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1 / 2)

瀝川往事 玄隱 5170 字 3個月前

我的下身,從沒有像這次這樣流血,也從沒像這次這樣地痛。一覺醒來,又過了中午。起身一看,床單上又有一團濕漉漉的紅色。趕緊到浴室衝澡,洗掉渾身的腥味。

關掉水,換上衣服,毛巾在霧蒙蒙的鏡子上擦了擦,裡麵浮出一張黃黃的臉,黃得好像得了黃疸。黑眼圈還在老地方,我抹上一層玉蘭油,又掏出香噴噴的粉撲子,把臉弄白。然後,三下五除二,抹口紅,塗眼影,噴發膠,頭發刷得又光又亮。

我對著鏡子懺悔。是的,我,謝小秋,對昨晚的舉止很羞愧。瀝川明明不要我,我還耍什麼嬌?不是他神經,是我神經!不是他有病,是我有病!我荷爾蒙紊亂,我無原則花癡!我對自己說,謝小秋,你彆不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不知草有蛇,偏打草裡過!你的愛不過是冬天裡的一把火,卻燒了整整六年,燒掉了你的青春,燒掉了你的感覺,燒壞了你的內分泌,難道還沒燒成灰?難道要等著被燒死?

想到這裡,我衝回臥室,從行李箱裡找出我的救生符,一瓶滿滿的烏雞白鳳丸,認準商標“同仁堂”,就著昨天的剩茶,仰頭吞掉六十粒。我又問自己,為什麼不能恨瀝川?是的,我恨不了他,因為我還欠著他的。我欠他二十五萬塊!雖然從工作的頭一天起,我就省吃儉用,每月都寄給那個律師陳東村兩千塊,細算下來,還清這筆錢也需要十年!就連陳東村都打電話來笑我。謝小姐你這是何必?王先生在乎這個錢嗎?他買龍澤花園的公寓,一買就是兩套,上麵自己住,下麵空一層,就因為怕吵。不論陳東村說什麼,我硬把錢塞給他,還逼著他打收據。無論如何,那筆錢讓我父親多活了一個月,讓我多享受了一個月的親情。王瀝川,我愛他沒希望,恨他倒要下決心。這無間地獄,何時才能解脫!

我打扮妥當,戴上眼鏡,到走廊上走了一圈。瀝川的套房就在我的斜對麵。他的左邊是王總,右邊是蘇群,再過一間,是張總。

每天早上八點,CGP都有一個三十分鐘的碰頭會,各部人馬彙報自己的工作進展。可是,張慶輝說,我可以不去。因為我是翻譯,實際上隻為瀝川一人工作。怎樣工作,由瀝川和我協商著辦就可以了。既然老總發了話,我這個懶散的人,樂得清閒。索性一個會也不參加。

我溜到餐廳,要了一碟辣椒魚塊、一碗紅米稀飯。

正是午飯時間,我四下看了看,餐廳裡卻沒幾個CGP的人。我隻看見兩個繪圖員,小丁和小宋。其它的好像都到工地去了。我找了一張桌子坐下來,慢慢地吃。吃著吃著,眼前忽現一道陰影。我抬起頭,看見蘇群。

乍一看去,蘇群長得很有些像劉德華。隻是皮膚比劉德華黑,鼻子沒有劉德華高,個子倒是差不多。可CGP裡的北方人多於南方人,所以他的個子就算是矮的。聽說他也是設計師出身,也搞設計。但不知為什麼,又很快改行做起了行政。

蘇群的職務是總裁助理,級彆與王總同級,因與瀝川關係密切,大家和他說話都十分地小心客氣,拿他當上司看。他整日地跟在瀝川身後,和瀝川一樣寡於談笑,不像助理,倒像保鏢。

我以為他也是來吃飯,不料,他隻要了一杯茶,坐到我身邊。

“安妮。”

“蘇先生。”

“彆那麼客氣,叫我蘇群吧。”

“哦。”

他喝了一口茶,看著我吃飯,忽然問:“安妮,你以前,認識王先生?”

“不認識。”堅決搖頭。

“可是——”他沉吟,一副惜言如金的樣子,“你好像……嗯,和王先生,有矛盾?”

“沒有。他是上司,我是下屬。他說什麼,我聽什麼,沒矛盾。”斬釘截鐵。

他冷眼看我,麵如寒冰。過了片刻,他說:

“昨天晚上,我有事找王先生,正好看見你怒氣衝衝地從他的房間裡跑出來。”

得,我做了那麼多好事,沒人看見。一做惡就給人盯上了。

我知道我的表現很不專業,隻好厚臉皮狡辯:“沒有的事!王先生說他需要一本字典,我就到我的房間裡去拿給他。”

他繼續冷冷地看著我。

“就是這樣。”我唇乾舌燥,雙手一攤,沒詞了。

“你是翻譯,查字典這種事,好像是該你來乾,對吧?”他不動聲色地反問。

“我們對一個詞的翻譯有爭執。所以要查字典。你知道,王先生也認得不少漢字的。”

誰說我不能說謊。

他的語氣驟然變硬,聲調微微上揚:“你確信,你是拿字典給他,而不是用字典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