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浩一口咬住璟軒不放,堅稱眼前這個“許文英”隻是林璟軒尋來汙蔑他們孫家的人,璟軒笑嗬嗬的聽著,許文英看著大放厥詞的孫浩也是一臉的不屑,連這樣的人都能過了鄉試成了天子門生,還真是天理何在。
上皇眯著眼睛,看向許文英:“你有什麼話說?”
許文英不慌不忙,他是事實勝於雄辯,也懶得和孫浩強辯,他先是把一乾物證,包括當年定親交換的信物等等呈了上來,而後又找出了當年的人證。
當年孫、許兩家結下娃娃親,知道的人並不多,但當初府衙裡的那些人可是有不少都知道消息的,隻是後來這些人有些卸任、有些轉行,大家都各奔東西去了,孫家也沒把這些無關緊要的人放在眼裡,哪裡想到許文英一心想著報仇,這麼多年明察暗訪,金鳳寨在綠林道上又有些名氣,查起事情來也很方便,還真叫他找到不少當年的知情之人。
不管最後孫家企圖殺人滅口這件事會不會得到證實,單單證明了這孫家小姐的確是曾和人訂過娃娃親,哪怕這人不是許文英,這孫家也犯了欺君之罪,要知道,當初孫家送女兒進京待選,可是隱瞞了這一些的。
隻這一項罪名壓下來,孫家就是死罪一條,因而當這些人證物證全都站在了許文英的那一邊,孫家這些人一個個都麵如紙色了,就連桓譯的臉色也鐵青得很。
這段時間孫家的人因為孫側妃的受寵而越發的不把桓謙的話放在心裡,桓謙自然是對此十分不滿,但這種不滿隻是他們自家的事,桓譯隨時都能略施小計,讓孫家人栽個不大不小的跟頭以示懲戒。
但這個時候爆出了孫家這一樣醜事,直指這位孫側妃的德行、名節,雖然首惡是孫家,但畢竟那是他們忠安王府的側妃,他們忠安王府的臉麵也被這件事給狠狠的掃到了地上,桓譯身為世子,與王府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此時哪裡能有好臉色。
更何況這件事還被排進了曲辭之中,在大庭廣眾之下演了出來,今日之後,全天下的人大概都會知道他們忠安王府的醜事,到時候……想到會震怒非常的父王,已經對忠安王府大事的影響,桓譯簡直不能想象這件事該如何善後。
原本這件事還有回轉的餘地,畢竟這許文英所出的證據也並不是無懈可擊,可對方占儘了先機,先是排了場大戲,先聲奪人,而上皇、皇帝又明顯是站在了林璟軒的這一邊,當下的情況,孫家還真是無力回天了。
如何能夠儘可能的降低忠安王府的損失,桓譯也頭疼得很,對於孫家人求救的眼神,他自然選擇視而不見了。
自打新皇即位以來,還沒有大開殺戒,這次孫家犯下了欺君之罪,最終孫家的一乾首惡被流放八千裡,家產全部抄沒充公,女眷也被貶入奴籍,由官家統一發賣不提。而當消息傳到忠安王府的時候,那位孫側妃也在當年晚上便懸梁自儘了。
孫家的事落下了帷幕,甄家眾人已經是驚弓之鳥了,前車之鑒就在麵前,他們甄家倒賣禦賜之物,可也是欺君的大罪,一時間甄家也是人心惶惶。
此時甄家大老爺終於明白事情若真有轉機,也隻能是在林璟軒的身上,孫家的悲慘下場還曆曆在目,他脾性再固執、不肯低頭,也不能拿甄府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性命,以及祖宗留下的產業來做賭注,甄大老爺終於低了頭,自己去找薛明義,又讓兒子甄士鳴去柳大公子柳伯韶那邊,父子二人雙管齊下,托人與林璟軒說情了。
薛明義可不敢打任何的包票,隻答應了會給璟軒遞話,柳伯韶那廂還好些,畢竟他姐姐是甄士鳴的妻子,若甄家獲罪欺君,那甄府的女眷自然也如孫府一樣,免不得被發賣奴籍,這可是柳大公子不願意看到的。
璟軒也的確是留出了時間給甄家最後的機會,甄家不同於孫家,相比孫家恨不得置璟軒於死地而後快,甄家大老爺對璟軒可還沒到這個地步,甄家和林家也沒撕破臉皮,這一番甄家的前程也因為璟軒的關係,在兩大巨頭那邊都等於堵上了一麵牆,到了這一步,璟軒的報複心也淡了不少,若甄大老爺眼下願意低頭,璟軒也不想趕儘殺絕。
至於打蛇不死的後果,璟軒想了想,那也要看甄家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璟軒坐等甄家人上門,還沒等來他們,倒先等來了桓譯,這位忠安王世子今兒在璟軒麵前,可是繃不住他那副禮賢下士的麵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