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2 / 2)

捫心自問,臉頰是真的有那麼一丟丟的發燙,語氣也是真的有那麼一丟丟的酸溜溜。

他便又拿了個抱枕捂住腦袋。

而且小熊還發現,自己這個酸溜溜不是那一句話的酸溜溜,是從自己和覃予描述這件事的時候就開始了,看起來生氣氣,其實心裡酸溜溜。

為什麼會酸溜溜呢?這簡直比“為什麼會認為那是Louis”還要為什麼。

細細回憶,在陸懷瑾還沒傻的時候,自己聽到Louis這號人時隻有一個反應。

那就是生氣,很氣,超生氣!

但是在陸懷瑾傻了之後,就……酸溜溜酸溜溜,一隻小醋熊酸溜溜。

“哎。”覃予老氣橫秋地歎氣,“年輕人啊,以後不要再這麼衝動,不要這麼暴脾氣。”

徐行睨他一眼:“你比我小仨月。”

談了不知多少個男朋友的覃予自豪地一挺胸:“但是在情感糾葛上,我可是行家,我在行的~”

行家和在行的行字,他故意說成了xing,還加了重音。

“你想死是不是?”徐行嗖一下從沙發上爬起來,鎖了覃予的喉。

“救命啊,殺人啦啊哈哈哈哈你彆撓我脖子,癢!”

讓小熊變成爆炸小熊的事情看起來就這麼被解決了,隻留了一個為什麼在心裡,也不好說是不知道為什麼,還是不願意去想為什麼,隻有小醋熊自己知道。

解決歸解決,但徐行不想回家,因為不知道怎麼去麵對陸懷瑾。

覃予索性拿了一大桶冰激淩出來,兩人一人一個勺子挖著吃。

覃予還記得自己教陸懷瑾看離婚cp超話的事情,試探地問:“這幾天你們相處怎麼樣啊?”

徐行就從覃予離開那天講起,一五一十地將到今天他氣憤離場。

“啥?他居然會去看離婚cp的超話!”覃予故作驚訝地問,“太過分了,是誰教他的?過分!”

徐行抬了抬眼皮,狐疑地問:“我又沒說是誰教的,萬一是他自己摸索的呢?”

“啊?”覃予頓時慌了,“啊不是,你之前不是說他連安全帶都不會解嘛,他那麼傻,怎麼會這麼複雜的事情呢?”

“你才傻呢。”徐行打了他腦袋一下,“不準這麼說……說我兒子。”

覃予:???

“你兒子?你就那麼對你兒子,今天又吼兒子又朝兒子扔東西,還揪兒子衣領,有你這麼當媽的嗎???”

“打是親罵是愛。”

“那你是親他還是愛他?”

“我揍你。”

兩人又打成一團,覃予不敵徐行,被單方麵毆打。

“哎行行好行行。”覃予求饒,“鬆手吧爸爸,我也是你兒子,我認輸我認輸,我錯了我不該說我哥傻,我最傻。”

徐行鬆開手,屋內又變得安安靜靜的。

一安靜就容易尷尬,雖然兩人是發小,但是剛剛經曆了一個又酸溜溜又尷尬尬的問題,而且陸懷瑾和徐行的關係本來就亂七八糟的,發小這層關係也使不得。

覃予好不容易把徐行哄開心了,自然不會再自找麻煩,加上因教陸懷瑾看超話而心虛,自然就順著徐行的心意說。

“哎行行現在不去想那個臭Louis了吧?”他問。

徐行無語:“你這麼一問,我不就想起來了嗎?”

“害,這我就要再開導你一下了。”覃予又拍了拍胸脯,“你看陸懷瑾現在雖然傻傻的嘛,但是隻認得你一個對吧?”

“而且還說什麼……”覃予學著陸懷瑾的語氣,壓低了聲音,裝出一副憨憨語氣,“我現在喜歡的是行行啊,不需要去想那個人了。”

徐行抬手了個他一個腦瓜崩:“醜死了,學的一點都不像,不要侮辱我兒子。”

覃予也不管被打了,湊到湊到徐行身邊,用腦袋拱他:“人都這麼說了,你還不明白什麼嗎!”

