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五十八章(2 / 2)

她想安穩過日子的話,還是不要知道那麼多才好。

嫉妒讓人扭曲,言汐不想讓自己落到人憎鬼厭的地步。

說懦弱也好,膽怯也罷,提前撞上柴令是言汐計劃外的變數,她還沒有將心態調適好,索性消極抵抗了。

朱進領著師兄弟兩人走到言汐身邊,再次開口試圖引導言汐開口,“小師叔,您,您不想聽聽我們解釋麼?我們……我們不是有意要瞞您的,實在是……”

言汐擺了擺手,示意朱進不用說了,之後,從床頭抽出了一個帳本,上麵記載著這一次的住院費用,以及一張欠條。

沒有儲備金的窮人是生不起病的,尤其還被動的住了醫院豪華套間,專人看護,以及三餐定製的特級服務。

欠條打的字字血,言汐遞出去的時候都不願再看一眼。

如今能撫平她的,大概是吳寶鑒沒有因為節目的停錄來和她解約,這至少保證了她之後半年時間的生計不愁。

朱進被她的舉動搞的不知所措,柴令在一旁伸手接過來看了看,然後開口道:“不接受賒賬,既然不願意和我說話,那就把債還了再離開吧!”

說完也遞了一張欠條過來,言汐轉頭看了一眼,被上麵一串無恥的數字驚呆了。

欠條:今有言汐賒欠柴令武術教學費3000萬,醫療費及各項精神損失費300萬,共計3300萬,限其擇日還清,如無力償還,則以工抵債至還清為止。

以工抵債???

言汐冷笑,劈手就奪,柴令卻似知道她下一步的動作似的,收的飛快,並且見招拆招的和言汐在病房內就過起了手。

兩個人的路數同出一家,拆起招來幾乎不用想,一陣風似的從病床前拆到房門口,打的掌掌到肉拳拳到腳。

言汐早憋了一口氣,此時更不留手的集中所有精神拿出所有實力,隻圖能把柴令打倒。

而柴令竟也不讓,似存心想要看看言汐的極限,一直正麵對戰見招拆招。

半小時後,柴令收了手,然後欣慰的點頭,“功夫練的不錯,可見這些年你沒有偷懶,隻是畢竟身為女人,天生體型不占優,你依然不是我的對手,朝夕……”頓了一瞬,柴令歎息道:“大師兄錯了,大師兄從前眼瞎,誤會了你,你要是覺得還不解氣,你就儘管出手,這一次,我保證不還手,這是我欠你的。”

言汐胸口急劇喘息,反觀柴令卻氣息平和,顯然他說的沒錯,言汐確實不是他的對手。

雖然不甘,但這卻是事實。

言汐雖然沮喪,卻還能繃的住,及至柴令認錯,說出打不還手的話,言汐這才瞬間崩潰,眼淚決堤。

她抽咽著像個委屈的孩子,站在那裡扭頭不看柴令,哭的一時停不下來,柴令歎息著上前要擁抱她,卻被她打開了胳膊推開了手,斷斷續續的擠出一句話,“不,不用假好心,早,早乾什麼去了?現在才來道、道歉,是不是晚了?我,我才,才不會接受你這種,這種絲毫沒有誠意的,的道歉,我已經大了,不需要你了。”

柴令被推的放開了手,聲音低啞道:“那你要怎麼樣?你說,大師兄都答應你。”

言汐揩掉眼淚,自己把自己氣到打嗝,“你老婆當年怎麼汙蔑我的,叫她出來跟我當麵對證,我要你親眼看看那個女人是怎麼兩麵三刀的在我們之間挑撥是非的。”

柴令這回沉默了很長時間,才道:“沒有老婆,朝夕,大師兄早就沒有老婆了。”

言汐愣了,呆呆的轉頭看去,發現柴令說的一臉悵然,又滿眼痛楚。

柴令,“你走後的半年,她懷孕了,你後媽,哦,也就是她姐來家看她,兩人以為我不在家,就躲在裡屋說悄悄話,卻不知我正在修房頂,於是叫我聽了個清清楚楚,我這才知道她們兩姐妹都乾了什麼,朝夕,我,我……我當時想殺了她們倆的心都有了,之後我把事件事情告訴你爸爸,可惜你爸不肯信我,執意相信那個女人的哭訴,我不願再和那女人糾纏,又不想我的孩子出生在那種人的肚子裡,於是也用了她栽贓你的方法,也給她灌了兩碗藏紅花落了胎,之後,我就回了師門,再後來,我就出國了。”

