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籌捐(1 / 2)

為庶 冉玨兒 10160 字 3個月前

長安最近不安平。

幾方災情一傳到長安, 定康帝當場下令全力救災。不過到目前為止,戶部批下來的條款也僅有西南軍餉這個去年下批的條子。因為這事上疏忽,戶部尚書被擼了官, 有顧侍郎暫代。

裴宴聽到消息的時候,愣了一下, 很快就釋然,早晚都得來。

長安的雪停了, 不過情況卻不樂觀,化雪之後連著兩日降溫,雪化冰, 為此京兆尹專門派城防軍=在長安各街道鏟冰化雪, 廢了老大勁兒。就連都城都是這樣的情況,可以想象鄰近幾個府郡情況隻會更糟, 更不用說官道上了。

秦王很忙, 準確的說滿朝文武就沒有一個不忙的,夏朝出了這麼大事正是需要他們出來承擔責任的時候,這個時候誰躲,官途生涯也就結束了。

臘月二十八日一大早, 魏德賢就到了秦王府, 他是帶著聖旨來的。定康帝命秦王接管都府軍, 即刻前往任職, 以應對接下來會發生或許可能會發生的動亂。

裴宴知道此事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皺眉。當然, 為將為國為民, 在國家危急之時挺身而出,是責任,是義務, 義不容辭。但是父王身份特殊,除了西北軍,不應再直接插手其他軍務,更何況近幾年父王都沒有行軍,陡然前去,恐怕又有許多人說道。

不過想法歸想法,定康帝既然下了聖旨,就是皇命,不容推辭。秦王在接到聖旨後立刻就要準備出城,此時天氣惡劣,亦不知道不久的未來會發生什麼事情,何側妃為他整理行裝比往常要厚三分。

為秦王整理行裝,何側妃做的得心應手,從秦王第一次行軍,隻要他從長安出發,最後都是由何側妃把行囊交到他手裡的。此次地點就在長安城外,百裡外,雖然忙起來也得有幾個月見不上麵,不過離得近,心理上到底是種安慰。

家裡人一起把秦王送到了拱辰巷口。

秦王並沒有帶太多人,就是幾個尋常跟在他身邊的侍衛,當然少不了裴宇。裴宴本想玄一也跟著,第一暗衛在父王手底下會發揮更大的功用。不過被秦王拒絕了,說句實話,裴賀之更擔心他離開的這段時間王府內出現什麼變故,尤其臭小子,一刻看不住就能做出八件事,就算文清在府上,但不好好瞧著他不放心。

好吧,裴宴也沒堅持。

看著秦王騎馬離去的背影,直到街道上隻剩一片霧氣,眾人才轉身回府。

一個人離家能帶來多大的空位,明明之前秦王忙的時候也是整日整日的見不著,彼時裴宴也沒什麼感覺,不過現在秦王不在家的第一日,裴宴感覺時間有些難熬。謝毓看他心情煩躁,讓他多練了幾張大字。

裴宴非常關心時下局勢發展,他也想看看定康帝到底會下怎樣的命令,怎麼解決這次席卷南北的天災,才能避免天災進一步發展成**。這事兒從上到下顯然沒有他這個紈絝子插手的空。他現在唯一能做的是當一個乖巧的孩子,不讓出門在外的秦王擔心,不讓一直提著心的和側妃擔憂,就夠了。

臘月二十九下午,慈安宮的帖子如約而至,往年參加宮宴載歌載舞,今年則一切從簡,不僅如此,這次宴會最大的目的還有讓各家捐銀。現實的情況是婦人雖然掌家,但對於大世麵上的事還是家中頂梁柱說了算,指望各家夫人拿出的銀子能夠震災是癡人說夢,不過這也是個態度,太過用勁兒不行,太過隨意也不行,關乎到家族名聲。

請帖是慈安宮女官阿頌親自送來的,何側妃親自接見了,正好當時裴怡華和裴宴正陪著和側妃說話,就一並見了。

阿頌身著宮裝,外麵杏白及腳踝的繡梨花披風,長發如墨,看著大氣,賞心悅目。

“主子專門說了,娘娘這次一定得進宮,她都小幾個月都未曾見著娘娘的麵兒了。”阿頌笑著對何側妃說。

“恩,替我回母後,我明日一定前往。”

“還有我,我想皇祖母了,明日也去湊份熱鬨。記得告訴皇祖母,給我留個座位。”裴怡華湊到何側妃身邊,對阿頌說道。

阿頌勾唇,“郡主說笑了,您願意進宮,太後高興還來不及缺誰也不會缺了您的座位。”慈安宮,誰敢怠慢裴怡華?

