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2 / 2)

趙家人一看到自家小公子竟然被人按在地上欺負成這個樣子,眼睛都氣紅了,趙家人可是彪悍得很,上去二話沒說,給賈赦和他那群幫凶一頓胖揍,他們下手倒是有分寸,沒有傷及這些人的性命,專門挑那肉厚發疼的地方狠揍,把賈赦打得哭爹喊娘。

這事兒鬨到衙門上,也是賈赦的不是。他當時可是當街欺負一個心智有問題的孩子,圍觀的百姓可不在少數,他們個個都看不過眼,當時不敢說什麼,後來見到大反轉,都在那兒拍手稱快,到了衙門上,人證可不在少數。

趙家在江南的風評一向很好,不同於讀書人看不慣當兵的大老粗,老百姓對於保家衛國又不騷擾百姓的趙家軍可是很有好感的,這個時候自然都站在了趙家這一邊,趙家小公子的意外曝光並沒有讓惡意湧向趙家,反倒是善良的老百姓們覺得趙家的小公子十分可憐,趙家出於保護自家小崽兒的想法隱瞞事實也是應該的。

賈赦還等著身為江南總督的妹夫給自己做主呢,哪知道林如海得了消息,特為的叮囑金陵這邊,一定要整治像賈赦這樣的紈絝,賈赦這下子又嘗到了板子的滋味,圍觀的群眾還在外頭一個勁兒的叫好,紛紛稱讚惡有惡報。

賈赦長這麼大的年紀,雖然不是第一次挨板子,卻是頭一遭在衙門裡麵被剝了小衣,當著外麵圍觀百姓這麼多人的麵前給按在地上打板子,疼是真疼,再加上羞憤欲死,賈赦這一次又大病了一場,對妹夫林如海恨得咬牙切齒之餘,膽子也徹底的被打沒了。

那些個登門想要攀關係的,看到林家絲毫沒有給賈赦麵子的時候,也都一個個的偃旗息鼓了。要不是林如海非常爽快的接納了賈寶玉做入室弟子,隻怕賈家這一次是徹底的被排擠出世家之外了。

“說起來,賈家的那個鳳凰蛋還是有幾分才學的,想當初他不是抓周抓了個胭脂麼,還以為是個酒色之徒呢,如今看來文文弱弱的,倒是不像。”王祁提到賈寶玉,忽的想起一件事,又對璟軒嘿嘿一笑。

“還有件關於那個寶玉的呢,聽人說,他第一次去林家的時候,因為是姻親,林夫人叫了林大姑娘和他見禮,那寶玉竟然當著眾人說‘這個妹妹我曾經見過’,雖說後來林大人說他不過是赤子之心無礙的,但打那之後,林夫人再不叫林大姑娘見他的麵兒了。”

哦?璟軒聽了嘴角一撇,他還沒說話,薛蟠倒是氣呼呼的開口了:“那個賈寶玉我倒是沒見過,不過就他老子和他娘的性子,想必他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薛蟠臉上了,柳湘蓮一皺眉:“怎麼,那個王夫人又在你母親那邊說什麼了不成?”

也難怪薛蟠和柳湘蓮對王夫人全無好感,這位薛太太的胞姐每次登門薛家之後,薛太太總會做出一些叫薛家父子滿心無奈的事兒,身為薛蟠的媳婦,五娘可沒少給薛太太收拾爛攤子,再加上薛太太至今對五娘和三娘兩個帶著偏見,每次三娘去薛家看妹子,回來也沒少跟柳湘蓮抱怨,因而柳湘蓮也對薛太太和王夫人這兩個的觀感一向不好。

薛蟠咬牙切齒:“她從前就挑唆我你娘對我媳婦橫挑鼻子豎挑眼的,橫豎我媳婦兒腰杆硬不在乎,就拿這個當笑話看了。她畢竟是我娘,媳婦說了,這是必要的孝順,橫豎在大事上,我媳婦拎得清。這一次她更過分,竟然跑來和我娘說起了她那個在宮裡麵做女史的女兒!璟軒你也知道,就是三年前秋闈的時候和我說過話的那個賈元春。”

