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可樂事(2 / 2)

為庶 冉玨兒 10392 字 7個月前

長安城都說,秦王不會養孩子,瞧瞧自小養在王妃膝下的世子裴嘉學有多麼多麼優秀,他不否認秦王世子的優秀卻不能認同裴賀之不會養孩子這句話。瞧人這孩子虎頭虎腦的,說氣話來透著機靈勁兒,眉眼間的自信騙不了人,人活得瀟灑著呢。

白胡子禦醫這話也得虧沒有讓裴宴聽見,要是讓他知道也隻能訕笑兩聲。子不言父之過,他也不說秦王和側妃到底會不會教育孩子,但原主確實是走歪了的。要是沒有秦王在背後坐鎮,替他解決了一樁又一樁麻煩,原主都不知道得罪多少人了,他在長安城的名聲可不是空穴來風,都是有真實依據的。

也就是他穿來後,很多事情才及時止損。再加上,這段時間他有意的讓自己慢慢變化著,變得越來越像他自己,才有了如今站在大家麵前的裴宴。

不得不說裴宴所作所為是有成效的,所有人對他的看法都正在慢慢的改變著。有些根深蒂固的觀念其實很難改變,但當一個人把自己的改變真正呈現在另一個人眼前時,在不知不覺中就取代了彆人眼中以前的自己。

何側妃離開之後,裴宴陪著裴嘉學說了會話。

“明兒是臘八,兄長你還去各家送臘八粥嗎?”裴宴問道,裴嘉學很早就被冊封為了秦王世子,作為秦王府的少主人去各家派臘八粥是他每年都要做的事。

裴嘉學搖搖頭,“父王已經說了,明日讓你替我去跑。”

“這樣啊。”裴宴點頭,“那正好,明日我本也要去寧遠伯府和安家,順便都給送了唄。”

裴嘉學一愣,秦王府在長安城的位置在那擺著,能讓他派臘八粥的左右也不過那幾家,身份地位都是上上等。往年他去都要被請到前院再到後院好一通請安問禮,算下來回到秦王府的時候都要用午膳了。

這是禮節,這些府邸多少人求著上門,連門都進不去呢,他短時間內走不了父親那條路,這些都是必不可缺少的交際,所以他每回都不會敷衍。現在他弟一個順便,那些府邸瞬間落下凡塵,裴嘉學哭笑不得。

裴宴並不在意,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明日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忙,派臘八粥得速戰速決。

辭彆裴嘉學,裴宴去了東院,秦王和何側妃正在說話。看到兒子過來,秦王挑了挑眉,“怎麼我感覺我魚兒今日特彆高興啊。”

自回府就眉開眼笑,這轉了一圈兒回來,眼裡的笑意也不減。倒不是說裴宴以往老耷拉個臉,實在今日兒子太高興了些,看著就招人稀罕。

裴宴一愣,有那麼明顯嗎?他知道自己因為什麼高興又不知道為什麼這麼高興,完全控製不住自己似的,明明心裡什麼都沒想,還是不自覺的會眯眼勾起唇角。裴宴老大不小了,第一次覺得一個小姑娘有意思。

在不知道安沂是姑娘家之前,他把對方奉為知己,對方實在很懂他。那時候他是怎麼看安沂的呢?非常乾淨的一個人,遇事沉著,總能在他最需要支持的時候伸出手拉住他然後說“我們阿裴最棒”。剛開始聽到安沂笑著誇他,裴宴是很不自在的,對方的神情太認真了,就算是他提出異議也會被駁回,慢慢的就習慣了。

能讓一個原本充滿排斥的人習慣,這就是安沂話語的魔力。從以前裴宴就覺得安沂說話總帶有一種難以表達出來的說服力,到現在裴宴已經不知道因為安沂是安沂,所以他才有這種感覺,還是因為所有人都有這種感覺。

在知道安沂是個姑娘之後,他甚至都沒有做任何心理建設就接受了這個設定,甚至在心底不起眼的角落,他還有些慶幸,要說他的小心思,實在不可言傳。而今日他認識到了另一個安沂,帶著姑娘家的刁蠻和任性,他卻並不覺得厭惡隻覺得可愛。

要是到了這個地步,裴宴還理不清自己心中所想,那他這些年真是白活了。

裴宴“嘿嘿”笑著湊近秦王低聲說了幾句話。

秦王把手裡的茶杯放在矮桌上,“好小子,算計起你爹來了。”

對麵的何側妃顯然也聽到了裴宴剛剛所言,她抬頭看向一臉討好的兒子,眼中閃過笑意。

“怎麼能是算計呢?我有幾個心思父王不門清兒,我這可關乎終身大事,您犧牲一下怎麼了?”裴宴嘟嘟噥噥。

說起來,秦王府和安家結親家,他們兩個小的完全不是問題,問題是秦王和廣祿大夫,也就是安沂父親之間的恩怨。想當年何氏麗娘初長成,她雖自幼和秦王青梅竹馬,長輩和天下人都默認了這門婚事,但後來秦王娶了俞氏,於是何麗娘變成了自有身,上門求娶者無數,踏破了何家的門檻,廣祿大夫就是其中最瘋狂的一位。

