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冊封郡王(1 / 2)

為庶 冉玨兒 9942 字 3個月前

絲竹奏樂, 叮咚作響,美人群舞,婀娜多姿。呃, 無論到了幾時,宮中擺宴總免不了這些個例行事, 彆看裴宴是文人,但他向來欣賞不來這藝術之美。如果在慈安宮還會有不少閨秀被推出來秀秀才藝, 裴宴每次都看的昏昏欲睡,琵琶絲竹,唱詩咿呀, 幾乎也沒有對他胃口。

各種宴席都是如此, 這就是給大家提供一個交友交流的平台,所以彆太期待會有驚喜, 就是最高規格的宮宴, 也不過如此。要說愜意放鬆還是得一家子的家常宴。

裴宴懶洋洋的靠在椅背上,漫不經心的看向四周,掃視一圈看向前麵,他爹從始至終都麵無表情, 看上去有些嚴肅, 不過還是觀感還是一如既往的敏銳, 裴宴眼睛才隨過去就被發現了。

裴宴也不怕, 討好的笑笑,“爹爹, 我想出去。”真是難捱, 一點比不上慈安宮自在,起碼在那他是正經主子,皇祖母向來不拘著他, 想做什麼都行。

裴宴不想呆在這還有一層原因,現在他手上的事情已經夠多了,再聽朝官們說說,他不定又想起什麼事兒來了,知道了就不能當做不知道,知道了就想去改變,可世上事哪有那麼容易?他現在能力也有限。還要顧忌秦王和何側妃,不能讓他們發現自己的真實身份,所以他哪有餘力再想其他。

裴宴最近動作已經夠多了,有些行為甚至完全不似原主。秦王何側妃多麼聰明的人,現下雖然什麼都沒說,但裴宴還是覺得自己還是應該悠著點,哪怕隻有萬分之一的可能父母知道他不是原主,裴宴都不回去冒險。

“好生坐著。”裴宴掀了掀眼皮,直接回絕。好戲還沒到呢,走什麼走,他家這傻小子不會真的以為皇帝隻是隨口喚他過來的吧,他皇兄可從來不隨意關心人。

裴宴懨懨應是,也行吧。

此等重大宮宴場合上,裴宴是第一次和秦王同席。他現在的位置本該是裴家學的。裴宴從來沒想著要取而代之怎麼的,這次如果不是定康帝臨出先攻專門喚他,他是不會跟著過來的。

朝宴有什麼好的,留在慈安宮陪皇祖母用膳不好嗎?還能抽出時間和小十三說說話。朝堂上該發生的事情他就算在現場還是會發生,既然不能改變什麼,聽了也是徒增煩惱。而且離秦王近也不是好事,在父王眼皮底下,如果管理不好表情,後果很嚴重。

雖然裴宴心係家國,但他是人也會累的,不可能時刻都保持著良好的心態,明明知道是錯誤的事情還得笑著接受,裴宴不知道自己能撐到幾時。

想到這裡裴宴苦笑,現在定康帝膝下最受重視的幾個皇子都和他不睦。太子自不必說,自裴宴算計聚福樓,興和殿當眾反駁溫皇後,甚至與溫衡在外人看來也有這樣那樣的齟齬,這些都或多或少為他們以後的來往埋下了禍根,就算不成為仇敵,要想交好也必然很難。

不過在這個世上,人與人之間維係關係最重要的利益。利益是合作雙方謀求發展的最重要因素,所以未來如何還真不好說,……不過裴宴是偏向於悲觀結局的,彆忘了還有長公主這一環。

三皇子這邊的原因就更複雜些。裴宴本身對他並沒有敵意,但是賀晉和手下害了原主的性命,即為事實就是大仇,作為裴宴早晚有一日會還回去的,這是他對原主的承諾。

因為賀晉,裴宴獲得了新的人生和新的生活,有了秦王和和側妃做父母,嘗到了他從未經曆過的甜,但這些都不代表三皇子對他有恩,裴宴不認。他隻知道不管怎麼樣他都要讓三皇子和他手下付出代價。

不急,一步一步來。老天終究是站在他這邊的,現在俞貴妃和三皇子母子不是遇到了大麻煩?要說俞心惠能一直安心立於貴妃羽翼之下,裴宴可不相信。年紀輕輕就對自己這麼狠,要說她甘心立於誰之下,沒有往上爬的夙願,嗬,怎麼可能?

