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賠罪(二合一)(2 / 2)

為庶 冉玨兒 10646 字 3個月前

“我錯了。”賀廿拉了拉裴宴的袖擺。

裴宴臉色稍霽,“你是我請到拱辰巷來做客的。想做什麼想要什麼,和身邊人說一聲就行,他們不會攔你的,隻會儘力幫你。”

“嗯。”賀廿淡淡應了。

裴宴穿好衣裳去洗漱,賀廿趕緊跳下床沿跟在他後頭,柳煙端著銅盆兒進來的時候嚇了一跳。

裴宴無奈,和裴宴打著商量:“你已經洗漱過了,去飯堂等我,一會兒我們一起用早膳可好。”

賀廿不說好也不說不好,就還是跟著他。

裴宴沒再說什麼,隨他去了。

裴宴現在是病人,哪兒都不能去,本來還想去東院給何側妃請安,卻被告知何側妃一早出發去了禪定寺不再府上,秦王也有公務在身。

裴宴隻能領著賀廿去了書房。賀廿年紀雖小,身邊的仆從也是狼子野心,但他開蒙早,現下已經讀了“百三千”,正在接觸《論語》,寫字雖稚嫩但也初現風格,裴宴甚至在小孩兒食指發現了繭子。

呃,裴宴又看了看自己的手,白白嫩嫩,一看就是養尊處優,沒經過努力。這也無怪乎寫出的字宛如飛爬的蚯蚓,根本拿不出去手。雖然他現在有意往這方麵使力,但練字不是一蹴而就,功力也不能一日能成,他還有很遠的路要走。

裴宴找了幾本前朝書法大家閆震的字帖讓賀廿在一旁描摹,自己則臨摹吳子溱的碑帖。

一大一小低著頭神色認真的做著自己的事兒,沒有說話卻自成溫馨,紅昭端著茶點進門的時候就看到這一幕,會心一笑。

“主子,十三爺,這是廚房送來的點心,你們用些,也歇歇手腕。”

裴宴應了,起身走過去,除了兩碟子點心,還有兩盅熱牛奶。牛奶蒸煮過,又放了杏仁和蜂蜜,聞起來很是香甜。

裴宴喝了一口,差點被燙到,仔細吹了幾口,才喝第二口。賀廿接受教訓,小心的抿了一口,砸吧砸吧嘴,大概覺得味道不錯,眼睛都眯了起來。

兄弟倆正溫馨的用著甜點,外麵傳來吵鬨聲,接著柳煙的聲音就傳來“主子,安少爺,肖少爺,何少爺過來了。”

話音還沒落,幾個人就進了屋。

“阿裴,聽聞你昨日為救人落水,沒事兒吧?”安沂關切的問道。

“阿裴,你真是我們之中大善人。”肖章笑著恭維。

“去,我有沒有事你們看不出來?”裴宴笑罵,“什麼善人,落水的是我弟,救他不是應該的。”說著抬著下巴指了指賀廿,“呶,我弟,行十三。”

“喲,這就是咱十三弟啊。”肖章伸出手想要拍拍賀廿的頭,被躲過去了。

安沂捂嘴偷笑,也就章胖子還沒聽出來阿裴的意思。他走近賀廿,笑著行了個福禮,“十三弟真乖。”

裴宴:……不覺得你前後不搭應嗎?知道對方的身份還稱十三弟,毛病。

肖章這才反應過來,指著賀廿,“他,他是……”

何子旻把他的手撇下去,警告道:“阿章。”就算十三皇子年紀小,也不能這麼無禮。

裴宴翻了個白眼,“不然呢,我到哪兒去弄一個行十三的弟弟?”長安世家子嗣眾多的有,但隻男嗣就行十三的可沒有幾家,再讓他稱為弟弟的就更少了,除了從宮裡出來的還有誰家。

裴宴看向賀廿,“吃好了嗎?”

賀廿點點頭。

“吃好了去練字。”賀廿看向紅昭,“要是嫌吵,就領他去東廂。”

說完就招呼肖章幾個上榻,給他們到了茶,“你們幾個怎麼來了?”

說到這個,肖章賊頭賊腦的探過頭,神秘兮兮的說道:“你猜。”

裴宴看看身邊的安沂都看向何子旻,兩人都一臉笑意,裴宴想不出怎麼回事,也來了興致,“怎麼?發生了什麼事兒?”

