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現傅明庭的笑聲,溫言突然抬頭,尷尬自己這副樣子被看去,但她在他麵前丟臉次數也不少了,破罐子破摔,
“餓死了,等你出來這麼慢。”
“你可真是會怪罪人。”
“跟你學的。”
“少來賴我身上。”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去花廳,身後彩娥舒了一口氣,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剛才緊張。
餐桌上,溫言在吃豬蹄,她不愛吃燉爛的,喜歡乾汁有嚼勁的。
傅明庭不愛此物,留給溫言獨享。
“陛下對蕭羽蓁是真情深,東北軍居然還有重振的一天。”
“她福氣不淺。”
“你這話我聽著怎麼這麼怪。”
被天子偏執愛上的福氣,蕭羽蓁恐怕並不想要。
“沈衍掛帥,陛下這愛屋及烏的癡情,真叫人感動。”
傅明庭說著感動,麵上全是諷刺,不敬的話,兩人私下裡沒少說。
“他若是東征,三位殿下恐怕夜不能寐。”
“宗室繼位,陛下腦子應該不至於到這種地步吧。”
“難說,愛火難消,補償起來說不準就把龍椅給了。”
“那場麵可好看了。”
“說來也奇怪,每一屆天家,都會有大熱鬨。”
“要不怎麼說是天家,豈是我等望及的。”
“亂,真亂。”
“水渾我們才好啊。”
溫言吃了三個豬蹄,還不夠要去夾,被傅明庭筷子打手,
“還吃。”
“這一盤子呢,不吃多浪費。”
“吃這麼油膩,三塊夠多了。”
“你連我吃都要管,反了天了。”
“喲,你還是我的天了。”
傅明庭挑眉,一派要她說道模樣。
溫言氣勢直墜,聽話筷子夾彆的吃,哪家主有她窩囊。
傅明庭唇角勾起笑,就是知道他心意,也休想翻身。
一直被傅明庭拿捏在手心裡的溫言,飯後乖乖去他書房,他挑出一本書,溫言臉上就苦一分,這年紀了還要繼續跟著他讀書。
餘光看到溫言苦大仇深的臉,傅明庭好心情的手指劃動,容書豐富,高到頂的書架,需要梯子拿,他站在高處,溫言扶住梯子,抬頭望著。
修長的手指抽出一本微微泛黃的書籍,傅明庭低頭去,與下方的目光撞在一起,看到人把眼珠移到邊邊去,轉移視線,他下梯的時候,不小心踩空一格,人滑了下去,有焦急的聲音,
“你小心啊,有沒有事!”
溫言仰起的臉上透著擔心,見傅明庭又往上走,
“哎呀,你快點下來,讓彆人拿吧,彆摔了!”
傅明庭就當沒聽見,手指跳動的劃過一本本書籍。
溫言的視線,沒有再離開他。
誰也沒有提去挑破,隻是,溫言不自在的次數多了起來,不是耳根紅,就是手腳不知道該怎麼放。
傅明庭每每看到她窘的模樣,麵上不顯但心中抑製不住愉悅,她意識到了他的感情,在無措。
終於,她不再無知無覺。
朝堂上,沒人覺得軍紀嚴明,作戰能力強的東北軍被重新啟用是件好事,威脅到了其他軍。
大閱兵時,軍與軍之間的差距被看到,東北軍突出的軍事行動能力,叫人哪裡能放心。
好不容易不給糧不給器,叫他們野生自養,這多年來,其他軍的能力都在跟上來,現在又讓他們為國而戰,豈不是堵了其他軍的晉升路。
誰不知道,東北軍得軍功最多。
女帝自然知道底下這幫臣子心裡想的,她坐在龍椅上的目光,深幽寒冽。
反對的聲音太多,但女帝不想妥協,她不再模糊態度,而是明確就是要用東北軍。
議政殿內,文武百官麵上都帶著凝重,樞密院駁回女帝的旨意,於是要在朝堂上投票表決。
溫言的手裡有顆楊梅大小的珠子,殿內中央放了兩個顏色的箱子,黃色和紫色,分彆代表了讚同和否定意見,球的重量放進箱子內,有刻度標顯示。
黃為讚同天子,紫為讚同樞密院。
樞密院率先過去,全部投下反對票,武官們陸續走過去投票。
文官們望風而動,等待內閣的態度。
四對二的情況,讓人沒想到,周潯之和另外三位閣老看向投了讚同票的人,金閣老可以理解,但是孟閣老,叫人費解。
大領導們投出了票,尚書們也走過去投票,溫言沒有猶豫的放進紫箱,叫人驚奇的是,六個尚書,竟然隻有她和刑部尚書投了反對,事到此,其他人都皺起了眉,視線緊盯著還未投票的人。
沈棠投出讚同票,後頭跟著他的人,把票數拉平。
三位皇子皇女,全部投反對,他們帶動了一大波的反對票,緊接著,冷家父子二票讚同後,一隊列的人跟著投讚同。
看著刻度線位置,可以看到兩邊的球數高度接近,很難判斷。
溫言和傅明庭對視一眼,心裡都不妙,並沒有像剛才那樣一邊倒的情況發生。
眼瞧著讚同的球在堆高,大殿內的氣氛降到了冰點。
本該聽從內閣指示的柳家,反水,五票全部讚同。
最後的結果,黃色箱子的刻度線位置,高出紫色三條線,代表多了三票。
今日的早朝,時間格外長,散朝的時候,許多人還依舊站在一起交談,沒有離開。
溫言和傅明庭走在道上,
“柳家半路變節,太奇怪了。”
“大概,他們有了聯姻對象。”
“你這想法角度,會不會太離譜。”
“若是這聯姻對象可以不懼內閣呢。”
“不是吧!”