裴怡華撇撇嘴,瞥了阿頌一眼,算不上友好。

裴宴之前就發現了,阿姐不待見阿頌,說話也十分不客氣,雖說裴怡華性傲,平常抬著鼻孔看人的時候也有。但她又是極其不記仇的性子,你得罪了我,我當場就得反擊回去,但下次見麵可能就忘了,這就是怡華郡主。而且,在明宮阿姐還是收斂著的,幾乎不會去得罪什麼人,阿頌是個例外,裴怡華都懶得掩飾。

偏不管是秦王何側妃還是吳太後都跟看不見似的,有時候還拿這個當好玩。到底是有多想不開,竟然得罪裴怡華?不過從另一方麵說阿頌也算幸運,在皇宮這種吃人不見血的地方,有一情緒外露的敵人遠遠比口腹蜜劍者可好太多了。

“臨行前遇見了俞貴妃,她托我把年禮給秦王妃捎來,還帶了幾句口信,不知秦王妃那可方便?”阿頌笑著問道。

裴怡華最聽不得這種拐彎抹角的打探,尤其當這個人是阿頌的時候,她反感更甚。“王妃有沒有空,你應該去問西院,做什麼問我娘?”

阿頌心裡失笑,做什麼?長安城還有哪個不知道嗎?秦王府俞王妃空有王妃之名,不管是在府上還是對外何側妃儼然就是當家主母,她的一雙兒女更是張狂,擺架子可比嫡出更有範,因著這個長安嫡婦雖然看不上俞王妃,卻還是上趕著與之交好,就是想踩何側妃一頭。

這次更是不得了,俞王妃被禁足連院子都出不得,這麼長時間秦王府沒有傳出一言一語,要不是吳太後親自問了秦王,她也不會知道內情。不過想到個中緣由,阿頌亦知道秦王妃並不值得同情。

剛剛出宮之時見著俞貴妃,阿頌第一反應是想躲的,不過沒躲掉。尋常看來這也確實不是什麼難事,所以她應承了。果然不出意料,她說來送帖子,管家直接把她們引到了何側妃這。最後她也隻能詢問,不然還能怎麼辦。

“怡華,”何側妃拉了拉女兒,“和阿頌姑姑說話不可無禮。”

要說在這個家裡裴怡華最害怕的就是母親板臉,雖然還是不情不願,到底沒再說什麼。要她道歉?不可能的。就是這樣怡華郡主還委屈得嘞。

何側妃也不逼她,轉頭看向阿頌:“怡華無意言語,阿頌不要放在心上。”

阿頌趕緊擺手,說並未過心。

“你問這話確實失當,王妃有沒有空檔隻能她自己說了算,我這就派管家去傳話,看看王妃要不要見你,要是應了就由管家領你過去,要是回絕你就把話告知管家,讓他傳個話。”何側妃笑著,說出了解決辦法。

一直到她說完,阿頌才回過神來,“就按側妃娘娘說的辦。”

最後,阿頌當然是沒見著秦王妃的。

看著阿頌被請出去,裴怡華冷哼了一聲。

“上次見人就生悶氣,這次又是怎麼了?”而且娘親好像還縱容的樣子,裴宴更不理解了。

裴怡華看了一眼弟弟,拿手掰開他的腦袋,“邊兒去,說了你也不懂。這是我們女人之間的事情。”

“啊?”裴宴一頭霧水。

何側妃在一旁笑而不語。

回怡樂居的路上,裴宴問玄一,這府上就沒有什麼事能瞞住他。

“少主小時候的事了,太後娘娘想把身邊最得力的侍女配給秦王,說這話的時候正巧被郡主聽見。當時因為出身,郡主在宮裡女學被同齡玩伴欺負,聽著這話郡主直接跑到冷宮躲了起來。午膳的時候沒有見著郡主,宮裡找上找下都沒有找見,最後是秦王把郡主從冷宮裡抱出來,配婚事情最後不了了之。不過自那之後,郡主再見著人就是這樣了。”玄一知道的確實清楚。

最得力的侍女指的當然就是阿頌。

原來是留下了陰影啊,裴宴撇嘴。或許這個阿頌也不是看上去的那麼無害,裴怡華看人或許有胡鬨的成分,何側妃話裡卻也都是軟釘子,這麼久了,他還是第一次看見娘親這樣。自己看見的和娘親的行為相比,裴宴當然更相信……後者。

要是發生事,他會是典型的幫親不幫理的那個。

第二日早膳後,姐弟倆陪著何側妃進宮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