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第一百零二章(1 / 2)

大駙馬 蹬三輪飛的阿婆 14294 字 5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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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的東麵,從景鳳門出去的街道上,一座巍峨的會議高樓矗立,乾明堂。

乾明堂完工那天,溫言邀請內閣和樞密院的人,以及各部門所有的正副一把手二把手,弄了個彩球舞獅儀式。

最後,七張桌子拚接的長長畫幅上,畫師們把來參加的人全部標記位置,然後回去加工。

十天後,一幅長卷的前坐後站官員圖,金閣老親手提筆寫下紀念乾明樓建成及時間,長卷圖被框裱掛在了乾明堂的一樓大正廳,

圖下放著一尊青銅大鼎,整個環境莊嚴肅穆,使人不自覺降低說話聲音。

乾明堂設有特殊的擴音裝置,就是人多也能聽得清楚,所有部門之中,最愛開會的就屬工部。

溫言組織開會,並不是自己說個不停,主要聽下屬們彙報負責的各種項目進度。

沒過多久,內閣召開全體會議,五品以上文官全部參加。

可以同時容納近千人的乾明堂,內設有銅管體,牆上頂上都有開出銅製的喇叭花。隻要對準拳頭大的銅管體講話,聲音會擴散到各處。

內閣六位大人麵前,分彆有安裝在桌上的銅小管,延伸在桌底下到各處。

再加上會議廳是由特殊材料建製,保證講話人的聲音可以被清晰聽到。

內閣彙集了一些問題,重點講現在官員們辦事效率不高的問題,以及將頒布的措施。

三個時辰的大會議,六位內閣大人輪流講話,溫言走出來的時候,頭脹脹,傅明庭也是深呼吸,過了一會兒兩人緩和過來。

現在天已經黑了,溫言和傅明庭一起回去吃晚膳,今日周潯之和閣老們有飯局,她不用太早回去。

天漸冷,溫言和傅明庭吃上了第一頓銅鍋,儘興涮肉,明日休沐,就是吃得久了也無妨。

新鮮羊羔肉,才放下去,沒多久就變色,蘸上醬料,嫩口,溫言一連吃了好幾片,突然想起來,

“你府上的那個啞巴花匠,借我用用,我爹的那株芍藥也不知怎麼的,就是一直掉葉子。”

“那株少見的黃芍藥?”

“是啊,葉子快掉禿了,花匠一點辦法都沒有。”

“那明日我讓他過來,彆讓小雲離開你。”

“嗯,那我明日午膳來這裡。”

“你夫君現在沒意見了?”

“你彆說得他們好像不講理。”

傅明庭意味不明哼笑,溫言搖頭,她成親後,其實周潯之和謝雲並沒有像以前嚴管她,正常的情況下,他們並不會多問。

夫妻間有著信任,不會再做讓對方為難的事。

溫言維護她的夫君,傅明庭不再繼續這個話題,氣氛有冷了下來,溫言摸了摸鼻子,她感覺傅明庭有些生氣,但具體生氣什麼,她又有些迷惘。

熱騰的白色霧氣隔在兩人之間,往上彌漫消散,傅明庭的眼微微垂,筷子隻夾羊羔肉,其他什麼也不吃。

溫言看著他,嘴中也沒了滋味。

一碗摻了小米的米飯,放在傅明庭的麵前,

“不要空腹隻吃肉,傷身。”

“不用你管。”

“你不要任性,吃一點。”

傅明庭移開飯碗,依舊繃著臉隻涮肉吃,溫言給撈了個他喜歡的豆腐丸子,他一碰不碰,固執的隻吃羊羔肉,溫言無奈,

“你生什麼氣嘛。”

“我沒生氣啊。”

溫言心裡默念,都這樣了還說沒生氣,她起身,鍥而不舍的飯碗再移過去,

“就吃幾口。”

而後又夾了其他菜,

“這蛋餃不錯,嘗嘗。”

傅明庭盯著她,唇不悅微微上翹,半晌後把飯接過去,溫言這才覺得肉有滋味了起來。

溫言回到周府的時候,周潯之還未回來,她沐浴泡在澡池中,身體的疲倦,在熱水中漸漸消除。

她閉上眼後靠在池壁上,就在今晚,她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傅明庭的壞情緒與她有關。

可她給不了回應。

溫言把熱巾蓋在了臉上,她懊惱自己的遲鈍,現在若是勸他回頭說謝謝,會更傷他心。

傅宅,傅明庭坐在燈下,手裡拿著的書,一個字也看不進去,玉秀溫潤的臉上,有一片陰影,長睫許久才眨一次。

良久後,他取下掛著的劍,走去暗影浮動的竹林,淩厲劍勢平去他心中的酸澀。

月下,壓抑感情的人,揮劍宣泄,周邊的竹子被砍倒了一小片,可他隻覺還不夠,他無法停下來。

隻要停下來,他就會去想她此時會在做什麼,是不是在周潯之的懷裡,隻是想一想,他就覺得心口酸疼碰不得。

同時他又覺得自己很懦弱,連宣出口都做不到。

滄浪亭下,溫言站在那裡,寒風吹起發,落到了麵頰鼻上,她一動不動站著,雙眼望著揮出一劍又一劍的人,來時想說的淺薄話,忘了。

溫言回去了,無論說什麼都不合適。

直到夜深,傅明庭才停下汗流不停的身體,他經過滄浪亭,看到石燈亮著,停在了原地,

“彩娥,誰來過。”

彩娥動了動唇,小聲道,

“沒有誰。”

“彩娥!”

