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對峙(2 / 2)

為庶 冉玨兒 11697 字 5個月前

“你竟然知道!”俞氏不敢相信,“怪不得,怪不得呢。”

裴宴聽得雲裡霧裡,差點要了他兒子的命,秦王說的是裴嘉學?怎麼聽著這麼像他啊?

“裴賀之,你能不能對我公平點,為什麼何麗娘可以我就不可以?”

“不要拿你和麗娘相比較,因為你讓麗娘屈居妾位,是我這輩子最悔恨的決定。”秦王嗬道,“還有不覺得違心嗎,這世上誰都可以說她,唯你俞靜不能?”

“哈哈哈,”秦王妃淒慘大笑,“還真是感天動地的愛情呢!”

“本王之前明令警告過你,如果再有下次,我不會放過你。今後你就在西院待著,嘉學再與你無關。”

“你要把我禁足?裴賀之下命令前你得看看自己有沒有這個權力,再怎麼樣我都是聖上親封的秦王妃,要想廢我得看天下人應不應。”秦王妃說的張狂。

“是嗎?”秦王表情鎮定,“秦王世子不能有一個被廢黜的母親,所以秦王妃位我不會動,一輩子都會是你的。至於秦王府興衰,本王走到今日靠的不是出身不是家族,是我無數次和閻王爺擦肩換來的,隻要西北軍還在,秦王府就倒不了。以前如此,現在如此,以後也會如此。”

“你要立他為世子?你竟然還是要立他為世子?”秦王妃怒喊。

秦王:“如果沒有裴嘉學,本王不會讓你踏進拱辰巷一步,十八年前我說過這句話,十八年後的今天我仍然是這句話,你該感謝有他。”

“啊啊啊,”秦王妃發瘋了一樣大喊大叫。

秦王冷眼旁觀,轉身出門。他們年少相識,曾是朋友,共同經曆過生死,卻在有一天事情來到了岔路口,本該兩人的路上出現了第三個人,怎麼肯可能和諧相處,明明曾經都是可愛的人呢。

裴宴趕緊躲,不過已經晚了,秦王出門就看到一個矮敦子正以一個奇怪的姿勢在趴牆角。

“爹爹,”知道自己被發現了,裴宴哈哈笑企圖蒙混過去。

秦王氣笑了都,他沒好氣的衝兒子招招手,“還不快過來。”

裴宴顛顛的跑過去,父子兩個走出了西側院,門在身後落鎖。

這件事就這麼風平浪靜又波濤洶湧的過去了,對於裴宴而言則留下了許許多多的疑問,但眼下是沒人替他解答了。

日子總還在過——

第二天一早,怡樂居還未開鎖,裴怡華就上門來了,本以為有什麼要緊事兒,卻是拉著他一起去前院陪裴嘉學說話。

嗯……

就去唄。褪去剛開始的冷淡,裴宴發現裴嘉學是個不錯的兄長,也很上進。就算是傷了一條胳膊,他還是堅持讀書,適應著練字,偶爾會給他們講曆史故事,明明書上的記載枯燥無比,在裴嘉學說來卻極其有趣,裴宴聽得津津有味。

一連三天,裴宴跟著裴怡華日日都到前院報道。後麵兩天還帶上了賀廿,沒辦法哥哥弟弟都得親近,兩邊都是傷戶,最好誰也彆偏向。裴宴最擔心的是他姐,這人說話不好聽,雖然目前來看隻是針對他,但誰知道會不會恨屋及烏,所以提前專門和她打了招呼。

“和我說這些乾嘛?我還能吃了他不成?”怡華郡主抬著下巴睨了一眼自家弟弟。

裴宴默默翻了個白眼,心說您這種態度您說我為什麼?這不明擺著的嗎?不過麵對刁蠻的姐姐,裴宴隻能虛偽的笑笑:“這不是記掛著阿姐你和小十三還沒見過麵嗎?怕你們突然見到不認識。”

裴怡華臉色稍霽,不過是個小孩,她難道還能跟他一般見識,不耐煩的擺擺手:“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第二天見麵的時候勉強算正常,除了兩個人互不搭理,其他實在再正常不過了。

嗬嗬。

第三天傍晚,秦王府接到了太後懿旨命裴怡華明日進宮。太後得知裴怡華回京,這幾日每天都派人來請,不過她顧著裴嘉學,都給推了,要說吳太後也縱著,並沒怪罪。今兒實在著急直接下了旨,恐怕再不進宮,吳太後都要出宮來瞧她了。

“你跟我一塊進宮。”裴怡華接了懿旨命令裴宴。

憑什麼?裴宴心裡撇嘴,“阿姐,我明日要回書院。”就算不去書院,也得和阿章碰個麵聊聊進度啊,這是大事,可是得時刻關注著。

裴怡華皺眉,不過鑒於這幾天弟弟確實乖巧,就算心裡不情願她也沒說什麼,“好吧,去了好好讀書。”

裴宴有些驚訝,怎麼突然有姐姐的樣子了?真是不習慣。同時心裡還生出點淡淡的愧疚,要說陪她進宮也沒什麼,沒準還能從吳太後那裡蹭幾件禮物,還沒感歎完,就聽見裴怡華又輕輕說道——

“讀了和沒讀都差不多,也不知道這麼上進乾嘛?”

