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鬆口(1 / 2)

為庶 冉玨兒 5690 字 5個月前

秦王有一瞬間是沒聽到聲音的。他麵帶疑惑的看向謝毓, 可是眼神卻告訴眾人他聽到了,隻是單純的不相信而已。

“我要帶金魚兒去雁城。”謝毓重複了一遍。

裴賀之氣笑了。本來兒子久久不來,他心情就說不上好, 這還想著好好的和他談一談,看看他又陷在哪裡出不來了。念頭一起, 小舅子就過來說要帶兒子走。這要是文清自己的意見,裴賀之沒什麼可說的, 但這明顯不是,文清從來都不是自說自話之人,所以兒子肯定是點頭了。

怎麼, 自己還虧待他了不成?這還替他著想呢, 他就這麼決定要離開父母,跟舅舅走, 德性!不過, 秦王理智尚存,如果僅僅是兒子決定,那可能是在胡鬨,但最後文清鬆口並親自來說服他, 就證明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起碼在文清看來這是目前最好的辦法。

雖然在這個時候裴賀之不想承認, 但不可否認的是這類事情上文清比他有發言權, 尤其關於魚兒。

“為何?”裴賀之冷聲問道。

謝毓坐在常嬤嬤搬來的凳子上,表情淡淡的和說了裴宴之前和他說的話, “這孩子看上去大咧, 心思卻非常細膩。我想他大概能理解姐夫所作所為,也從來沒想著去爭,但人心總是會在某個特定的時間點不受控製, 走向意想不到的方向。

魚兒總是在懷疑自我,和感歎自己的能力跟不上姐夫行事的速度之間左右猶疑。

……這孩子心智成熟到了極致,卻在對待親人方麵幼稚到了極點。如果繼續留在長安,他學不會調節自己,長此以往對他自己,對我們這些長輩都不好。作為我來講,希望姐夫和姐姐能夠答應。”

裴賀之和何麗娘是何等聰明的人物,聽完謝毓的話,直接愣在了當場。

房間內久久未語。

何麗娘歎了一口氣,他們的孩子,就跟在他們身邊,他們能不知道孩子心裡矛盾?

不是他們做父母的不當回事,隻是在魚兒這個年紀,正是要整合各種想法以產生自己獨立思考的階段,不破不立,他們以為孩子自己能處理好的。就算真的遇到了困難,來找他們不行嗎?卻沒想到,真正的源頭竟是他們嗎?

他們的教育方針一直很明確,就是以孩子的平安健康快樂為主,卻沒想到竟對孩子產生了那麼大的壓力,以至於他就是選擇“逃避”,也不想和父母說開。

裴賀之臉色也不好看。

“這話是我私下和你們說,可不能告訴金魚兒。”謝毓喝了一口茶,囑咐兩人。“你們也不要把這看成是金魚在逃避,你們作為父母想守護他,不讓他受到傷害,我的心情也是一樣。但是魚兒長大了,又……總歸是要自己振翅翱翔於天際的,現在看來他確實有這種宏願,既然都能任由他滿長安的胡鬨,那現在他要上進了,又何必攔著。”

謝毓說的平靜。

裴賀之:“……”攔著當然不會攔著,隻是這話由謝毓說出來,他聽著怎麼那麼不順耳。

“裴宴讓你來當說客?”秦王現在不著急了,又不是他心虛,他有什麼可緊張的。

謝毓嚇了一跳,“不是,孩子本來是想自己過來的,我主動攬過來了。這不是怕你們擔心金魚兒在雁城過不好,我來立個軍令狀嗎?”

“就這麼確定我和你麗娘會答應?”秦王不置可否。

謝毓撇去茶沫,聞言動作微頓,“……總歸會答應的。”

“你回去把人叫來,我要和他聊聊。”秦王直接趕客。

謝毓沒有反對,總歸是要有這麼一回的,躲也躲不過。他放下茶杯站起身,轉身就要走,就聽後麵他姐夫惡魔般的聲音,“本來是準備看你的意思,不過剛剛一著急就讓管家給何府送了帖子,說是你明日回去。記得好好打打腹稿,想想和嶽父他老人家聊些什麼。”

謝毓記得剛剛管家確實進來和姐夫說了幾句話,然後笑眯眯的離開了,卻沒想到是這事。他回身,目光灼灼的看向姐夫和姐姐,想從他們臉上看到端倪,證明這是在說笑,不是真的,但事實讓他失望。

姐夫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就收回了眼神,老神在在的品茶。姐姐更過分,笑眯眯的開口:“之前不是答應我要回去一趟,現在都要離開了,也該到信守承諾的時候了,莫不是之前都在哄我玩?”

謝毓趕緊搖頭,某些程度上在他眼裡姐姐遠比姐夫要可怕的多,他轉身出門,“我去把魚兒叫來。”

趕緊溜,趕緊溜,不然這對夫妻不知道還要整出多少幺蛾子。自小就是如此,隻要他們心氣兒不順,周圍人就彆想順,也就是成親之後尤其有了孩子之後收斂了很多,以前他們同齡人之中誰沒在裴賀之和何麗娘身上吃過虧,都是血的教訓。

裴宴過來的時候,秦王和何側妃正在品茶。如果謝毓跟過來就能看出自他走後兩人就連動作都幾乎沒有變過,可見這件事情給他們的震撼遠比他們表現出來的要深遠,更多的大概是不可置信。

“爹爹,娘親。”裴宴見禮。

人緊張到極致會忘了緊張,但是心跳不會騙人,“怦怦怦”的幾乎要掩蓋了他說話的聲音。裴宴不明白自己為何會這麼緊張,畢竟孩子不可能永遠留在父母身邊,他此行又是去夏朝第一書院求學,多少人想去都去不成呢。又有多少人辭彆父母孤身一人去求學。而他有舅舅照看,根本吃不了虧,按理說父母相對該放心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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