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我兒拿不起?(2 / 2)

為庶 冉玨兒 9357 字 3個月前

“秦王此話差矣,聖上剛剛也說冊封二少是因為他本是皇家血脈。幾位皇子亦是,依照祖例,皇子成年就可出宮建府。”

“大人也說是及冠,現在幾位皇子還不到年紀。”秦王淡淡的回道。

“秦王,府上二少隻因為血緣就被封了郡王,幾位皇子怎麼就不名正言順了?”要說名不正言不順,誰能比得上裴宴,文不成武不就不說,還是典型的紈絝子弟,就沒乾過一件讓人稱道的事情。

秦王哼笑,回頭看向說話的官員:“難道不應該嗎?在大人眼裡我兒拿不起嗎?”

區區一個郡王,甚至連封地和封號都是匆匆決定的,目的是為了做彆家擋箭牌,他這個做父親的還覺得委屈了呢?

那位官員沒說話,被秦王這樣看著,定力稍稍差點的恐怕早就腿軟了,就是定力好的也不過能平穩站著,不至於當眾丟醜。

真要討論這個問題,滿朝文武還真沒有什麼可說的。秦王府姓裴,就裴家祖上為夏朝作出的貢獻,裴家子嗣受什麼樣的封賞都不為過。也有不少人覺得如今的秦王一家子是占了裴家祖上的光,但如果是讓他們恢複“賀”姓,秦王的位分隻會更高。

作為定康帝嫡親兄弟,從龍有功,是定康帝能夠登上皇位的最大功臣。更不用說他本身戰功赫赫,甚至不輸給夏朝最有名的幾位將軍,也就是近幾年秦王一直留在長安城,領的也都是文差,讓很多人下意識的忘記了秦王本是武將,是西北令人聞風喪膽的大將軍。

秦王膝下一共兩子,就是靠著祖宗庇佑也能活的很好,被冊封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前人栽樹後人乘涼,誰讓人家會投胎。

所以沒人敢表達一個拿不起?

武將們紛紛站出來支持秦王,奶奶的,他們在戰場上流血犧牲,不就是想讓家中妻兒生活的更好更美滿。秦王神勇,年紀輕輕就已經指揮了幾場有名的對戰,也就是當時朝綱不穩,皇子王爺亂作一團,忙著爭皇位,並沒有給秦王慶功封賞。就是定康帝繼位之後,也對那些過往閉口不談,但是他們這些武將哪個不知道秦王當年指揮的堪稱經典的幾戰?

裴宴看著殿上百官百態,文官大致分為四派,中立占少半,其他三家平分,戰鬥裡勉強算是旗鼓相當,太子隱隱占比最大,這是當然的,畢竟人家名正言順。至於武將,摻和進這些事情的眼下還看不出端倪,不過陶翁山也不過是十年後之事,要是真的都處中立,陶翁山怎麼可能發展壯大至斯?

裴宴又看了看秦王,他父王還真是看得起他!也不能這麼說,應該說他們秦王府還真是有底氣。那這個底氣中是不是也有自己出的一份力呢,雖然可能微不可見,但裴宴希望有。

百官議事,除非特彆緊急的,相互扯皮是很正常的。定康帝在擬聖旨的時候就知道這件事一定會受到很多官員的反對,他們會提這樣或那樣的意見,所以他選擇冊封了自己侄子,德不配位,總會有官員看不慣,能夠分出一部分火力去。

事實證明,他的所做所想是有道理的。雖然中途鬨了些不愉快,一些官員也確實提出了異議,但最終的走向都和他所料相差無幾。除了慶功宴,這場宴席最大的記憶點就是七皇子受封為誠王,能出宮建府,而裴二少被封為怡樂郡王,甚至還能自選封地。

