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了。
他那麼好,跟彆的男人都不一樣。
*
回到房間的傅盛仰麵躺在床上,摸著滾燙發熱的額頭,壓抑住喉間的嘶鳴。
三兩下脫掉睡袍,裡麵是一條剛換的男士黑色內/褲。他像一個被入侵的勇士,卻在最應該馳騁的戰場上做了逃兵。
偏偏那個誘惑他的女人,本著純情,還假裝勾引。半夜穿著睡裙,在他撩火欲焚的時候出來晃悠。
他就那麼好嗎?
跟彆的男人不一樣?
就不怕他進去做點什麼。
深夜留門,傻透了。
*
“美女來了,老公快接電話!美女來了,老公快接電話!”
雷立峰的好夢是被一陣**透頂的電話鈴聲吵醒的。
被窩裡麵伸出一根粗短的胳膊,對準聽筒粗著嗓子罵:“趙傑明你再偷偷換我鈴聲,晚自習上廁所怕黑,老子再也不陪你了!”
“少廢話,洗把臉出來,接我去考場。”
聽筒裡傳來一個清冽的男音,雷立峰徹底從夢遊中驚醒,一個鯉魚挺,看了下鬨鐘:“盛哥,你整哪一出?你不是在七中考嗎?我在四中啊,咱兩不順路。”
“所以提前喊你起床,先過來接我去七中。”
傅盛擠著牙膏,目光瞥向回廊深處鬱小夏的房間。
房門緊閉,小姑娘睡得正香。
才五點鐘。
“不是,你不是和小同桌一個考點?專車接送,小白兔陪著,可把我羨慕壞了。不像我,老媽讓我磨練,給我配個電驢磨練。”
“六點一刻,你騎著電驢應該能到我家門口。”
收線,忙音。
雷立峰抹了把臉:靠,這是做夢呢還是真的?
傅盛輕輕地吐出漱口水,清水擦了擦臉,又向回廊裡望了一眼,唇角微揚。
考個期末考,就緊張成這樣,這會兒睡得倒香。
要是待會兒同車同路去考場,指不定卷子上能忘記寫名字。
出息。
傅盛漫不經心地回房換衣,利落地拽掉寬大鬆弛的睡衣,露出紋理分明的肌肉,小T恤一套,身材緊繃硬實。
外套輕轉上身,嘩地一身半拉合拉鏈,傅盛的動作突然停在一半。
這玩意,這舉動是叫‘體貼’嗎?
一會兒,要坐在雷立峰小電驢後座上的?
開國際大玩笑。
小丫頭,還得起嗎?
*
七中校門口,鬱小夏從李師傅的車上下來,四處張望了下,沒有見到傅盛。
本以為今天理所當然跟傅盛一起坐車到七中考試,沒想到早晨李師傅卻說傅盛跟彆人一起,讓他先送她來。
真是善良的天意。
算是穩定發揮,至少沒有因為情緒影響到自己。做完最後一道化學題計算題,鬱小夏又反複檢查了整整三遍,在鈴聲結束的最後一秒才放下筆,安心交卷。
想不到高一上學期,這麼快就結束了。
人群熙熙攘攘的全向一個方向湧,卻不是校門口。考完一身輕鬆,鬱小夏也好奇地跟著人流走。
原來是操場,好幾個男生在打球。
鬱小夏簡單地看了一眼,就被一個高大的身影吸引住。
他太顯眼了。即使在外校,這個相比三中要小很多也簡陋很多的小場地,他的奪目光彩卻絲毫未削減一分。
傅盛和幾個男生正在球場上恣意奔跑,搶籃投射,每一個動作都乾脆利落,弧線完美。
周圍少不了圍了裡外幾層的小姑娘,嘰嘰喳喳興奮不已。
“下半場你說誰會贏。”
“還用問,當然是傅盛。”
身旁的兩個女生隨意地閒聊,滿臉小驕傲。
“你們認識傅盛?”鬱小夏忍不住脫口而出。
那兩個女孩子頭也沒回,眼睛不離場地地答了一句:“傅盛,我們七中以前的男神,誰不知道。”
鬱小夏看那兩個小姑娘脖子上也掛著準考證,看來也是高一的。卻裝得老氣橫秋的樣子,不禁莞爾。
不過側目回看球場上的少年,鬱小夏完全可以體會姑娘們的心情。
籃球就像是他身體的一部分,絕對地服從他的控製。他隨意地一個運轉,球體便劃破長空,直中藍框,迎來陣陣尖叫聲。
他的身姿隨著運動,在夕陽下被拉長。
“喂,你看,王啟雪竟然也提前交卷出來看傅盛打球。”
剛才那個女孩向西北角的一個角落一指,另外一個女孩隨即應和:“是哦,那邊一直站著一個女孩我知道,沒想到是她啊。難得,好學生竟然提前交卷了,傅神的魅力就是無窮。”
王啟雪?
鬱小夏心頭微震,順著她們的指向望去,卻隻看見了一抹背影。
那個女孩走了,不曉得是不是因為看見有人指著她議論。
那個個瘦弱矮小的女孩,齊肩短發,跟鬱小夏想象中的樣子毫不一樣。
她為什麼之前會給自己送筆記本,說感謝的話語?
鬱小夏連忙追上去,可跑到跟前,早已沒有那女孩的身影。
“你看,站在傅盛旁邊的那女孩是王啟雪嗎?”
周遭不乏又出現議論聲。
“是的,我見過她畢業照片。”
“哦,原來長得這樣,跟我想得一點都不一樣。”
“彆被外表迷惑了。就是那個女孩,中考害得傅盛實驗缺考,體育缺考,不然的話,怎麼可能沒來我們一中上。”
“也是,最毒純情狐狸精。”
原來王啟雪繞道前麵去找傅盛,難怪鬱小夏找不到她。
靠近兩人的時候,鬱小夏隱約聽見女孩細細的嗓音:“謝謝。”
女孩轉身離去,並沒有注意到背後一步多遠的鬱小夏。
傅盛卻看見了她:“考完了?”
“她為什麼說謝謝?”
“她呀,”傅盛不經意地回身望了一眼:“一個考場的,考試時候借過鉛筆塗答題卡。”
“哦。”
他不知道人群中議論紛紛。
他以為她不知道王啟雪的相貌。
原以為已經很近了,卻一瞬間被打回十萬八千裡。
與傅盛之前間隔的銀河係,遙不可及的距離也許從來都沒有縮短過。
他從未靠近。
“你乾嘛啊。”
鬱小夏的背影越來越遠。
傅盛單手把球傳走,提起放在地上的書包追上。
“我等你半節課,你不能等我五分鐘。”
前麵的姑娘頭也不回地加快步伐,倔強執著。
“鬱小夏!”
傅盛的喊聲向投進大海中的石子,沉得深不見底。
“算你膽子大,就忍你這一次,知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