傅明庭提高了音量,彩娥低下頭,

“是溫大人。”

“她回來是有什麼事?急嗎,怎麼不叫我?”

傅明庭以為溫言回來是有事情,彩娥的聲音很輕,卻是一下子讓他白了臉,

“少爺,溫大人怕是知道了,她在這裡站了許久,一句話也不說。”

傅明庭心慌了起來,她察覺到了,那會不會疏遠他。

幾乎是下意識的,他拔腿就去了周府,等來到周府門外,他才清醒過來自己在做什麼。

在傅明庭轉身要離開時,看到了對麵走路回來的溫言,女護衛不遠不近的跟在她身後。

溫言驚訝的看著在此處的傅明庭,上前去問,

“你怎麼來了?”

傅明庭仔細的觀察她,見她不看他眼,心沉到了穀底,手指冰涼,唇張開,卻是發不出聲音。

溫言朝他笑笑,語氣一如之前,

“我就是忘了東西回來拿,沒有要緊的事。”

傅明庭抿緊了唇,目光沉甸甸,隻說了句好,便翻身上馬離開了。

龍躍雲不解問溫言,

“大人,傅大人這是怎麼了,氣息很不穩。”

“不要說在這裡見過他。”

“是,大人。”

龍躍雲去叩門環,很快就有門仆來開門迎溫言進去。

溫言問下人,得知周潯之還未回來,她派人去找他。

下人回來後,惴惴不安的告訴溫言,飯局早散了,周潯之被召進了宮。

溫言先睡下,原本是心緒不寧的,可摸著手上戒指,心漸漸平靜下來,她擔心蕭羽蓁的事情敗露。

外頭由黑變暗,似乎也隻是過了一會兒,周潯之進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溫言沒能睡著,聽見動靜就坐了起來,

“潯之,怎麼回來這麼晚?”

周潯之轉過頭去,見她隻探出了個腦袋,笑道,

“是邊關告急,彆擔心。”

溫言放下心裡石頭,躺倒下去,困倦的睜不開眼了。

等周潯之也上床休息,見到她已經睡沉,剛才輕鬆的神色消失,邊關告急,女帝卻是要一意孤行用東北軍。

而沈衍,要掛帥東征。

這觸犯了許多人的利益,都不願意見到東北軍崛起,奈何女帝卻是態度堅決。

休沐日這天,溫言隻在醒來時看到了周潯之,他今日都在書房見客。

溫言知道了他昨夜回來晚的原因,女帝執意要沈衍帶兵東征,而重臣們都不同意。

她去溫府,燕人花匠已經在等了,他長得平凡,名字卻是好聽,明霽。

溫言帶著他去往父母的院子,一路上,宴棠舟低頭斂目,用餘光去看女護衛,她跟在他身後。

一株掉葉嚴重的芍藥,宴棠舟蹲下來去檢查,他一手的好花藝,是來自他的母後,自小就見她親手培種,兒時還調皮不肯早睡的時候,她會講花草經催他入睡。

後宮多寂寞,他母親花下許多精力,在此藝上有著獨特的手法。

宴棠舟看過根須和莖葉後,在紙上寫下病因,養分過多,根裡頭快爛了。

“明霽,救活它,這株芍藥是我爹的心愛物。”

溫言也蹲了下來,沒點貴人派頭,看著花匠治療病芍藥。

宴棠舟在換土,沒有工具,雙手全是泥濘,溫言看得皺眉,心下在想大鏟子能鏟東西,那做些小鏟子,就能代替雙手挖土。

宴棠舟想她離開,龍躍雲站在他身後,壓力很大。

他故意把土飛濺到她衣上,哪知,她並不在意,眼中映著芍藥,神色傷感。

宴棠舟暗暗幸災她失去親人,當初侵略燕國,害苦了多少人。

他手裡動作不停,但心下開小差,一不小心,手指被根莖劃去,有血珠冒出,溫言沒有叫停,他也沒有停。

剪去營養過剩要腐爛的根須後,重新填上乾燥土,一遍水澆下,宴棠舟站在了一邊,等候其他吩咐。

溫言問他想要什麼賞,他搖頭。

溫言帶著花匠回到傅宅,讓彩娥給他加月銀,由她支付,彩娥卻是說傅明庭已經吩咐過了,給花匠提高月銀。

傅明庭什麼都替她想好去做了,溫言突然的耳根子燒起來。

彩娥看著她往傅明庭書房方向走,又停下轉身回去,接著再掉頭走,來來回回了好幾遍,彩娥都跟著躊躇起來。

“你在乾嘛,小雞轉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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