要是之前,為了給三皇子添堵,裴宴可能還會使計激化俞貴妃和俞心惠之間的矛盾,讓他們自相殘殺,然後他坐山看戲。雖然短時間內無法解決三皇子,但是給他添堵,收點利息總行吧。不過現在做這事就得好好掂量掂量了,總不能放任小十三不管吧。他和俞心惠本無關聯,小十三還在中間杵著呢。

現在俞心惠和賀廿的安危興衰息息相關,從今後他隱隱得站在餘俞心惠這邊了,裴宴歎了一口氣,十三啊,何德何能得他做兄長。當然,這個“他”隻單指裴宴他自己,還是那句話,無論如何都不能牽扯到秦王府,雖然當事情真正發生的時候,可能管不了這麼多,但隻要有一絲機會,就得避免這些事情的發生。

再來就是七皇子,裴宴與他的所有恩怨全部都來自於前世,來自於顧家。其實說句實話作為普通朝臣,在沒有選擇站派彆的情況下,誰做皇帝與他們關係還真不大,因為他們說了不算。在朝堂上兩不相沾,也不用擔心會被新帝抓住把柄給穿小鞋。

當然天下興亡與每一個百姓都息息相關,作為讀過幾年聖賢書知道道理的朝廷命官,當然也希望能夠遇到一個英明的君主,最好能譜寫一段流芳百世的君臣佳話。不過朝代更迭幾千年,能夠流傳下來的君臣佳話又有幾段,那些朝臣真正能善終的又有幾個?

所以,如果皇子中沒有特彆優秀的存在,那選誰又有什麼區彆,不過都是平庸之主。而定康帝膝下就沒有特彆出眾,能越過其他所有皇子的皇子。是誰都沒有區彆,為什麼非得是七皇子賀勉?

要說這個世上,能讓裴宴心生厭惡之人少之又少,顧家幾乎占有了所有的名額。前生之事便永生難忘,今生之始又領會到顧家那些陰私手段,裴宴厭惡情緒進一步加深。所以隻要他有能力就不會讓顧家得償所願。前世他在最後關頭解決了顧承禮,今生如果再有此類事情發生,他下手隻會更厲。

顧家立不起來,這就要求七皇子一定不是走到最後的那個人。裴宴願以畢生之力阻止七皇子登寶大典。

嗬!定康帝想拿七皇子收回江陰兵權,也不想想如今的江陰幾萬大軍是怎麼來的。

鶴王其人,天生神勇,力大無窮,身為皇子肯吃苦能耐勞,自小立誌守衛家國邊疆。高祖帝深感欣慰,十歲送他去西北軍隊曆練,跟隨當時的秦王也就是裴老太爺習武行軍,十年後鶴王學成歸來。進長安兩月就被高祖帝扔到江陰,當時整個夏朝,最不穩定的就是南疆,日日在江陰邊境尋釁滋事,弄得民不聊生。

鶴王臨危受命前往江陰,當時江陰是夏朝五大塊區最貧窮落後的,軍隊沒有軍紀,鬆鬆散散,戰鬥力極差。鶴王用了近十年組建江陰大軍,成為夏朝南邊戰無不勝的鐵旗之軍,和西北狼軍,一南一北,守衛夏朝國之疆土。其後數十年,江陰再沒有動亂,百姓安居樂業,經濟文化大幅度提升。

這之中長安城又在做什麼?皇位更迭,皇祖父繼承皇位,接著定康帝即位,他們不管是誰對江陰即忌憚不斷試探。鶴王隻是個普通王爺,鶴王還是高祖爺所封,一直到現在都沒有軍將封賞。甚至為了遏製江陰快速成長,國庫曾經連著二十七個月不曾給江陰撥軍款,不過江陰都靠自己挺過來了。