秦王飲了幾杯酒,本來預備早早離席的裴宴沒尋著機會離開,一直陪到了最後。中間有那樣的插曲,接下來的宴席大家都心不在焉,各想心事,宴席氣氛沉悶的可以,秦王又明顯不悅,這樣的氛圍下,他一個孝子怎麼能放下自己自己父親離開?他在還能陪著說話解悶。

雖然看著,秦王其實並不大需要。

離開皇宮的時候已經半下午,明明就隻是坐著,裴宴也不知道自己為何這麼累。上了馬車就半躺在馬車裡,開始閉目養神。

剛剛他們去慈安宮向皇祖母辭行,俞貴妃帶著三皇子專門上前詢問秦王妃和裴嘉學的近況,三皇子還說會儘快到拱辰巷拜訪,父王直接答應了,都沒有半分猶豫,也不知道到時候準備怎麼應付三皇子。

秦王府但凡有個風吹草動,都能在朝堂上引起極大的震動,要是知道秦王直接把秦王妃拘軟禁了,禦史台還不定說些什麼呢?要是最後不得不把秦王妃放出來,裴嘉學怎麼辦?娘親會不會在意?這些都是未知數。

還真是神煩!

不過,俞貴妃和三皇子的拜訪遲遲未到,因為天氣不允許。那日之後,長安城飄了大雪,整整三日雪才算將停,後麵又是一連串連續降溫。

裴宴窩在羅漢床上,手裡腳邊都是湯婆子,這幾天他就幾乎沒有沾過地。就是這樣,他還是在下雪第一天染了風寒,不嚴重就是磨人。

頭昏昏沉沉的,不一會就口乾舌燥,渾身都不好受。

秦王和何側妃心疼,拘著不讓他隨意出屋。正合裴宴心意,他本來就懼冷,最不喜歡大雪天往外跑,不過這段時間忙慣了,一閒下來還真是有些不適應。

本來以為自己就夠倒黴的了,沒想到還有更甚的,他舅舅謝毓這兩日也不舒爽。生病之人最是脆弱,東想西想病就彆想好了。何側妃看著弟弟和兒子,兩個都是不安分的,就是生病了還要湊到一塊,最後乾脆把弟弟送到了怡樂居,讓他們舅甥好好處。

裴宴當然是雙手雙腳歡迎的,他從內心深處尊敬何文清,現在兩人多了一層舅甥關係,交流起來方便隨意,對方對待他極好。

於是羅漢床一分二,舅甥倆各占一頭,看看書,說說話,興致來了還練練字。有時候裴嘉學會過來,不過更冷之後就少折騰了,裴宴從紅昭那說因為天氣壞世子手臂疼,裴宴聽了心裡很不是滋味。裴怡華倒是每天過來視察,看他們兩個好點了沒。

一直到臘月二十,天還是冷,裴宴的風寒好得差不多了。謝毓卻一直不見好,這幾日還開始嗜睡,往往上一句還和裴宴說話,下一句已經熟睡。

裴宴不知道謝毓到底生了什麼病,卻隱隱覺得不安。裴宴嘗試舅舅身邊的侍衛侍女打聽,均無果。也是,能被舅舅隨身帶在身邊的近侍,要是他問幾句就套出話來了,也太不中用了。

但是,不知道結果心裡又介意。

謝毓把這一切看在眼裡,淡笑不語。

本以為雪停了天會慢慢變好,卻在幾天後又落了雪,鵝毛雪花簌簌飄落,看著極爽快,卻讓人高興不起來,雪一直下可不是個好兆頭。

半夜,裴宴被紅昭叫醒。“怎麼了?”裴宴打了個嗬欠,用指背拭去眼角溢出的淚。

“肖少爺來了!”紅昭低聲稟報。

裴宴看了看桌上的沙漏,“現在?”三更半夜大冷天,阿章怎麼來了?

“我去看看,”裴宴掀開被子要下地,屋裡有地暖,倒不覺得冷,不過比起被窩裡還是有點涼,“算了,你把他領進來吧。”

肖章的模樣把裴宴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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