“什麼?”傻小熊問。

覃予不爭氣地說:“他肯定不會想起那個L……那個狗蛋狗剩。因為他要是真有那麼喜歡,早就想起來了,一看就不是真愛!所以你明白了嗎?現在的陸懷瑾就是喜歡行行。”

一套因為所以完全沒有一星半點的科學道理,但卻聽得徐行的心裡舒舒服服的。

其實說實話,真的說實話,陸懷瑾傻了後這段日子,可以算是他這麼幾年來最開心的一段時間。

不是說和父母朋友在一起不開心,但這兩種開心是不一樣的。

為了讓你開心,做了不少傻事;為了為你開心,小心翼翼地察言觀色;為了讓你開心,總是在你看過來的第一眼就笑得露出虎牙;這是有一個人全然為了你的那種的開心。

是不一樣的。

想到陸懷瑾那幾日都不見的傻狗三連,徐行歎了口氣,自己這暴脾氣是不太好,得改改了。

覃予問:“怎麼又歎氣了?還不高興啊?這樣吧,我替你去把陸懷瑾的複檢單給撕了,咱不帶他複查了!讓他就這麼傻下去!一直隻喜歡我們行行!”

“行了行了。”徐行話裡嫌棄著,嘴邊卻掛了笑容,“我想通了,得回去看看陸懷瑾怎麼樣了。”

另一邊。

陸懷瑾跟著行人出了小區後,在附近的幾個街區轉了好幾圈都沒找到行行。

他不敢走的太遠,怕自己找不到回來的路,又怕行行突然回來後家裡沒人開不了門,而且外麵下雨了,隻好又憑著記憶折返回來。

但是到家後卻發現門緊閉著,當時自己出門太急,直接就關了門,並沒有想過回來後怎麼辦。

他眨了眨眼,隻好坐在家門口的門墊上。

不舒服地屈起長腿,他將雙手放在膝蓋上,下巴抵在手上,眼巴巴地看著電梯口的方向,好似一隻拋棄的大狗狗,同樓層的住戶出電梯時好奇地看了他好幾眼。

濕漉漉的額發貼額頭上,不住往下滴著水,渾身的衣服也被雨水淋透,冷颼颼的穿堂風過,他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吸了吸鼻子。

頭突然有被針紮一樣的綿密痛感,他揉了揉腦袋,覺得應該是當初摔的那一下。

為了給行行準備驚喜,他去書房找花,也的確找到了一束乾花,在書櫃上麵放著。以他的身高都有些吃力,索性就踩在了凳子上。

結果下來時腳一滑,直接摔在地上,腦袋磕到了桌角。

那一瞬間,他隻覺得眼前一片白,腦袋裡“嗡”一聲,疼得仿佛要他死掉一樣。

顫顫巍巍爬起來坐在椅子上緩了好一會兒才恢複神智,但同時也發現,自己的腦袋裡多了許多記憶。

這些記憶並不相連,一段又一段的是單獨的一個整體。

這些全是他和同一個人一起時的記憶,似乎是從小到大,因為記憶裡自己的體型一直在變化。

而另一個人的麵貌和聲音都是模糊的,不能分辨出是誰。

到現在,隻要一想到這件事頭就疼。

他索性將腦袋枕在膝蓋上,不去想那個人是誰,疼痛感這才得到緩解。

有點餓了……

行行什麼時候回來呀?

行行果然因為我偷偷去書房才生氣的吧,我以後再也不去了。

行行,行行你快回來啊。

行行。

這麼念叨著行行,他不自覺的就閉上了眼睛。

“陸!懷!瑾!”半睡半醒間,有個耳熟的聲音突然喊他的名字。

行行!

陸懷瑾猛地站了起來,卻發現自己並不在樓道裡,在小區的一盞路燈下,而且天也黑了。

而不遠處,穿著白色校服的徐行正奮力朝他奔跑而來。

“行行?”他疑惑地問。

“嗯?”徐行歪了歪腦袋,“不是我還是誰啊?”

眼前這個的確是行行,但是這個行行不論從身高還是五官上看,都稍顯得青澀些。

這個行行問他:“你怎麼在這兒啊?”

陸懷瑾眨了眨眼,他也很想知道為什麼自己在這裡,不過這個行行……

真好看嘿嘿,就算年輕一點也好看。

“哦我知道了。”這個年輕一點的行行突然衝他笑了笑,湊近了,“你是來接我的對不對?”

年輕的行行抿著唇,臉頰唇邊有兩個十分淺的窩,裝滿了春風,而漂亮的眼睛則笑成了彎彎的月牙,正是心裡裝的那輪明月。

麵對這麼好看的年輕行行,陸懷瑾突然有點不好意思低下了頭。

然後他看到徐行指尖上纏著的創可貼,上麵帶著些黑色的鉛灰,還有點點斑斕的顏料。

“他穿一件白衣服,手上有創可貼,創可貼上有顏料。

怎麼樣?想起來了沒?沒想起來我再跟你說點其他的?”

這段話突然在腦海裡響起。

同時,“轟——”一聲,陰沉黑暗的天邊炸開一道驚雷,震得陸懷瑾的腦袋裡一片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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