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沂笑意加深,一雙漂亮的眼睛迷成一條線。
雖然不甘心,但是裴宴都
開口了,肖章就沒有再堅持。倒是一旁的顧承宇有些心不在焉,並沒有把他們的話放在心上。
午膳後,幾個人一起回禮苑。禮苑現在連個正經的夫子都沒有,所以他們幾個就慢悠悠的往目的地晃,很是悠閒。到禮苑的大門口,就看到一個身著醬紫儒生長袍的中年人正站在那裡,臉頰瘦削,額頭塌陷,再加上一臉嚴肅,單看著有些駭人。
看到他們過來,中年人眼中還不自覺閃過輕蔑,雖然隻是一閃而過,但還是沒有逃過裴宴的眼睛。
肖章往裴宴身後躲了躲,“阿裴,阿裴,荀夫子回來了。”
裴宴已經看到了,看麵相就知道這人難纏,不是他能是誰?當然裴宴對荀夫子印象還不隻如此。
“夫子。”裴宴幾個人行禮。
“我聽說你非要溫衡轉來禮苑?”荀夫子皺眉看著裴宴,聲音清冷。
“沒,”裴宴回道。
荀夫子定定看了裴宴一會兒,方才收回眼神,“沒有就好,他和你們不一樣,再幾個月就要下場,這是大事,要是因你們……耽擱了,可能造就他一生的遺憾。咱們禮苑不需要跟誰比,比也不用選蘭苑,好高騖遠要不得。”
這話就差直接說你們這群二世祖,自己不學無術,不要禍害彆人,都已經把你們都集中到禮苑來了,你們自己玩就好。
裴宴臉色難看,旁邊幾人倒是沒什麼感覺,如此這般生受的多了,就變的麻木了,他們平常沒少被書院中先生這麼告誡,所以就算荀夫子話已經露骨到這種地步,他們還是感覺沒所謂。
“你們幾個也不能總這樣混下去,藏書閣就在後山,要是有空閒,精力沒地方發泄,可以去看書。”荀夫子說完,覺得自己已經仁至義儘,背著手轉身就要走。
“我並沒有非要溫同席轉來,是他主動要轉過來的。”裴宴漫不經心的開口。
荀夫子臉色難看,站在原地蹙眉看著裴宴。
裴宴才不管他,繼續說著自己的話,“夫子們常說要我們多向蘭苑同席們學習,這下正是一個好機會。既然溫同席有樂於助人的心,我們自然要成全他。”
“你,”荀夫子指著裴宴的鼻子,“不知所謂!”
裴宴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
學生自以為表述很完整。”
“藐視夫子,肆意妄為,我看你們幾個也就這點出息了。”荀夫子有些口不擇言。
裴宴最不喜這種先生,生而為師,最不應該的就是貿然對自己的學生下定論,明明人生才剛剛開始,你卻用言語讓他提前到達了終點。裴宴正要張口,卻有人替他反駁了。
“我倒是想聽夫子說說我堂弟應該怎樣才算是有出息?”後麵傳來一個溫潤的聲音。
裴宴抬頭看去,就看到了正往這邊走過來的太子賀熙。
“六哥。”“太子殿下。”一眾人都給賀熙行禮。
“太子殿下安。”荀夫子也趕緊行禮,聲音惶恐。
賀熙走到裴宴身邊,冷眼看向荀夫子,“夫子剛剛說什麼,可否給本殿再說一遍?”
“太子殿下莫怪,”荀夫子收拾好情緒,很快就鎮定了下來,“老朽愛才心切,不忍心人才凋零,情急之下才出言不當。”
荀夫子三言兩語說了裴宴幾人和溫衡的糾葛。“太子殿下贖罪,老朽並沒有詆毀幾位的意思,為人師我實在是怒其不爭。”荀夫子情緒激動,言辭讓聞者落淚。
這是什麼感天動地師生情!
裴宴嗤笑,“那小爺我還要感謝夫子您精心的栽培了。”
荀夫子眉頭一皺,抬頭為難的看向太子,歎了一口氣沒有說話。
“魚兒,不得對先生無禮。”太子提醒道,表情無奈。不管怎麼說,學生對夫子不敬,都是無禮,傳出去名聲不好聽不說,沒準禦史台又要聯合起來彈劾叔父教子不嚴。
裴宴能聽他的才怪,學生重師本沒錯,但因這份看重把人慣廢了,可就不好了。沒有哪個人的自尊該被肆意踩在腳底□□,更不用說他本為人師。“不是說您是書院的夫子,就能自稱是我的老師。敢問荀夫子是教了我君子之道,還是傳授了我生存道理?為師,傳道受業解惑者,您為我做到了哪項?”
裴宴這話相當於指著荀夫子的鼻子說你不配為師。要是豁達的夫子可能一笑置之,不過荀夫子——
“你——”荀夫子指著裴宴,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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