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1 / 2)

為庶 冉玨兒 5847 字 3個月前

玄字院因為是先生夫子的住所,位於學生寢舍天、地、黃字院的最後麵,環境清幽,平常最是清靜。裴宴住的七號房,位於玄字院的北側,坐北朝南,前麵有遊廊腰過去,門口載著兩顆萬年青,很有辨識度。

裴宴在門口和嚴夫子分彆。“累夫子送我回來,學生謝過夫子。”裴宴鄭重道謝。

裴宴突然如此知禮,嚴夫子不自在的咳了兩聲,“今日好好歇歇,其他事等身體養好再說,不能總要家中父母長輩擔心。”

“是,先生,學生知道。”裴宴乖巧的表示,“這不是溫同席要來禮苑了,到時候我多向他學習。”

嚴夫子滿意的點點頭,表示孺子可教,內心不禁升起了三分滿足感。做人先生就是這樣,把一棵棵要長歪的小樹苗掰正,不求以後他能長成參天大樹,但求能做個正直的人。不過待裴宴說完後半句,嚴夫子所有的感慨都化為了泡沫,“砰”的全都不見了。

“你……好自為之,”嚴夫子甩了甩袖子,轉身就走。

裴宴不明所以,他表態表的多好哇,溫衡代表了目前東臨書院教學的最高水平,品行也是書院中眾多夫子認可的,他都主動低頭要向老對頭學習了,先生怎麼還不滿意?

“阿裴,你趕緊回屋歇歇吧。”安沂出聲提醒,聲音裡帶著無奈。

“哦,好,”裴宴應了一聲,“你也回去吧,我已經無事了。”

安沂點點頭,往後麵走。他住在十六號房,與這邊隔了一片竹林。

七號寢舍有兩間房,大的一間被書架和博古架隔成了兩間,小半是裴宴的臥房,大半又被隔開,前麵待客,後麵放了榻,供紅昭她們留宿休息。小的一間則是砌牆隔成了兩間,前麵大半是何子旻的臥房,後麵鑿牆開後門做了浴室。

裴宴的臥房擺設簡單,不過樣樣精品。一張黃梨花六柱架子床,床前放著長條矮墩,窗戶旁邊是同色黃梨花的四腿書桌,整齊的擺放著文房四寶,不過隻看硯台鋥亮,就知道主人不怎麼待見這個位置。

待客室最顯眼的就是那張紅木的羅漢床,上麵擺著長條桌,足夠五六人同席。門

口擺著一展十八侍女圖的雙麵刺繡屏風。這裡是裴宴幾人經常聚集的地方,地上鋪著厚厚的地毯,有時候累了,就直接就歇在地上亦不用擔心會著涼。

地方不大,卻極儘奢華,讓骨子裡都透著小家子氣的裴宴咋舌。他抬頭看向七層雙麵隔間的博古架,兩側都擺得滿當,物品看上去品相都不錯,尤其中間二層這個裴翠仰臥玉佛,佛祖手上掛著串蜜蠟佛珠,顆顆都有拇指頭大小,飽滿圓潤,非常漂亮。

裴宴看的眼熱,取下來把玩。

“主子可彆像上次那樣纏成一團嘍,最後還得我和柳煙一起解。”紅昭路過隨口說了一句,說完後就抱著盆去了後麵。

裴宴:……他看著手裡已經纏在一起,嘗試解了兩下,貌似纏繞的更緊了的串珠,默默無語。

“爺,”紅昭從後麵走進來。

裴宴飛快的把串珠攏在袖籠中,淡然問道:“怎麼?”

“已經備好水了,您和何少爺先去洗漱吧。”紅昭提醒。

“你幫我取衣物,我想換身衣裳,”剛剛登山出了一身汗,他感覺不舒服。

“好,”紅昭應聲,去裡間給自家主子取衣裳。

“兄長要沐浴?”裴宴問剛從自己房間走出來的何子旻。

“我簡單洗洗。”何子旻溫聲回道。

“那兄長先去,不必等我。”裴宴說著低頭開始搗鼓手裡的串珠,他並擔心何子旻看到,對方並不是多話之人。

不過人越著急越做不好事,裴宴一心想在紅昭出來之前把串珠解開。不過他天生少了雙細膩的手,雖然有足夠的耐心,但就是解不開,且越來越亂。裴宴訕訕的,不知道該如何了。

何子旻站在原地沒有動,裴宴什麼時候對他這麼客氣過,也不是說以前裴宴對他非常無禮,隻能說並不在意。這實屬正常,畢竟多少人想往拱辰巷小爺身邊湊,要是每個都真心相待,裴宴有八個身子也受不住。

父親送他來給堂姑母的兒子做伴讀,是為了感謝何老爺子的提拔,換句話說他僅僅是父親表達感謝的一顆棋子。

裴宴好奇心重,跳脫,膽大,什麼事都敢往上衝,有他從來沒有的勇氣,就算經常惹禍生事依舊不改熱情,他羨慕裴宴能這樣活著,也不

反感與他相處,但要說多親近,那也是沒有的。從一開始的相處就沒有站在平等位置上,以後再談實在可笑。

隻是大病歸來的裴宴有些變了,他仍然不怕事,仍然動不動就有禍事上門,但行事卻有了章法,看他談笑間就達到了目的,何子旻其實是有些驚訝的,而且……他喚自己兄長,語氣隨意卻沒有輕視。或許,這也是裴宴隨性所為,並沒有緣由,但……

裴宴搗鼓來搗鼓去,卻覺得打的結更多了,不免有些泄氣。

“我來吧。”何子旻歎了一口氣。

裴宴這才注意到對方還在,不過這時候顯然不是客套的時候,裴宴直接把佛珠遞給何子旻,小小聲的催促:“快點,快點,紅昭待會發現了又要念我。”

何子旻笑了笑,學著裴宴坐在地毯上,開始給他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