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走出寧榮街, 主街上各色小攤,百戲、糖畫、抖空竹,凡是吸引小孩目光的玩意兒應有儘有目不暇接。
賈赦放下躁動的賈敏,拎起她的後衣領對後頭氣喘籲籲的賈政道:“累了就放下來, 咱們都看緊點。”話是這麼說, 但對賈政的體力還是有點不滿意。風吹就倒的樣子還怎麼考科舉,彆才進去就躺下跟涮羊肉似地, 忒丟人。
“是該小心, 這個時候拍花子最多。”賈政學著大哥的樣子放下小妹,隨即便吩咐起下人來。
“大哥,這是什麼。”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看到這些,賈敏早就不耐煩呆在大哥懷裡。她使勁兒惦著腳尖指向糖畫攤子一臉興奮。反觀賈敜,一臉懵逼緊緊抓著賈政衣擺。
賈赦沒回答她, 繼續勾著她衣領往攤子走。
攤子上圍著一群不肯走的小孩, 雖然不太擠, 卻也費了一些功夫。老板眼尖, 將手上的糖稀一氣嗬成便堆起笑臉道:“幾位貴人慢揀。”他說罷,從後頭拿出條凳用衣袖擦拭讓座。
“你們自個選。”賈赦點點頭,順勢捏著賈敏衣領坐下。
賈敏看看大哥, 再看看小兔子和瓔珞,歪頭和三姐商量起來。倆姐妹嘀嘀咕咕好一會兒, 選定了宮燈和兔子。
手藝人技術不錯,將立體的宮燈做的惟妙惟肖,比起兔子麵積大了一倍不止。
“隻要這些麼, 還可以多選幾樣。”
倆小姑娘歡呼,不客氣的又選了幾樣。
賈敜選的大多偏小,選過之後還要看看奶娘再觀察大人的神色。賈敏則不同,她隻需要考慮喜歡和不喜歡。
這時候嫡出庶出方顯出差彆。
姐妹倆一時還在猶豫,賈赦也不急,坐在一旁和賈政說起科舉的事情。
賈政最怕和長兄聊課業,說話的時候支支吾吾,大冷天的沁了一身汗毛細汗。
看出賈政的慌張神色,賈赦心裡忍不住歎氣,大過節的也不好說重話,隻道:“並非我逼你,你歲數也大了,自個能拿主意就好。”
“大哥說的是,容我再想想。”賈政劫後餘生般的偷偷舒了口氣。他並非不努力,隻是在大哥麵前,做什麼都顯的自己太無能。
“大哥,我要這些。”賈敏兩隻肉手抓滿簽子,連碰都不讓仆人碰。
這也是第一次往外頭跑,瞧見什麼都新鮮,什麼都想要。
賈赦似笑非笑的看著小妹,“那你自個掏銀子。”
“大……大哥?”賈政問。
“我也沒說過要幫著掏銀子呐,你們倆自個想法子。”賈赦笑著挑了兩隻屬相糖畫,掏錢付了分給賈政,吃糖畫的聲音哢嚓哢嚓,惹的倆小姑娘紛紛紅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