好吧,裴宴攤手,當他沒說。

就在拱辰巷忙忙碌碌,無法分身之時,皇宮也不平靜,不過它就沒個平靜的時候就是了。

富麗堂皇的芳華宮主殿住著後位之後最尊貴的俞貴妃,此時她正和侄女俞心惠下棋。

“心惠,下棋最忌心慌意亂,”俞貴妃輕輕皺眉,拂了棋盤。

“姑姑。”俞心惠咬唇,看到俞貴妃不讚同的表情,“侄女知錯了。”

俞貴妃點頭,“知道你關心你嘉學表哥,但現在秦王府閉門謝客,就是太後娘娘去請人都沒請出來,我們就更不用說了。”隻怕去了,被關在門外也說不定,秦王做事向來不行章法。

“我進京那日看見表哥還好好的,怎麼就受傷了呢?聽說傷的還不輕。”俞心惠麵帶擔憂。

自從三年前在保定見了一麵後,她就對裴嘉學念念不忘,去年她來長安,嘉學表哥正巧去了雁城。年中又是在保定見了一麵,不過小姑母說嘉學表哥正在準備科舉,不讓她上前打擾。

這次來長安祖父本不欲讓她來,是她堅持,祖父爹娘才沒說什麼,為了見到裴嘉學她專門寫信給長姑母提了要求,沒想到被裴怡華給毀了。俞心惠忍了,想著同在長安城,又有姑母表哥坐鎮,總不能見不著了吧,接著就聽說嘉學表哥受傷了。

“秦王府想瞞,外界誰能知道?向來沒事兒,嘉學是秦王世子,生死安危是大事,杏林館不敢亂來的。”俞貴妃輕聲安撫,心裡卻並不覺得樂觀,她那個妹子向來看不清局勢,不會又節外生枝做了什麼事兒吧。想著又搖搖頭,嘉學是她親侄子,她看著出生的,再傻也沒有母親對兒子做傻事的。

俞心惠不知俞貴妃心中思量,隻能蹙眉頷首。

管事俞嬤嬤進殿,“娘娘,慈安宮送了口信過來,說明兒要給怡華郡主擺洗塵宴,請娘娘和姑娘過去。”

“嗯。”俞貴妃應道。裴怡華回長安當大辦,她們早有心理準備,不過太後樂意,皇上高興,她們也隻有湊趣的份兒。

“裴怡華要進宮了?那拜帖是不是能送進秦王府了?”俞心惠驚喜問道。

俞貴妃瞥了一眼高興的俞心惠,溫聲說道:“等明日見過怡華,一切就都清楚了。”

俞心惠點點頭,“那姑母,侄女先回去休息了。”

俞貴妃:“去吧。”

看著俞心惠蹦蹦跳跳的跑出大殿,俞貴妃才皺起眉頭,“怪不得父親和大哥都不願意讓她來長安,這樣的性子如何能嫁給晉兒,就是側妃也不成。”

“娘娘,不氣,不氣,”俞嬤嬤趕緊給俞貴妃拍背,“表姑娘年紀還小,性子跳脫些正常。老奴看三皇子和表姑娘都沒那個意思,您不用著急上火。”

俞貴妃坐到貴妃榻上,冷笑:“在娘家時,大嫂最看不慣俞靜,因她連帶著我都處處受擠兌,真是天道好輪回,教養出的姑娘性子全隨了她。”

“娘娘,表姑娘明顯看上了世子,您看要不然?”俞嬤嬤提議。

“嬤嬤,依照秦王的性子你覺得他會讓嘉學娶我俞家女嗎?皇上這邊也不會答應。”俞貴妃歎了口氣,“當個側室倒是使得,不過我俞家女尤其是心惠就是砸手裡都不能給除了帝王之外的人做妾。”

俞嬤嬤點頭。

“那邊怎麼說?”俞貴妃說起其他的。

“明早老奴派人把人直接請到宮裡來。”俞嬤嬤回話。

“彆忘了。”俞貴妃點頭,她倒要看看皇室小輩裡最尊貴的兩個姑娘那個更厲害些。

奴仆兩個還在低聲討論著什麼,聲音越來越小。外麵天已全黑,黑暗中一個纖細的身影踉踉蹌蹌的跑去了偏殿。

“姑娘,你怎麼了?”巧兒不明所以。

俞心惠也不答,渾渾噩噩的趴在床上,接著有細細的哭腔傳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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