近幾年江陰稅銀連年增高,這意味著江陰百姓生活越來越富足,這似乎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畢竟那土地肥沃,魚米富足,隻要沒有外界侵擾,發展起來很是不得了。現在定康帝對江陰的忌憚越來越深,尤其近年來鶴王世子賀岐的名號越來越響。

不管是自身的才能,還是民心所向,鶴王世子不容小覷。這恐怕也是定康帝為何著急的原因,裴宴猜測著。不過這個人選錯了,七皇子想用這點軍功蓋過賀岐的名頭,也就是北方百姓不知其故,你看江陰哪個能買賬?守衛邊境安全,讓他們吃飽飯過上日子的是鶴王,不是長安城。

越是這樣,定康帝越想大箱操作,每個當權者都不能忍受天下百姓隻知父母官,卻不知皇帝姓甚名誰。發號施令慣了的夏朝最高統治者,定康帝能咽下這口氣才怪。但是在裴宴看來,定康帝太著急了,這步棋他穩穩地下十年再說還差不多,現在開局不說外人怎麼想他老人家也不怕閃著腰,就七皇子那個小身板,能承受得下才怪。

還有,父母待子不患寡而患不均,除了早些年出宮建府的景王和嫡出被封為太子的賀熙,其他年紀比七皇子大的諸如三皇子,小的比如八皇子,九皇子,可都還住在皇子衛所,現在冷不丁的隻單單把七皇子分出去,他們能接受嗎?=這道聖旨要是下了,可是明晃晃的給七皇子招恨。

裴宴覺得事情的走向不外乎是這幾種,因為對誰都沒有偏心,不論事情走向哪一邊,都是他期望看到的結果,最好兩兩相鬥,讓他坐收漁翁利。說來也是好笑,定康帝膝下能夠拿得出去手的幾位皇子,都讓人看不上眼。

餘興節目終於告一段落,定康帝笑著站起身來,滿朝文武都跟著起身。裴宴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被秦王一隻手提溜起來才猛然回神。

“魚兒這是累了?”定康帝笑嗬嗬問道。

裴宴慌忙用衣袖擦擦不存在的口水,“嘿嘿”直笑:“昨兒睡的晚了,有點困。”

百官無言,大殿上走神被叫起來還理直氣壯的說出這樣理由的,自古以來恐怕也隻有裴宴一人。文武百官有不少人都拿裴宴說事攻擊過秦王,沒辦法,秦王府的名聲在長安城被傳的玄之又玄,但真正糾結起來,卻少能抓到把柄。秦王府戒備森嚴,幾乎沒有漏洞,這也造成其他人想要打聽秦王府的消息難上加難。

也隻有裴二少時常在外麵晃蕩,闖禍,除了強搶民女什麼事沒做過?今兒朱雀大街縱馬,明兒帶仆傷人,後兒就敢與人大打出手,子不教父之過,這些現成的理由,不利用他們都對不起自己。

不過,今日是他們為數不多的能親眼看到裴宴,沒想到上來就是這麼一句話,還真不愧於他的紈絝之名,真是被寵壞了。

“哈哈哈,”定康帝大笑,“等皇伯父讓魏德賢宣讀完聖旨,就準許你提前離席。”

裴宴瞳孔震動了一下,他下意識的垂眸,掩飾去眼睛裡的所有情緒。定康帝為何這樣說,聖旨還與他相關?今兒不是要冊封七皇子,怎麼扯到他這兒來了?難不成……

裴宴下意識看向秦王,秦王站的正,頭向前垂著眼眸,一臉冷然,仿佛定康帝所言與他完全沒有關係。

不會的吧?裴宴攥了攥衣袖,輕咬舌頭。要是定康帝打這個注意,還真是……

“謝過皇伯父,那您可快點,我等著去見皇祖母呢。”裴宴咧嘴笑,語氣更是理直氣壯。

“既然我們魚兒都說了,魏德賢,宣旨吧。”定康帝指了指魏德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