璟軒聽他這麼一說,倒是有了些印象,當初皇後也是怕冒然行事引他反感,才找了這麼個沾親帶故的人在中間傳話,可惜皇後再多的想法也架不住嚴大姑娘折騰,最後這親事什麼的自然是無疾而終了。如今嚴大姑娘可當了北靜王妃了——老北靜王爺過世後,如今水溶已經正式從世子成了王爺,世子妃也成了王妃。

“王夫人把主意打到了宮裡頭?”這次連王祁都震驚了。

薛蟠點頭:“可不是麼,竟然想讓我娘幫她想個法子,人家可是說了,最好能叫賈大姑娘侍奉皇帝!”

薛蟠說到此,簡直是痛心疾首,人家王夫人這麼做,自然是想要女兒攀高枝,她沒有門路這才想著找她娘,也不知道他娘搭錯了哪根筋,人家賈家的大姑娘攀高枝,和他們薛家有什麼關係?偏那王夫人也不知道給他娘灌了什麼迷魂湯,他娘如今是鐵了心思要幫襯這麼個賈大姑娘,還叫他爹幫忙疏通門路。

疏通個屁!他們這些和皇家走的近的人家哪個不知道當今的脾氣,這麼多年才出了一個順嬪,哦不,那位故去之後已經被追封為貴妃了,追封恭順貴妃。那賈大姑娘在宮裡麵做女史這麼多年,皇帝若是有心,早就封了,哪裡還要等到現在?

偏道理和好話給薛太太翻來覆去說了個通透,薛太太卻是一個字都聽不進去的,固執的認定了以薛家如今和皇家的關係,想要讓元春被納入皇家,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這無理取鬨的程度,已經叫薛家父子都要中風了。

璟軒倒是抓住了薛蟠的話,追問道:“什麼叫最好能叫她侍奉皇帝?難道還有旁的要求不成?”

薛蟠歎了口氣:“可不是麼,人家說了,最好能侍奉皇帝,如果不成,能進忠順王府或者是忠平王府也是好的。”

這話說完,站在不遠處的桓謙整個臉都黑了,討好的看著旁邊的吳熙,賭咒發誓:“我連這個什麼女史的麵兒都沒見過,和我無關!”

桓謙和吳熙兩個剛剛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這邊,見他們小兄弟幾個說話說得正開懷,便沒有過來打招呼,反倒是桓謙站在不遠不近的地方聽他們說話聽得津津有味的。哪想到卻平地中箭了呢?這才忙不迭的像自家心上人表忠心。

吳熙不置可否的瞥了他一樣,沒有賈元春,也總歸是有彆人,忠平王妃的位子,不知道多少人惦記著呢。想到這兒,吳熙被自己心裡麵升騰出的怒意嚇了一跳,他明明隻是把桓謙當成長不大的小孩子來看的,這麼多年對方的糾纏,他不過就是抱著無奈的態度等著他自己想明白而後放棄,怎麼今兒聽到這樣的消息,他心裡麵生出來的念頭不是鬆了口氣或者是釋然,反倒——反倒是氣惱?

吳熙被自己的反應嚇了一跳,當下臉色也變了,把桓謙嚇得越發賭咒發誓表忠心,心裡麵把賈元春和王夫人給恨上了。你們母女兩個想攀高枝,沒事兒那我做什麼筏子!

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桓謙傻乎乎的還沒發現吳熙這樣的態度代表了什麼,璟軒倒是和魏臻交換了一下眼色,這麼多年過去了,看著桓謙和吳先生兩個一個追纏一個跑的,他們作為旁觀者早就看出些門道了。萬事俱備隻欠東風,說不準賈元春的事兒今次就是那個東風呢。

薛蟠已經目瞪口呆了,他不過就是隨口一說和璟軒抱怨一下,哪想到竟被忠平王爺給聽了個正著呢?這下可壞了,惹了□□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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