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十九章(1 / 2)

漁船都很輕便,中間空隙又寬闊,這些人為了能在船上玩的開心,便在每條船中間放置了張四角矮茶幾,團團坐一圈吃酒打牌笑鬨,一艘船上六到八個,烏壓壓一堆人戳在河中間,光著膀子衣裳不整的,眼帶淫邪口舌不乾淨的,更有看見女人就扭臀頂垮的,口哨怪叫聲四起,難怪黃姍姍看了害怕,臉色發白,身體發抖。

言汐比之黃姍姍高了一頭,人又帶著輕熟風,加之常年練武身形挺拔,自有一股子颯爽嫵媚,那韻味不是黃姍姍這種黃毛丫頭能比的,而對於船上的這些糙漢子,他們自是更加偏愛成熟有味道的女人,所以當言汐出現時,幾乎所有人都停了手裡的牌,一個個都往言汐身上掃射,眼神自是不帶好意,身體動作也越加下-流放縱。

韓時熙被這些人早氣過一回,此時見他們如此舉止,更加看不下去,側了身體就想將言汐擋在身後,結果言汐偏往旁邊移了一步,將黃姍姍推他身後擋著。

言汐的大方坦然不僅韓時熙愣了,就連船上那群人也愣了,可愣過之後隨之而來的是更加嘈雜的起哄聲,鼓噪連成一片。

這些人成群結夥用這樣的方式不知調戲氣哭過多少女人,在他們的心裡漂亮女人即使得不到,能調笑戲弄一番也是賺的,因此每遇有漂亮女人路過,這幾乎就是他們的保留娛樂項目,並肆無忌憚的越發囂張樂此不疲。

言汐這樣的,更加挑起了他們的征服欲,一浪高過一浪的口哨和喧鬨讓隨同而來的沈河工不僅臉色黑如鍋底心口更是氣的此起彼伏,一張胖臉上的褶子都層層疊疊的開始發抖。

韓時熙自也好不到哪去。

所以當言汐彎腰撿石子,平靜的甩手扔出去時,他們都沒反應過來。

石子扔的輕便,但所挾帶的尖嘯聲如利箭一樣,穿過人群直擊中一條船上的矮茶幾,矮幾上的啤酒瓶應聲爆裂,炸出一聲砰的巨響,喧嘩的笑鬨聲也隨即應聲而斷,所有人的眼睛嗖一下全往炸開花的地方看了過去。

場麵瞬間就靜了。

言汐麵不改色的拍了拍手,站在河道邊迎風而立,漂亮的眼睛淡然又冷肅,臉上卻撒出個笑模樣,紅豔豔的嘴唇微微撥動,輕聲吐出幾個字,“再笑一個試試?”

離的近的幾條船上的漢子不僅聽見了言汐的話音也看清了言汐臉上的笑,危機意識讓他們下意識的就收斂了調笑的聲息,但離的遠的就隻看見言汐笑卻沒聽見被風吹散了的音,一個個被漂亮女人笑迷了眼暈昏了頭,接二連三的開始有人站到船舷上起哄招手,嗷嗷聲四起,場麵聲勢漸漸趨回至前番熱鬨,口哨聲再次響起。

言汐臉上微笑逐漸擴大,眼神穿梭在各條船艘之間,然後歪了腦袋頗為無奈的歎息,“為什麼這些人總愛挑戰我的底線?是因為我是女人,還是因為我好看啊~”

韓時熙站她邊上清清楚楚的看見了她每一個細微表情動作,此時腦袋裡閃屏一樣的回放著她紅唇輕啟吐字威脅人的笑顏,那樣凶殘又那樣具有致命吸引力,他感覺後背有些燥熱。

“因為你……因為你好看,也因為你是女人。”韓時熙低垂著眼簾躲開鏡頭的照攝,輕聲回道。

言汐不防他會接話,歪著的腦袋頓了下,然後抿著嘴唇噘起一個微小的弧度,眼睛亦得意的眯成了一條縫,跟著輕點了下下巴,肯定了他的說法,“你說的對,我也是這樣認為的。”

她這般旁若無人的無視掉了船艘上漢子們的調戲,激的那些人雄、性、激素迸發,誓要鼓噪出更大的聲息來吸引到她的注視,於是敲船舷的、敲酒瓶子的、拍大腿的不一而足,聲浪竟比前番還要高還要強。

沈河工已經氣的罵不出聲了,跳著腳的在河道邊走來走去,一臉的怒氣無處發泄,腳踩著被衝上河岸的碎石子,手指點著那些越來越不像話的船上人,嘴裡就隻來回叨叨著:“無賴,一群潑皮小憋三,一幫子禍害社會渣子,一……”

“舅,你咋啦?咋氣成這樣了?這些人是咋回事?”