“是劉琮帶我們過來的。”安沂說道。

“山長?”裴宴又確定了一遍。

“嗯。”安沂點頭。

“人呢?”

“在前院王爺書房呢,說是昨兒就遞了拜帖。”何子旻說道。

“怎麼個意思?”裴宴徹底來了興趣。

“不知道,不過看樣子是來給王爺賠罪的,你是沒看到劉山長一路如喪考妣,嘴裡還念念有詞,我入書院這些年可從沒見過咱們這位山長這麼失態。”肖章往嘴裡塞了塊點心,一邊說道。

“果真?”裴宴下意識看向安沂,肖章說話向來誇張,雖然知道他不會拿這事兒開玩笑,卻還是有種不真實感。劉琮,隻從麵相上看就是頂傲氣一人,當日在東臨書院從始至終沒有放下架子的就是他了。

“我和阿章的想法差不多,不過山長的狀態確實異常,”安沂笑眯眯的說道,也不知道他為何開心。

裴宴摸了摸下巴,“對了,溫衡那邊怎麼說?”

說著這個,肖章陡然來勁兒,“阿裴你不知道,溫小衡確實到禮苑來了,就他一個人。昨兒我可集合了禮苑不少人在門口迎他,眼見著時辰快到了他還沒有過來,我正要帶著人去蘭苑提醒提醒他,他就來了,帶著兩本書在禮苑待了一天。”

裴宴默默聽著,在心裡同情溫衡兩息,惹什麼人不好惹眼前這些人,整天屁事沒有就想著怎麼報複死對頭,死纏爛打不要臉,那是不達目的不罷休。

“你說人讀書好也不是沒有理由,我們昨天都亂成那樣了,人還能沉心看書,連眼睛都不瞟的。”肖章感歎道。

裴宴更同情溫衡了,昨兒一整天都給人當耍猴戲的參觀了。

“今兒山長找我們幾個一起來看望你,本來顧承宇那小子也要一並來的,不過怕溫衡今兒去了,禮苑群龍無首,他就留下了。”

裴宴:……他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萬事不可太過,不顧及他身後的溫家,也要看太子的麵兒,”裴宴輕飄飄的勸道。

肖章可有可無的點點頭。安沂和何子旻都是直接看向裴宴,雖然沒有說話,但裴宴還是讀懂了他們的意思。

裴宴低頭飲了一口茶,掩飾住自己臉上的表情。他是高興啊,死對頭吃癟,難道還不興他高興高興。

隻是,溫衡都去禮苑了,不管是溫衡自己堅持守諾還是山長主動讓步,總之結果都是山長讓步了,他們之間爭論的問題焦點已經弱化,那為何山長還要親自上門?

難道其中自己忽視了什麼?劉琮總不能因自己上門,雖然……但是裴宴清楚自己還沒重要到那個份上,先生和學生發生矛盾,且不論錯在哪方都是學生受批判的多,隻要劉琮站在這個道德製高點,就是父王都難奈他何。那還是被抓住了把柄,難道是關於禮苑?裴宴腦中腦子飛速運轉,卻想不出個所以然。

“怎麼了?”安沂溫聲問道。

裴宴搖搖頭,突然想起什麼,他笑著提議,“不然我們去前院聽聽山長和我父王在說什麼?”

然後,裴宴眼睜睜看著他的小夥伴們迅速退避三舍,動作之快,堪稱裴宴看過之最。

“阿……阿裴,”肖章語無倫次,試著說服裴宴:“還是不了吧。”

安沂和何子旻深有同感的點點頭。

裴宴睨了他們一眼,隨即眼睛下瞥,麵帶落寞:“阿章經常說做兄弟要榮辱與共,我這才提個想法就把你們嚇跑了。”

“……阿裴,你這就隻是個想法吧?”肖章覺得不好意思,不過還是不能適應阿裴的想法。

何子旻也關切的看過來。隻有安沂窩在裴宴身邊開始吃點心,一反常態沒有粘著裴宴。

“我吧——”裴宴拉長聲音。扯著肖章和何子旻提起了心弦,裴宴乾脆的表示:“去還是要去的。”

肖章失望的“啊”了一聲。

“我們就是去聽聽,你們難道不想知道山長和我父王說了什麼?”裴宴誘哄。

“不……”肖章脫口而出,看到小夥伴的眼神,“想。”

“那走吧。”裴宴下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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