講述過來人的經驗,“你算是急流勇退可能感受不深,或者你感受到了,沒意識到,名利錢財這些都是很危險的東西。”

“就像這次的李秉憲,說起來我們是防守反擊,不可能真等對方打上門才去報仇,那才是沒必要呢,肯定在他出手前拍死他。可我給金權澤打電話的時候,隻是想讓李秉憲老實點,怎麼樣都是針對他這個人。偏偏在金權澤的世界觀裡,既然都弄他了,不如就弄死他。”

“你不能說金權澤做的不對,我也不能說,那哥是在幫我,我應該感謝。可是很多小朋友們因此受牽連,他們跟這件事有什麼關係呢,他們隻是被掃到台風尾的池魚,日子過得好好的,他們才倒黴呢。”

“我能為那些倒黴蛋們做什麼嗎?不能。我什麼都不能做,不然金權澤就被架在那了,他裡外不是人,人家是幫我的,我怎麼可能去做什麼好人,那是賤得慌。”

“我一直在等李秉憲跟我低頭,他死命的撲騰,就是不低頭。”薑南柯說著都覺得好笑,“我都不知道他在折騰什麼,鄭宇盛跟我說他是看不起我,隻把我當女人所以學不會低頭,那他活該。”

“當他好不容易學會低頭了,花了一天,湊了五十億來見我。”薑南柯看他驚訝的表情,笑問,“五十億很多對不對?”

孔佑讚同,“非常有誠意的數字。”

“這個數字不管是對我還是對金權澤來說,都隻是一個數字。”薑南柯隱晦的打量他,看他沒什麼變化,眼底笑意漸深,“帶著五十億上門的李秉憲對金權澤來說什麼都不算,沒有受到你想象中....還算禮貌的對待?”

薑南柯低頭笑笑,跳過,“總之這事兒就算了了,李秉憲走後,我很好奇,他多少是個人物,怎麼湊個五十億還磕磕巴巴的,花了一天呢,我就是所有現金都被套牢了,信用卡也能刷出五十億啊,這才幾個錢。”

“你猜,金權澤跟我怎麼解釋的?”

孔佑猜不出來,“李秉憲其實很窮?”

“他說我何不食肉糜。”薑南柯一聲笑歎,“你看,不管我多麼努力的控製自己,我所擁有的東西都會潛移默化的改變我,那我就隻能更努力才能在一定範圍內,儘可能讓自己不陷入何不食肉糜的困境,那太可怕了不是麼。”

女人淺淺的笑著,眼神柔和,好似隻是深夜的閒談,沒什麼大不了的。

深夜,天上無星無月,周圍沒什麼景致,隻要不遠處的布帳馬車亮著燈。

孔佑去買吃的時,看到隻有老板娘一個人在忙。老板娘看著年紀不大,麵容有些愁苦,看到他進來笑得很是開心,大概是終於有客人了。

寒冬的夜晚,周圍的店家都關門了,這位年輕的姑娘等了多久才等來的一位客人呢?

老板娘很開心有客人,炒年糕給的足足的,要不是怕湯汁溢出來,都能堆冒尖。魚餅給的也多,湯都裝不下,還專門拿了另一個碗裝。

孔佑本想說太多了,看老板娘臉上的笑容又把話咽回去,隻打開錢包準備付錢。老板娘沒有多收客人的錢,東西按份買的,她給了人家一份,就隻要一份的錢。

報了價格的老板娘看到客人好似有些驚訝,便笑著說,“我還以為今晚白來了呢,幸好等到了您,多謝您照顧生意,當我請您吃的,新年快樂。”

頭上卡著帽子,大半張臉被口罩遮住,身上裹著黑色羽絨服的客人,像個午夜怪客。

客人能說什麼呢,隻能給了錢,拿起袋子,對老板娘微微鞠躬,道一句,“祝您新年快樂。”他都不敢多問一句,為什麼知道今晚沒客人,還出攤呢?