沈河工咽下了接下來的咒罵,瞪著眼睛望向來人,“誰叫你來的?回去,這沒你什麼事!”

來人委屈兮兮的搓著手,一臉的可憐相,“舅,你彆為難我啊,你也知道我大師兄的拳頭,我這要是啥事沒搞清楚的就回去了,我就得挨揍,而且,這不是,這不是……我大師兄他擔心你麼!”

其實是他大師兄想知道小師叔到這裡來的任務,如果能幫就偷偷的幫一幫。

結果他偷摸著跟後頭來了,看見的卻是他小師叔出手拿石子扔酒瓶子的壯舉,那一手準頭連他大師兄都沒有,當即看的兩眼放光,乾脆也不隱藏了,彎著腰一路貓著身子就偷跑到了沈河工身邊。

沈河工拿他沒辦法,知道這個最小的弟子隻有聽訓的份,於是隻得遮遮掩掩道:“沒什麼事,就是一幫子閒漢來這裡吃酒鬨事,你讓你大師兄放心,我已經報警了,警察一會就到,你讓他安心呆著,這裡用不上他。”

沈河工唯一的軟肋就是這個外甥,他不想讓這個事情把他外甥卷進去,因此更極力的想要撇開他瞞著他。

如果這會來的是那年紀稍長的師弟,興許也就被他勸回去了,但這來的偏就是個臉皮厚的機靈鬼,他才不會被人三言兩語給糊弄走,況且他現在心裡老激動了,一心想著找個什麼借口好在不惹人懷疑的情況下接近他小師叔,隨便討兩分親密度。

他大師伯說了,小師叔當年是懷著極大的怨憤委屈離開的,走前還被他打了一頓,後來才知道是誤會,可等再去找人時已經找不見人了。

如今一彆多年,如果他們猛然上前認親,得到一頓打都是輕的,解鈴還須係鈴人,一切要等大師伯回來再說。

所以,他們如今能做的,就是在小師叔麵前刷好感,刷個能好好說話好好溝通的時間差。

沈河工見趕不走他,就有些著急,一腳邁出砰一聲就踢到了個小石子,腳尖立時就麻了,他咬牙咧嘴的彎腰捂腳坐到了河道上,這下可把那小師弟嚇壞了,忙跑過來扶他,“舅,你沒事吧?你咋這著急,有啥事你告訴我,我給你辦去。”

沈河工點著他,指著他來的路繼續攆他,“你回去看著你大師兄,彆讓他往這邊來。”

“哦哦,好的好的我知道了,你放心,我大師兄手傷著,他不會來的。”

嘴上說著話,眼睛早不知瞟到哪去了,沈河工看他心神不寧的樣子,氣的抬手抽了他一巴掌,“我跟你說話聽見沒有?你回去,彆瞎摻和事。”

“舅,你看這些人真是太不像話了,怎麼能對一個姑娘說那些下作的調戲語和讓人沒眼看的小動作,舅,我去幫幫她。”說完不等沈河工開口,他人一溜煙的跳起來就往言汐那邊去了,兩隻手裡趁著沈河工不注意時將他腳下的碎石子捏了好幾塊在手裡。

他跑的迅速,沈河工抓都沒來得及抓就眼睜睜望著人到了言汐身邊,然後和姓黃的那個小丫頭撞到了一起。

黃姍姍躲在韓時熙身後看了全程,這次因為身邊站著兩個哥哥姐姐,她倒也沒有一開始時那麼驚惶,雖然仍舊害怕,但不會腿軟到站不直,及至叫囂聲再起,她還有膽量探頭往河道中間望,想看看是哪個傻大膽出頭不要命的惹她言言姐。

及至她被人撞上時,她才發現自己竟不知不覺脫了隊,居然離了言汐身邊有兩米遠的距離,但也是這個時候她才看清了那些本來坐著不顯,此時全都一哄而起站起來的人影竟有百人之多,當即嚇的腿都軟了。

於是,一個沒防備,一個不當心,兩人滾做了一團。

言汐被身邊的動靜吸引,轉了目光望過去,發現竟是老熟人,於是失笑道:“你怎麼跑這邊來了?怎麼?是特地來碰瓷的?”說著眼神揶揄的望著堪堪從地上爬起來的黃姍姍樂。

老熟人望著她眼神討好,舉動間更是小心翼翼,一邊把被他撞倒的黃姍姍扶起來,一邊拍著自己沾滿灰的衣服,又臊又不好意思的囁嚅著自我介紹,“我叫劉方,音同流芳百世的那個劉方,你叫我小劉小方都可以,小……呃,小姐姐,你好厲害,你比我大師兄還厲害。”

劉方心裡阿彌陀佛,希望大師兄不會因為他擅自給自己提輩份再打他一頓,實在是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乾脆叫了個不得罪人的稱呼,還顯得親近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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