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3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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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漆黑如墨, 徐行瞪大了眼睛,好一會兒才適應。

突然被這麼粗暴地摁在牆上, 嘴巴也突然被堵上, 很難不讓人多想。

但是……徐行認真分辨了一下, 堵上自己嘴巴的是陸懷瑾的手。

不是啊……

他略微有點失望地眨了眨眼, 突然又生出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用幽怨的小眼神看著陸懷瑾。

嘁,你怎麼回事兒啊陸憨憨?害我白激動一場。

陸憨憨腦子一熱就出了門,本來是想繼續在小樹林裡未完成的事情, 但是臨門一腳緊急關頭時, 抬手捂上了嘴巴。

因為他心虛, 他害怕自己真的和白牧做過。

畢竟在推斷的記憶裡, “出國”這件事就排在“天台上, 白牧說做一次”之後,如果他沒做什麼虧心事的話……為什麼這麼火急火燎地出國?

他想到後來十幾歲的行行, 眼裡黯淡無光, 一個人孤零零地走在校園裡, 忍受著周圍人的非議, 心裡就難受得很。

說句不好聽的, 如果他真的和白牧……那他覺得自己是配不上行行的。

手捂得緊,徐行說不出話來,用小腿踢了他一下, 示意鬆手。

“你怎麼回事啊?”徐行擦了擦唇角的水霧, 拍開身後的燈, “大晚上的發神經?剛剛還還差點壓到我的手。真的是,要親就親,捂嘴乾什麼?”

陸懷瑾杵在原地沒動,黑燈瞎火裡像個不會說話的雕塑,唯有心虛的小眼神畫憨憨點睛。

看得徐行想笑,忍不住逗他:“還親不親了啊陸憨憨?嗯?”

“不了……”陸懷瑾搖搖頭。

“那行,不親我就睡了。”徐行撿起地上的毛巾,“今天我手受傷了,咱們就各睡各的。”

關門聲“啪嗒”響起後,陸懷瑾這才動了動。

他看向二樓徐行房間的方向,良久,一拳錘在麵前的牆上。

*

衣乎者也第九期錄製。

徐行一到後台,就收到了大家的慰問。

“徐老師,手怎麼樣了啊?”

“徐老師,這是我常用的膏藥,很管用的。”

“徐老師,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儘管和我說。”

徐行笑著一一道謝,他手已經好多了,但還是微微有點腫,不能搬重物,製衣勉勉強強,不過好在這期是評審,不需要他動手,隻需要走幾步路,動動嘴皮子就好了。

今天三家公司的評審代表好像是越好了似的,齊齊換人。

有衣褲家的叔叔可能是上次錄製時受到了“三家評審,就他不帥”的打擊,這次耍脾氣不來了,有衣褲派了個年輕帥氣的小夥子來。

杜卜亞家今天來的是設計部的負責人,因為陸懷瑾去公司簽署幾個重要文件,有鄭集娜和文也在,徐行倒也不是特彆擔心。

但是儷斯汀……

這是閆格和白牧一人一期輪著來嗎?

白牧四處張望著,看到杜卜亞的評審席上坐著的不是陸懷瑾,眸中失望毫不掩飾。

徐行撇撇嘴,繼續檢查著待會程棲梧要穿的衣服。

程棲梧和他聊了些片場的趣事後,問:“小陸怎麼沒來呢?”

徐行本想如實回答,突然看到白牧坐在了附近,支棱著耳朵。

便改了口:“我倆吵架了,他一氣之下就讓彆人來了。”

“沒事,夫夫嘛,床頭吵架床尾和。”程棲梧說,“回去哄兩句就行了。”

“我才不哄,讓他氣著吧。”徐行裝出一副鐵麵無私的模樣,“還說要和我離婚,離唄,誰怕誰呢。”

程棲梧信以為真,語重心長地開導著他,徐行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眸光狀似無意朝白牧那邊瞥去,隻看到一個空了的凳子。

哎年輕人啊,too young too simple。

可能是閆格給白牧交代了些什麼,這次評審時白牧沒作妖,評點的中規中矩,給了徐行一個不低的分數,甚至還聲情並茂地誇了他兩句。

臉上洋溢著比地主家二百斤的孩子更開心的笑容。

這大概就是天欲使人滅亡,必先使人瘋狂吧。

徐行突然覺得白牧傻得有點可愛。

由於彩排時出了點岔子,錄製徹底結束時天已經黑了。

“徐老師今天怎麼來的?”程棲梧問,“這手也沒法開車吧,我讓我司機送你回去。”

