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光表示受教。
說完這個,汎秀忽然提問說:“聽說有近江武士石田佐吉、坊官大穀平馬二人,十分活躍,可謂睿才?”
“正是!”義光連忙點頭,又皺眉苦惱道:“我已經邀請他們任職了,可是……石田佐吉稱年少無知,希望繼續在小西行長麾下積累,大穀平馬說深受宗派大恩,報恩之前無顏另就。”
汎秀聞言哈哈大笑,拍著兒子肩膀道:“英物的心誌,自然與常人不同,沒那麼簡單打動。並不是所有人都如井伊虎鬆、加藤虎之助那樣,適逢其會,正好任你驅策的。如何打動這兩個俊才,就看你的手腕了。”
義光若有所思。
他注意到,剛才父親把井伊、加藤與石田、大穀列為同一檔次的人。這裡麵的分級標準是什麼呢?值得研究啊。
……
父子道彆之後,平手義光回到住所,紗織倚門恭迎,賢淑溫婉大氣雍容的姿態令人心折。
義光便與她隨意說了說今日的得失。
紗織眼珠一轉,說:“妾身鬥膽,對於父親大人所說的‘巡回各地,接受上訴’一事,倒有些不切實際的奇想,不知該不該說。”
義光滿不在乎大手一揮:“但講無妨。”
紗織微笑道:“不妨稍微改編一下,就說中野五姐妹,正是遇到了我們平手家派出去巡遊的人員,才得以將暴亂之事稟報上去。然後借此機會,她們受到關注和欣賞,成為了您身邊的側室……”
“等等等等!”義光連忙叫停:“前麵還行,後麵是什麼鬼?我可沒這個心思啊,我連那五個姑娘的長相都不記得。”
平手義光人生十幾年來,甚少看見有正室主動勸丈夫納妾的,何況一下就是五個?下意識覺得有點陰謀,懷疑是否試探。
紗織娓娓道來:“夫君您要知道,僅僅是訴訟之事,百姓們不會那麼關心,也就無法廣為傳頌了。唯有涉及男女情愛的流言蜚語,才是那些販夫走卒們喜聞樂見,津津樂道的啊!”
“確實有道理。”義光對此無法反駁,但馬上感到不妥:“這麼一來,不就顯得我是個見色起意,好色無度的紈絝嗎?不太妥當吧!”
“怎麼會呢?”紗織義正辭嚴道:“您是欣賞她們五姐妹的品行和心性,認為能給閨閣風氣樹立一個上佳的榜樣,因此才采納五個其貌不揚的民女為側室的!”
“還能這樣?”義光大感出乎意料:“真的其貌不揚嗎?我怎麼記得好像,都還不錯啊……”
“咳咳……剛才還說不記得相貌……”紗織用蚊子般的音量自言自語。
“你在說什麼?”
“妾身什麼都沒說噢!”紗織天真爛漫地一笑,歪起腦袋,雙手舉在胸口:“妾身調查過了,那個中野丸太郎,是個難得的善人,當年雪災之時,收留了五個顛沛流離的逃難寡婦,才有了五個年紀相仿的養女。後來五個寡婦先後離世,此人為了照料養女也一直未娶,父女之間友愛互敬……”
“竟是這樣的家庭?確實值得尊重啊。”義光下意識點點頭。
“那麼就這麼說定啦!”紗織舉起小拳頭歡呼雀躍,心想織田家那個沒腦子還嫁過一次的老女人,不就是青梅竹馬嗎,我看你以後還能有什麼戲份。
“這個,可不能靠權勢逼迫於人!”義光的語氣開始不那麼堅持了。
畢竟,他的記憶力很好,並不是真的忘了五姐妹的長相和身材。
“妾身已經同中野父女說過了,他們都視之為極大的榮幸呢!”紗織信誓旦旦地回應道。
“唔……好吧……還是要跟父親母親通報一聲……”
平手義光最終覺得,收納一些品行和心性都不錯的女孩子,能給閨閣風氣樹立一個上佳的榜樣,也是很不錯的嘛……雖然其中顯然存在妻子的一些陰謀企圖,但這種程度並不令人生厭,反而頗為可愛啊。
這種奇妙的體驗,恐怕老爹都不曾有過吧!
是不是等於某些層麵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呢?
石山本願寺出身,名義上是公卿山科家養女的紗織,果然是各種意義上的賢內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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