溫言吃驚的看著傅明庭,據她所知,孟閣老一直都沒有續弦。
這日後,謝雲和周潯之連著好幾日心情不好,溫言想了許久,把他們兩個約到溫府,給展示在秘密開發的一樣兵器。
雖然是夫妻,但是他們也不會知道對方所有的事情,溫言對火器著迷,一直都在秘密開發試驗。
推平空曠的草皮上,樹了十個靶子,一個匠人手中舉著一把類似長槍的東西,比槍杆寬,刀尖之下,有根通管。
“嘭!”
匠人拉下阻拴,從管口中冒出白煙,速度快到看不清是何物,隻見靶子被射穿了一個大洞。
周潯之和謝雲同時站了起來,臉上驚愕。
溫言吹了記口哨讚賞,匠人憨笑,
“大人,今日發揮很穩,嘿嘿嘿。”
“不錯不錯,再射一記瞧瞧。”
匠人摸管口,溫度降下,再次放入一顆黑色彈丸,舉托瞄準後拉栓,
“嘭!”
又一記靶子開花,溫言問,
“這次改了什麼?”
“硝石篩了兩遍,去掉大顆粒。”
溫言點頭,然後去看謝雲和周潯之,
“怎麼樣,若是有這物,東北軍不是那麼難以打敗吧。”
謝雲和周潯之沒回她,而是手去摸長槍杆,問匠人問題,溫言氣得一手拍一個背,然後去座椅上喝茶。
她的兩個夫君,對這新物有強烈的興趣,一個上午都在弄明白原理,拆開看內裡結構。
午膳,三人在溫府一起吃,兩個男人突然聊起了不如建立一支特殊隊,專門使用這項兵器,兩人說得起勁,溫言被冷落,不高興的大口吃飯,嘟囔混蛋。
她的嘟囔有被聽到,周潯之和謝雲停了下來,一個夾了塊排骨,一個夾了塊魚餅到溫言碗裡,接著兩人又說起想法來。
被背刺,東北軍振起,周潯之和謝雲要未雨綢繆,當初他們為了壓蕭羽蓁,做了許多事。
溫言把魚餅排骨吃下,問他們兩,
“下午看戲去不去。”
“你喜歡的那座戲樓我買下來了,你隨便去選位。”
“戲樓對麵新酒樓我開的,想吃什麼叫人給你送過去。”
溫言鼓了臉,成親後他們就再也不陪她去看戲了。
以前,溫言肯定會找傅明庭一起去,但現在,她不能這麼做了。
重新裝潢過的戲樓,改了名字,卿悅樓。
對麵的氣派新酒樓,叫寶愛樓。
人力車停在路邊,冷淩和傅餘分彆跳了下來,等前頭溫言付完車錢,兩人迫不及待的追逐跑進了卿悅樓。
環梯狀高的樓層,摒棄傳統模式,一層隻有龐大的戲台,二層開放式的散桌,三層全是包間。
每間包房裝飾都不一樣,兩個小孩的審美讓溫言頭疼,吵著要選五彩斑斕的一間包房,位置有些偏。
冷淩在地上打滾,傅餘抱著一根棒子不撒手,路過的一些戲客,都笑著看了好幾眼。
溫言也沒辦法,隻好同意選這間,管事立即命人把戲台的方向調整,麵朝轉移到溫言這間房。
幾個統一褐衣的小子們,出現在戲台前,拿工具擰開釘子,木快落下,露出裡頭的機關,手去搖把手調整。
來得早的戲客們,看得驚奇,這戲台還能轉。
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