為此,在江陰一帶現在還流傳著不少話本寫秦王和側妃以及廣祿大夫之間的恩怨情仇,本來長安城也風靡了一段,後來就不知道被誰人看不順眼遏製了。裴宴雖不知道這其中緣由如何,不過父王和娘親感情不是作假的,這些年來安大人和其夫人琴瑟和鳴,夫唱婦隨,是長安城有名的恩愛夫妻,何側妃和安夫人閨中密友,也一直沒有斷了聯係,而且隻看安沂也不是父母離心教養出來的孩子,以上種種都說明其中所以其中必然有誤會。

但是不管緣由是何,秦王和廣祿大夫一直不對付是事實,一直到十年後還是如此。要是想和安沂有進展,雙方家長當然還是和諧相處的好,首先就是他爹得犧牲點什麼。

其實裴宴十分清楚,如果他上門求親安家十之**會答應。吳庸不是說了他和安沂八字相合,能助對方渡劫,到後來秦王親自下了命令讓他娶安沂,可見這是一個安沂保命的辦法。

安沂到底生了什麼病,裴宴還真不清楚。不過從他記事安沂就跟在他身邊了,小時候他覺得煩還專門躲去明宮,安家色和內涵陳會把安沂送過去,他當時可煩死了,怎麼跟屁蟲總跟著他。他小時候還經常去安府,剛開始是跟著娘親去,後來是父王送他去,他自己從來不會主動過去。

安大人和安夫人為了給安沂治病付出良多,但安沂至今也沒離了他身邊就說明收效甚微,所以裴宴要送上門,他們大可能會答應。但這不是裴宴想要的結果,總覺得安沂值得更好的。

“為了一個姑娘,要親爹低頭,你可真有出息。”秦王點點裴宴的腦袋。

“那爹爹你答應了嗎?”裴宴沒聽出秦王的怒意,順趕上爬。

“能不答應嗎?你是我兒子?你提的要求爹什麼時候不答應過。”秦王重新端起了茶盅。

“謝過父王,娘親,我先走了。”裴宴轉身就走,他還有事兒忙呢。

“皮小子。”秦王笑罵,猴精兒猴精兒的也不知道像了誰?

“王爺怎麼答應了?”何側妃低笑。

“麗娘,我們活得太苦了,我希望孩子們能夠開開心心的活。孩子是真對人上心了,要是他今日回府就吵嚷著讓我們去安家提親,我們才應該擔心,能沉得住氣一步步來挺好。”裴賀之感歎,“也不知道小子是怎麼發現的?”

何側妃笑。當初讓兩個孩子多相處,她和王爺就已言明以後事看造化,要是兩個孩子到婚假年紀沒看對眼,這事兒就算了。他們做父母的不可能為了給對方續命,強逼孩子娶妻。

現在來看,造化到了。

裴宴不知道父母糾結,他現在正看手中密信。明日是裴宴給鐘紹榮預留的最後日期,中間鐘紹榮磨磨唧唧,還一度有撕毀約定的嫌疑,被裴宴派去盯梢的警告一番,讓他看清了事實,後麵乾事效率果然高了許多。

前兩天,寧遠伯府在暗市放出消息要賣陶翁山,理由是要周轉家用,給嫡女攢陪嫁,鐘紹榮得知此事,立刻去東宮稟報太子。太子正在禁足,就把事情交給了自己的舅舅,經過打聽,陶翁山的地契確實流入了暗市,而且價格也是越炒越高,有幾股神秘力量在爭奪。

這可不得了,太子又急又氣,一時之間又實在拿不出那麼多銀子。鐘紹榮主動提起聚福樓,要是把之地契和分成拿到暗市上未嘗不能先把陶翁山先握在自己手裡。太子雖然肉疼,畢竟聚福樓可是錢生錢,但是陶翁山絕對不能丟,尤其另外兩股勢力不明,要是被對方搶了先,己方的計劃可全部泡湯了。

聚福樓現在八成分成都在溫家,太子雖然想讓鐘紹榮出錢出力,卻也知道人不能逼得太狠,否則容易反彈,隻能拿出自己和溫家的那八成讓鐘紹榮去操作。行暗市最重要就是守秘,他們都是江湖人,所以並不擔心會被人發現。

交易當然是成了。

裴宴看著信封裡麵聚福樓的地契,勾了勾唇角。

明日鐘肖兩家親事一退,爭取年前他把鐘紹榮和溫巧撮合成夫妻。讓著夫妻倆免費給他做做苦力,到時候他躺著都有銀子送上門,想想就可樂。

最可樂的事當然還和最親近的人分享,按照之前和鐘紹榮商議好的他拿其中七成,這七成中肖家占三,其中一成歸給肖五姐,另外六成就是他,阿沂和阿章平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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