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1 / 2)

瀝川往事 玄隱 8158 字 3個月前

醒來是淩晨五點,窗外是寧靜的月光。我摸摸了額頭,發現自己出了一身冷汗。然後,我深深地籲了一口氣!真好!真的!隻是一個夢!……一切都不是真的!

細細思量之下,我發覺裡麵的一些情景,不過電視劇ER中的一些組合,又像某個醫學恐怖片的翻版。可是,可是,這都是些什麼兆頭啊!

我爬回書桌打開計算機,終於看見一道橙黃的提示,在屏幕的下方閃爍。

親愛的Rene!

我迫不及待的打開了顯示框:

“Yes, and No.”

蒙了半晌我才明白這是對我提問的簡單回答:是的,瀝川回了瑞士。不,他沒事。

奇怪了,在我的印象中,Rene一向很多話的。為什麼這次他的回答這麼簡單呢?是不是瀝川因為Mia和圍巾的事,跟他鬨翻了?是不是瀝川威脅他不讓他和我多講話了?

還想繼續問他,桔子的頭像暗淡無光,Rene早已下線了。

我忽然想起周六遇到瀝川的時候,他交給我幾個貓食罐頭,說那是Mia最喜歡吃的牌子。我翻開購物袋,找到發票。開票的時間是下午三點三十二分。

我三點四十從咖啡館裡出來。以為瀝川見雨越下越大,便一直就在外麵等我。

那麼說,在雨中,真的是一次“偶遇”了。

瀝川的身體一直不弱。我認識他時,車禍已經過了七八年了,除了給他的行動造成不便之外,除了令他不得不吃增強骨質的藥丸之外,瀝川很注意鍛煉身體。他每天都練習瑜珈、遊泳、在自家的健身房裡舉重、引體向上。隻要有空,每天黃昏,他都帶著我去樓下公園散步。走很遠,走到我都覺得累了,他還要往前走。我覺得,瀝川的體質沒問題。而且,Rene不是也說他沒事嗎?瀝川回瑞士,肯定是公事,很緊急很重要的那種。再說,江總和張總,不是也跟著去了嗎?

太陽出來了。

我覺得,我還是不要太擔心了吧。

出門吃了早點。我沿著小街散步。清晨的空氣很冷,零散的行人,一個個都裹在大衣裡。我路過一個小小的道觀,門口坐著幾個算命的老頭。其中一個穿著長袍,雙目緊閉,長發垂肩,臉很臟,頭抬得很高,像位前清的的貴族。

我一向不信神靈,不過,每逢重要關頭,考試或麵試,也會進去燒一把香,臨時拜拜佛腳。其實隻是給緊張的心靈減減壓而已。可是,當我從那個老頭的身邊走過時,他忽然開口了:

“姑娘,留步。”

我的腳步,莫名其妙地停住了。

“算個命怎麼樣?隻要十塊錢。”

Over is over。 (2)

“不了,我不怎麼信這些。”

“你有血光之災。不想聽聽嗎?”

他緩緩地把臉轉向我,驀然睜開眼,眨了眨,又吃力地看了看天頂。眼球是白色的,原來,他是個瞎子。

我給了他五十塊錢:“我的就不算了。有一個人的命,麻煩你算一下。”

“我算手相,也推四柱,卜卦也行。你要哪一種?”

“他不在這裡,給你四柱吧。”

我報了瀝川的生辰,他是淩晨生的。我也報了我的生辰。

“他和你,有什麼關係嗎?”

“男朋友。”

“想問什麼?婚姻?財祿?健康?子孫?”

“一切。你知道什麼都告訴我吧。”

“我先說一條,不靈,五十塊錢你拿走。”

“說吧。”

“這個人,十七歲的時候,有血光大災。”

我怔怔地盯著他,感覺腿有些發軟。

“說對了,是嗎?”老頭摸索著,將五十塊錢收進了荷包。

“那他……現在呢?”

“現在也不好。”他說。

“什麼……叫做‘不好’?”我很緊張地看著他。

“姑娘你還是不要和他在一起了,徒增煩惱。”他慢慢地說。

“為什麼?”

“你們八字相克。克得很厲害。殺傷性的那種。”

我不禁失聲:“什麼?相克?誰克誰呀?”

“他是水命,你是土命。土克水。今年是土年,土星照命,白虎發動,是他的災年,他根基太弱而你命相強旺,不要去找他的事兒。”

傻眼了。原來是八字不合。難怪。第一次見他,我就把咖啡潑在他身上了。上個禮拜我們倆先在床上打架,又在雨中打架。受傷的肯定是瀝川。

不敢再問下去了,我忙說:“那大爺您看,有辦法避免嗎?”

“辦法?我不是說了嗎?不要和他在一起。在一起,你就會傷害他。”

“……哦,就這一個辦法嗎?”

“你去買塊玉辟邪吧,白的那種,上麵最好有血痕。”他說,“買回來之後,你自己先戴在懷裡,三十天後取下來,給他戴上。”

“這樣我就可以和他在一起了,是嗎?”我鍥而不舍地問。

“不是不是。辟邪隻可以化解掉一些。但為了他的將來和安全,你們還是不要在一起,不會有好結果的。”老頭不停地搖頭,“姑娘你年紀還小,再找彆人吧,你實在克他克得太凶了。”

“是嗎?不會吧?我一點也不凶啊……我很願意服伺他呀。”我哀哀地叫起來了。

老頭雙目一合,坐了回去,老僧入定了。

我拔足狂奔,被打擊到了!一整個上午我都沒去上班,到各個古玉市場去逛。終於,在一個古玉專賣店看見一隻小小的清代白玉辟邪,形態圓潤、精瑩剔透、充滿光澤,最重要的是,在辟邪的胸部和尾部,有幾道細細的紅沁。開價六千三,我想都沒想,直接劃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