“好啊,那我就不客氣了。”

“害,跟姐姐客氣啥。”

徐行挽著腳踩8cm高跟鞋的程棲梧緩緩退場時,突然,頭頂傳來奇怪的聲音,像是什麼金屬鏗鏘碰撞。

所有人都不約而同抬頭看。

“小心!”不知是誰大喊了一聲。

伴隨聲音一同來的還有從天而降的鐵架,“哐——”一聲將演播廳的水晶地板砸的稀爛,一些粉末狀的齏粉震蕩在空中。

聲音巨大無比,又近在咫尺,在場所有人都被嚇得呆若木雞。

徐行率先反應過來,大聲問:“有沒有人受傷?”

沒人應,徐行鬆了口氣,但兩秒鐘後,鐵架下麵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叫喊聲。

醫院。

徐行手拿化驗單,坐在椅子上發愣。

他低頭看了看化驗單上是姓名欄。

白牧。

眨眨眼,再確認一番。

還是白牧。

從天而降的鐵架隻砸到了白牧一人,不過還好隻砸到他的一隻腳,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徐行當時聽到有人受傷,想都沒想就衝了過去,發現是白牧後愣了一下,但還是迅速喊人來搬開鐵架。

救護車到了之後,徐行本打算坐程棲梧的車回家,奈何白牧疼得要死要活,一直抓著他的手腕不鬆開,儷斯汀那邊的工作人員知道白牧和閆格的關係,求爺爺告奶奶就差給徐行下跪了,徐行這才答應來。

白牧指甲蓋被砸碎好幾個,腳也變了形,血流如注,一路上他的表情痛苦至極,看得徐行也提心吊膽。

想想白牧原來所作所為,他無法毫無芥蒂地同情,但對方畢竟也是個活生生的人,那麼大一個鐵架砸在身上,任誰都害怕,所以徐行也做不到冷眼旁觀。

“……”他頭痛地揉揉額角,話語代表此時心情。

就尼瑪無語。

“今天真是謝謝您了徐先生,要不是您我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儷斯汀的工作人員年齡還很小,看起來應該是剛畢業來實習的,但話說得滴水不漏:“您把地址給我我幫您叫個車吧,如果您介意的話可以回家後把單據發給我,我給您報銷。”

“沒事。”這點錢徐行還不至於報銷,他將化驗單遞過去,想到些什麼,“白牧受傷了,你們閆總不來嗎?”

“啊?”對方沒料到徐行會知道白牧和閆格的關係,支支吾吾,“閆總的女兒明天幼兒園彙演,來不了呢。”

“哦。”

醫院的床位永遠供不應求,加之是深夜急診,白牧的床鋪被安置在走廊裡,四周隻簡單地拉起了簾子,條件十分簡陋。

徐行經過時,忍不住勾頭看了一眼,結果正好和白牧對視。

“徐行。”白牧喊他。

徐行懶得搭理他,徑直要走。

卻聽白牧又說:“徐行,你想不想知道天台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身形一晃,徐行頓住了腳步,回身時,麵色十分陰沉,反問道:“激我呢?”

“沒有啊。”白牧輕輕晃了晃被紗布包裹的腳,“就是跟你敘一下舊而已。”

徐行搬了個凳子放在白牧病床前,又“唰——”一聲,拉上簾子,聲音聽得白牧怵了一下。

他緊張問:“你想乾什麼?”

徐行大馬金刀地坐下:“放心,不打你,你不是要敘舊嗎?說吧,我聽著呢。”

白牧又不說話了。

徐行笑了笑,食指中指在膝蓋上點了點。

他等著白牧說話等了好久,一直不見下文,心裡嗤笑一聲。

打算起身離開時,冷不丁地聽白牧說:“我們做了很久,hou|ru的。”

徐行無語地翻了個白眼,“吧唧”一聲坐下:“有多久?”

“挺久的。”

“挺久?我在天台上站了不過幾分鐘,你們就能打完一pao?”

徐行笑:“說真的,幾分鐘,你是不是太瞧不起陸懷瑾了?要我跟你講講他具體能有多久嗎?”

“你想講的話,我也不介意。”白牧點點頭,臉上終於有了點血色。

這又是激他呢,但徐行明白這會兒到底誰占上風,也不避諱了,直接說:“兩個小時,懂嗎?”

白牧激他,那自己就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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