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盛一刻都不能想象,失去自由的他,今後窒息般的生活。
江姨隻是想找個人能來看著他。
愚蠢的丫頭還把人家當成救命恩人。
必須得好好談談
可是當看見鬱小夏憋得通紅的臉頰和緊張到無處安放的雙手,傅盛竟然什麼都沒有說。
居然會心軟。
連他自己都不相信。
放學,鬱小夏書包剛收拾了一半,就聞到一股薄荷味。
平心而言,鬱小夏以前很喜歡薄荷的。
初中時候,同學還送給她一株薄荷,結果隻是放在水裡,就能發好大一盆。薄荷的生命力頑強,香氣宜人,葉子又漂亮。
鬱小夏覺得,她就像薄荷一樣,即使無人問津,也要獨自茂盛。
可是現在,薄荷成了傅盛的代言。
鬱小夏不明白傅盛身上怎麼會總帶著這種清香,雖然毫不濃鬱,更不讓人討厭。
但是鬱小夏現在,有些怕這種味道。
修長的手指敲了敲鬱小夏的桌子“車裡等你,動作快點。”
鬱小夏頭皮發麻
雷立峰也還沒走,靈敏地嗅到一股不尋常的信息。隻是傅盛還在他就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等傅盛斜背著包的高挺身影消失在餘暉中,雷立峰立刻抓住鬱小夏“什麼情況盛哥說在車裡等你”
“呃”鬱小夏語結。
她怎麼知道什麼情況。
你家盛哥一會兒一個情況,你不知道嗎。
雷立峰盯著鬱小夏仔細瞅了瞅,忽然覺得茅塞頓開“哦,我說怎麼一開始就看小同桌眼熟呢。你不就是那天接盛哥出來時候的那個”
“不好意思,我先走了。”
鬱小夏先溜為快。與其留在這裡被雷立峰八卦,不如跟傅盛正麵剛一剛。
嗯握拳鬱小夏自己給自己打氣,下樓梯的速度都快了一倍。
臨到車前,鬱小夏已經在腦中過了幾十遍心靈雞湯。
伸頭一刀縮頭一刀。
早死早超生。
眾生皆平等,憑什麼要怕他。
鬱小夏深吸一口氣,拉開車門。
一個上車的動作,被鬱小夏搞出革命烈士就義前與親友訣彆的悲壯既視感。
傅盛奇怪地看了鬱小夏一眼。
他耳朵上掛著耳機,繼續聽著悠閒的音樂。
鬱小夏端端正正地坐好,緊緊地靠著車座窗戶。背過臉去,裝作隨心所欲地看風景,腦子中繼續思量戰鬥策略。
也不知道是坐姿不好還是腰挺得太直了,鬱小夏居然坐得腰痛腿酸腳麻。
快過十字路口的時候,車流量變得越來越大,終於堵車了。
車停了下來,車內變得比剛才還要安靜。
同樣的時間,你坐在車裡麵,車子是行駛的還是停止的,給你的時間感覺會截然不同。坐在堵車不動的車裡裡麵,絕對是度日如年。坐在堵車不動的車裡,傅盛的旁邊,絕對是度秒如年。
這下子,還不如剛才一直開車的時候呢。
鬱小夏如坐針氈。
“嗬”
傅盛真沒忍住笑。
本來他一直帶著耳機,壓著帽簷,忍住不想笑這個傻丫頭。可是她在車上蚯蚓一樣扭來扭曲,一會恨不得把座椅掀掉,一會又巴不得能長翅膀下車飛回家的模樣,實在讓傅盛忍不住。
“真沒忍住,不好意思。”傅盛笑意盎然。
可他居然道歉了
鬱小夏很尬。
傅盛道歉,真可怕。就好像一個習慣了頤指氣使的霸道總裁,突然有一天深情款款地對基層小員工溫柔地說辛苦了彆太累一樣。
“你笑什麼”鬱小夏突然很想知道。
是什麼原因能讓從來都沒好臉色對她的傅盛笑成現在這樣。
她很可笑嗎
在那之後,傅盛又非常誇張地笑了一次。直到車子開進傅家車庫,鬱小夏也扯動嘴角的力氣都沒有。
天知道傅盛問了她什麼。
“小矮人,沒跟我同桌,是不是失落感很重路上這麼傷感煎熬。”
惡魔般的傅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