車裡暖氣十足,隻穿著薄毛衣的孔佑心跳的好快。

車裡的燈光都不怎麼亮,孔佑心跳快的需要單手捂住胸腔,怕那個過於激動的器官會撞破胸骨衝出來。

一隻手還按不住,兩隻手又太奇怪,孔佑隻能縮著肩膀,並攏腿,儘可能的讓自己看著沒那麼奇怪。

那不是多特彆的話啊,電影裡、電視劇裡、小說裡、漫畫裡,到處都是這樣的話啊,那一點都不特彆。

可他為什麼覺得暖黃色燈光下的那個姑娘,特彆的讓他好像無法呼吸了?

薑南柯看他那個詭異的造型,該不會,“想尿尿?”左右看看正要找廁所,邊上的人突然開門就衝下去了。

薑南柯....路邊有礙觀瞻哎,路邊還有監控,你確定?

車外寒風呼嘯,夜半的寒冬冷的讓人發抖。

孔佑吐出一口白霧,抖的上下直蹦躂,興奮的,薑南柯超級、超級、超級特彆!前輩不愧是前輩,是他的人生前輩!他要是早點認識....早點跟前輩熟悉的話,他肯定不會因為‘熔爐’的成功變的那麼挫,絕對不會!

副駕駛的車門外突然探進來一個腦袋,還把寒風也帶進來了。

薑南柯在那個紅撲撲的腦袋說話前先讓他進來,“冷!”

原先不管想說什麼的孔佑都閉上嘴乖巧上車,關上車門又想說話,還是前輩先開口。

薑南柯覺得她有必要提醒,“你確定皺眉沒有監控嗎?你彆搞得真上頭條,在路邊尿尿被衝上頭條也太丟....”

“什麼在路邊.....”揚聲打斷她的孔佑講到特殊詞彙居然羞於啟齒,還膽大包天的懟前輩,“你怎麼能說...那什麼!你是女孩子!”

“我是奧特曼我也得尿尿....”薑南柯卡殼,“奧特曼會尿尿嗎?”

孔佑....“應該不需要吧?”

為什麼聊到尿尿?因為夜深了要回家睡覺。

薑南柯把孔佑送到他家門口,這時候兩人的話題已經歪到天邊,甚至聊了一段時間,多拉A夢到底有幾根手機,反正很中二。

要下車了,孔佑才想起來正事還沒說呢,都怪那什麼奧特曼會不會....說正事!

“那個五十億,李秉憲給你的,你沒要吧?”

“怎麼了?”

孔佑讓她千萬不能要,“這種錢拿了後患無窮,你又不缺那五十億,他要是想借著這筆錢又跟你扯上什麼關係呢,離傻逼遠點,防止被傳染。”

咬著下唇才防止自己在大半夜笑聲太大的薑南柯用力點頭,含著氣聲說,“我沒要。”

“不愧是你~走啦~”

“好~”

大男人說什麼走啦,還有個波浪號,裝什麼可愛,幼稚。

薑南柯覺得他很可愛,果然見到可愛的家夥就是會變開心,連今天堵了一天的鬱悶都消散了。

按照時間算,此時已經是除夕。

除夕的淩晨,兩位互相都覺得對方很可愛的成年男女,用‘新年快樂’當告彆。

除夕當天,下午。

薑南柯穿了件藍色衛衣,跟著媽媽和奶奶一起圍在餐廳的餐桌邊準備晚上的飯。

emmmm

媽媽和奶奶在準備,女兒or孫女負責吃。

薑媽讓吃醬排骨的女兒小心點,彆滴到身上,“挺漂亮的彆滴了油不好洗。”轉向婆婆尋求讚同,“小姑娘就是得打扮的鮮亮點才好看。”

奶奶也讚同,“這顏色確實不錯,襯膚色,多白。”

薑南柯笑著接,“我本來就白~”

白白嫩嫩就是太瘦的孩子,讓長輩們在除夕夜紛紛勸她多吃點,就想白白和嫩嫩後麵多個胖胖的後綴。

所謂每逢佳節胖三斤,薑南柯這年一過,何止胖了三斤。

但她不敢上秤,打著隻要她不稱她就沒有胖的鴕鳥心態,卻在聽孔佑說他要去健身房時,猶豫著說,“我們改天去爬山怎麼樣?”

孔佑不解,“行是行,可你不是嫌爬山太累?”

“哎~~~~~”

薑南柯哀怨,“我胖了,再累都得去爬。”

孔佑....他要是笑出聲是不是不太禮貌?會挨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