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三日後的突圍(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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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斥候回報,島津家的主力似乎沒有走同個方向而是散開成很多隊伍,懷疑是兵分數路各自前往薩摩、大隅、日向救場。具體情況還不明確。

對此平手汎秀決定置之不理,專心解決眼前問題。

反正已經通知了各方彆動隊小心謹慎,這年頭又沒有電台無法遙控指揮,擔心也是無用。

經過一日試探,在射擊掩護下,兩支旗本番隊曾經攻到了人吉城下,險些突破外丸,不過最終白刃肉搏失利被擋了回來。

作戰之中大約有一千名守軍出現,其中帶甲武士的比例五成左右,鐵炮數量統計下來則是三百。那麼按照慣例估計城內總戰力應當在兩千到三千之間。

有幾名武將聲稱親眼看到島津義弘出現在城頭指揮。身形相貌、聲調音量、甲胄形製、旗幟馬印全部對得上,就是那個被九州人稱作“摩支力天在世”的猛人,而且看氣場就覺得不會是影武者。

這引起了平手汎秀的一定興趣。

不管對方是出於什麼目的什麼原因,突然改變作戰方案,那都無關緊要。現在隻需要知道,島津四兄弟當中凶名最盛的家夥已經是甕中之鱉,就足夠了!

無論死活,拿下這廝,便可震撼整個九州島。

於是平手內府大人命役夫建了土木高台,隔著千餘步遠,拿望遠鏡觀看戰局,想知道那“鬼石曼子”究竟本事怎麼樣。

靜觀一日,發現果然不同凡響。

須知十六世紀扶桑國內的軍事科技還是不太發達的,《雜兵物語》尚未問世,大部分人還意識不到陣型和兵種配合的重要性。許多沒經驗的武將受了《平家物語》和《太平記》之類文學作品的影響,隻知一味推崇個人勇力,結果上了戰場就是無腦萬歲衝鋒的場麵。

包括甲斐武田、越後上杉、近江淺井之類以戰力聞名的大名,也僅僅隻是上層指揮官具有一定戰略戰術意識,底層將士依然是豬突猛進為主,勇氣可嘉,紀律不足。

比較尷尬的是,受限於裝備技術與組織度的不足,講究軍法陣型井然有序的一方,未必就肯定打得過不管三七二十一萬歲衝鋒的一方。這種例子在戰國時期可不算少!該說是“時代的局限性”,或者說“曆史總是螺旋上升發展的”。

豬突猛進的封建武士要隨著火器的發展與推廣,以及軍隊的逐步職業化,才逐漸淘汰。

島津義弘曆來是個悍勇凶惡的形象,原以為也是那種“傳統武士”畫風,孰料其麾下部隊表現得十分有紀律性。

外麵槍炮齊鳴,發出震耳欲聾地動山搖的聲音,粗大彈丸打在石壁瓦礫上,砸出一個個大小坑洞,晃得碎渣子不斷往下掉,但城內的守軍非常按捺得住,都好好藏在工事後麵一動不動,仿佛牆垣後麵根本沒有人似的。

但攻方的精銳士兵企圖利用掩護接近之時,牆後就忽然就有了眾多的人影,在三十到五十的距離之上,依托著障礙物進行射擊。

好不容易有人衝到跟前,架了梯子準備登城,立即又有持著冷兵器的守軍變戲法般出現城垛處,揮著長槍大刀抵擋入侵者。前麵的被砍死被射死了,後麵二話不說立即有人跟上補充,保持不出現缺口。

也有試圖在牆角下掩埋炸藥的,一一被探出頭的弓箭手近距離狙殺。居高臨下又隻隔了十來步的距離,扶桑箭矢粗壯沉重的缺點反而成了優點,貫穿甲片的能力極強。

趁著這時城外的射手們當然也會不由分說的集火齊射,然而守軍士兵動作利索,一擊之後不管中不中,都會立即躲到牆後隱蔽起來,杜絕了任何無必要的冒險。

一番久戰無功,攻城士兵遇阻退卻,繼續換大口徑的槍炮來轟擊,這時人吉城內的士兵就迅速縮回去,避免出現在視野之內。

這個過程中,外麵的人不斷發出謾罵羞辱來挑逗,用各種不同姿勢的汙言穢語來問候守軍的女性家屬。一般來說裡麵的人就算不受激將,起碼也該忍不住對罵回來才是。但今日攻方的嗓音全成了石入大海,一點反應都沒激發。

顯然人家士氣充足,意誌堅定,根本沒必要在這跟你浪費口水和體力。

“厲害,厲害!”平手汎秀放下了望遠鏡,感慨道:“靜如處子,動如脫兔,如此令行禁止,士兵的勇氣已經不需用口號和喊聲來維持。我家的旗本不用務農,常年集中起來訓練,也不是每個備隊都能到這程度。”

細川藤孝卻搖頭道:“可是內府大人麾下有二三萬旗本,島津兵庫(義弘)麾下僅有一二千親兵算的上訓練有素,豈可等量齊觀!”

平手汎秀笑了笑不置可否,捋須道:“看來想正麵攻破這座人吉城會很有難度啊!所幸對方兵力不足,消耗下去總會有機會。明日開始試一下挖掘地道,或者破壞糧倉水井的手段吧。要不然水攻……這個就算了,球磨川的水麵比地勢低太多,流速又急,完全不適合。”

諸近臣連忙下拜表示領命。

經過這幾年的征戰,平手軍積累的攻城經驗是越來越多的。總的來說是沒有什麼便捷取巧之道,唯有多搞工程,多用器具,發揮數量優勢慢慢磨掉守軍的戰力,才是王道。

此刻也是一樣。

第二日、第三日平手汎秀親眼目睹麾下部隊各顯神通,以種種不同方法對城牆做文章,然後槍炮依舊持續不斷地提供壓製與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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