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2 / 2)

“不準你說這些喪氣的話,京中那麼多禦醫,我就不信有治不好的病,你就在這安心養病,不準你胡思亂想。”太後發了狠,立時便要從京中把禦醫都調過來。

周氏搖頭:“姨媽還記得吳熙麼?如今他就在這城中的善仁堂做大夫,連他都說隻能給我吊著命,換了誰來,大半也都是如此了吧。”

吳熙的父親當年便是宮中最頂尖的禦醫之一,太後自然也是知道的,聽了這話,太後不由得悲從中來,越發的麵色戚戚了,好容易旁邊人也跟著勸慰,璟軒也扶住母親,太後和周氏才紛紛止住了悲聲,周氏還勸慰太後道:

“姨媽不用為我擔心,我這人最不服輸的,便是命我也要跟它爭一爭。”

太後放心不下,執意要去善仁堂尋吳熙問個明白,剛好桓諶也有話想和周氏單獨說,便順水推舟,命人送太後去了隔壁的善仁堂,隨即將屋裡清場,隻留下了璟軒一個罷了。

麵對皇帝表哥,周氏麵上的悲色慢慢止住:“表哥,璟軒他……你都知道了?”

桓諶點了點頭:“如果不是被十弟發現,你就打算一直這麼瞞下去麼?當年我對太子哥哥如何你也是看在眼裡,你就這麼不相信我?”

周氏苦笑:“人都是會變的不是嗎?當年有多少人最初也是堅定的站在他的身邊,到了最後,又剩下幾個?皇位這麼誘人,我不敢賭,也不能賭,我和他隻這麼一個骨肉,我隻要璟軒好好的,旁的我都不求。”

桓諶看著表妹,心裡麵酸甜苦辣什麼滋味都有,不知該如何言說,隻能鄭重的說道:“不管彆人怎麼變,我對太子哥哥從來沒曾變過。你放心,不管之前你們吃過什麼苦,既然我知道了璟軒的存在,隻要我還在一天,我就會儘我所有護著他,給他想要的生活。”

周氏的眼裡迸發出了彆樣的光彩,她定定的看著桓諶,仿佛想要看出他的話裡是真心還是假意,但最終,桓諶的真誠和篤定說服了她。

“彆和母後說,她還不知道。她隻要知道,璟軒是你的兒子就夠了。”末了,桓諶還是叮囑了一句。

這一句便讓周氏越發的肯定了桓諶的真心,心底緊繃的那一根弦也終於輕鬆了很多。

正說話間,太後帶著吳熙回來了,桓諶止住了話頭,看向進門的吳熙,吳熙的身邊還跟著牛皮糖

似得桓謙,桓諶見了這個弟弟,不由得瞪了他一眼,這家夥真是有了吳熙就忘了所有,連南巡都能中途偷溜,真是膽大包天得很呐。

看著桓諶的表情,桓謙訕笑了一下,還是堅定不移的站在了自家吳熙的身邊,笑話,這麼多年他都以為沒指望了,好不容易現在吳熙被他纏得有些鬆動,現在他要是離開,豈不是前功儘棄了?

看著桓謙的模樣,桓諶心裡隻能歎氣了,說實在的,他真是挺羨慕這個弟弟的,如果他能有機會,他肯定也會放棄所有的不是嗎?這種感覺,他也再清楚不過了。

吳熙和桓諶的會麵短暫卻也互通了彼此的想法,麵對吳熙,桓諶並沒有隱瞞自己對待太子的那份感情,而吳熙向來是個心思通透的,當年他就隱隱有些察覺,隻因為太子與九皇子是血緣兄弟,因而他雖然有所疑惑卻還是沒有往偏裡去想,如今桓諶坦誠,他才發覺,原來當年自己的直覺是對的。

有了這一層關係,吳熙反倒對桓諶放下了不少心防,而桓諶也與他承諾:“如果璟軒不願意,我不會逼他做任何的事。但若有一天他想要得回他應該得到的一切,我雙手奉上絕不猶豫。”

在姑蘇又滯留了幾日,縱然太後和桓諶再不舍得璟軒,他們也到了必須回京的時候,而璟軒顯然並不願意一道入京,名不正言不順,太後和桓諶也想不出萬全的法子,太後不由得慨歎璟軒還是太小,若如今他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郎,她說什麼也得叫桓諶給他個龍禁尉的名頭,拘到京裡麵去,日日看著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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