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也這麼以為？”
天使捏著她下頜的手，無意識地顫栗了一下。
“我不允許任何人褻瀆女神。”他的聲調冰冷而淡薄，和他的眼睛給人的感覺類似。
天使垂眸盯著她，一點點眯起了冰藍的眸子。
“我允許你選擇懲罰。是抄寫一百遍光明聖典，還是在懺悔室反思十天？”
那伊蓮諾當然是選擇後者。
在懺悔室休息，不，反思，不就正好可以操縱小號了嗎？
可她還沒開口，審判所的大門便被人一腳踹開了。
逆光之處，站著一位銀發飛揚，手執長劍的頎長人影。
他一襲黑甲，邁步走來，綠眸裡帶著嘲弄的笑意。
天使眯起眼睛，“亞撒，你來添什麼亂。”
“審判長大人。”亞撒含笑點頭，朝天使致意，“為什麼要為難她？”
“她觸犯了戒律，在禱告時對女神不敬。”
銀發的天使麵無表情地說。
“你看見了嗎？”亞撒揚眉。
天使沉默了一霎，“在場的神官都可以作證。”
“哦，那他們就都是錯的。”
亞撒隨意地說，他的眼睛像綠寶石一樣漠然。
“這不合規則。”天使蹙眉。
“維拉，你不過是女神的造物。”亞撒走過來，拍了拍天使的肩膀，“難道教典裡沒有說過，信任是一種美德嗎？”
名為維拉的天使，冰藍色的眼睛裡劃過一絲迷茫。
“所以我信任神官們。”
“難道因為信任多數人，就有資格審判少數人嗎？”亞撒繼續忽悠。
維拉的翅膀在虛空中微微拂動，他鬆開了捏著伊蓮諾下巴的手，垂眸想了片刻，忽然說道：
“我們可以使用回溯神術，看看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麼。”
伊蓮諾：……
她倒寧願被關著休息十天。
亞撒是為了幫助她而來，倘若真相說明她的確在禱告時走神，無疑會讓亞撒難堪。
想到這裡，她深深地看了騎士和天使一眼，唇瓣微動：
“我選擇在懺悔室裡反思十天。”
亞撒抬起碧眸，看了她一眼。
“我們的神官小姐覺悟很高。”他轉身離去，拋下一個華美的背影，“維拉大人，不要為難一個虔誠的信徒。”
伊蓮諾：我信我自己。
她如願以償
被關進了懺悔室。
維拉冷著一張臉，塞給了她一本鎏金的光明聖典。
然後將門從外麵鎖上了。
懺悔室並不大，四周都是純白的牆壁。僅在高處的位置有一個狹窄的通風口。
在這樣的環境下一個人待十天，無疑是一種對心理的考驗。
但伊蓮諾不以為意。
她席地而坐，將光明聖典放在膝上，假裝在翻看。實則已經將注意力集中到了另一邊。
*
斯德萊郡，曦輝教區。
伊蓮諾發現她這具分.身正被什麼人抱在懷裡，在飛快地移動。
她從他的鬥篷裡探出一個腦袋，看到刺客那張被兜帽半遮著的漂亮的臉。
“喲，你醒了。”刺客不冷不熱地打了聲招呼。
“我們這是去哪？”伊蓮諾問。她身後的景物正飛速移動，看起來正從一處暗巷中穿行。
“神殿在派人搜捕我們。”刺客壓低了聲音。
“被發現了？”伊蓮諾盯著刺客半長的灰發。
“之前的落腳點已經不安全了，”刺客蒼白的薄唇輕輕翕動，“先帶你去墮落之城。”
伊蓮諾想起“墮落之城”就是巫師和刺客提到的拍賣會的地點。書裡曾介紹過，“墮落之城”位於地下，是黑暗勢力隱秘的大本營。
“你真的要將我‘拍賣’嗎？”
伊蓮諾用澄澈的海藍色眼睛注視著刺客。
刺客的兜帽垂了下來，遮住了他眸底的神色。
他垂眸看著她，低聲：“誰讓你不是人。況且，黑市的拍賣會上，有人類作為商品出現也不稀奇。”
伊蓮諾總覺得被刺客罵了。
但轉念一想，身為女神的她，也確實脫離了人類的範疇。
二人正講話的時候，前方忽然有一道聖光從天而降！
刺客詭異地朝旁邊邁出了一步，竟躲過了那道驟然降臨的聖光。
伊蓮諾朝前方看去。
隻見有四位神官擋在了他們的必經之路上，手裡拿著法杖、聖典、聖鈴等施法觸媒。
他們沒有廢話，直接又是一道道聖光，朝伊蓮諾和刺客二人轟來。
刺客身形迅捷，如一道鬼魅般，將一連串的聖光攻擊躲過了。
地上多了一塊塊焦黑的坑洞。
“你說，”刺客垂下頭，在伊蓮諾的耳邊低語，“我要不要殺了他們？”
神官們是她的信徒，伊蓮諾自然不允許刺客胡作非為。但她也知道，主動權現在掌握在他手裡。
她抬起下頜，在刺客的耳邊用極輕的聲音說：
“你可以用錯誤的逃跑方向誤導他們，留他們一命回去報信。”
“這樣隻需要留下一個人就好了。”刺客漫不經心。
“那你又為什麼問我？”伊蓮諾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