言汐張著嘴不敢相信的看著柴令,嘴唇動了好幾次才發出聲音,“你,你親手落了你的,你的孩子?你……你……”

柴令嗬嗬笑了聲,點頭毫不可惜道:“是,她汙蔑你,陷害你,還要來愚弄我,我怎麼能容許我的孩子從那樣的女人肚子裡爬出來?壞種,就不該出世。”

柴令一臉冷漠絕情,把言汐和朱進幾人一起震住了,特彆是言汐,百種滋味縈繞心頭,一時竟無法出聲。

“怎麼?你可憐她了?覺得我心狠無情?又或覺得孩子是無辜的?”柴令慢慢轉身走至窗前,背對著所有人道。

言汐嘴巴動了動,低低的擠出了句,“那,畢竟是你的親生孩子,母罪不至禍子,你……”

柴令歪頭聽言汐的尾音落了下去,於是接道:“可在我心裡,你比一個尚未出生的胚胎重要,她借著我的手傷害了你,我就不能允許還有孩子來占據你在我心裡的地位,朝夕,我雖名義上當了你的大師兄,可我,卻一直將你當成我自己的孩子來看,你因我的是非不明傷成那樣的離開,但凡脆弱一點,後果我都不敢去想,所以,我不敢也不配再擁有自己的親生孩子了,這是我,給我自己的懲罰。”

言汐抿著嘴死死咽下哽咽,淚水卻不聽話的往外流,很快便沾濕了衣襟流了滿臉,“我,我,我沒有想讓你這樣懲罰自己,我,我,我隻是想聽你道個歉而已,你,你……你太狠了,你狠的不給自己留餘地,也不給旁人留餘地,你……嗚~”

至此,言汐也不知自己是在哭自己的委屈,還是在哭那個因她而沒能出生的孩子,她再恨那個女人,也從沒想過讓大師兄用自己的孩子來贖罪,這讓她覺得自己反而罪有應得了。

或許,那個女人說的沒錯,她就是大師兄的克星,攪家精。

朱進三人這才知道大師兄這些年一直不結婚的原因,臉上頓時唏噓一片,嘴裡喃喃道:“小師叔,這些年大師伯一直在找你,他從沒有放棄過你。”

言汐蹲在地上抱緊自己哭的頭暈,好像這麼多年來的委屈、不忿瞬間都失了準頭,找不到憎恨的人,尋不見該怨的事。

柴令決然的一把掐了她的怨憤源。

她感覺自己好像一瞬間沒有了往前衝的目標,失去了再努力的理由。

那些過往,因著柴令的強勢決絕手段,讓言汐無法可想,也無力再揪著不放。

“彆哭了,都過去了,我說出來,不是為了讓你難過的,我隻是在用我的行動告訴你,你從來不是我的累贅,你是我的希望,朝夕,你一直都是我的希望,我代師收徒,收的不僅僅是師門傳承,還有我自己的私心,如果不是中途發生的那些意外,你將是我競爭掌門的最大籌碼,那樣我也不至於半生漂泊海外,這樣一想,你是不是覺得好受些了?你看,大師兄其實也不是個好人呢!”

言汐流淚搖頭,“不是的,不是這樣的,不應該是這樣的。”

柴令將言汐扶起來,送至沙發上靠著,輕輕替她擦乾淨眼淚,摸著她的頭拍了拍,“我看了你的直播,你很好,在經過那樣的事以後,你依然能憑著自己的本事站起來,這就說明我當年沒看錯人,你的堅韌是天生的,是彆人怎麼也壓不彎打不跨的,朝夕,你堅強的讓我心疼,卻也讓我驕傲,那個當年被野豬追的跑了二裡地的孩子,她終究沒有辜負我的期望,優秀的讓我感到慚愧,朝夕,大師兄錯了,大師兄沒有兌現當年收你入門時的承諾,讓你白白受了這些年的苦,大師兄對不起你!”

言汐被他勾起了回憶,抿著嘴露出個似哭似笑的表情來,“那野豬明明就是你放了來咬我的,搞得好像是我捅了人家豬窩一樣,大師兄對我從來就沒手軟過。”

柴令被她指控的笑了,花白的頭發在照射進來的餘輝中越發分明,“你那時候要是聽話些,不皮的上房揭瓦的,我能那樣罰你?我也想當個慈悲人,可那樣你能練出什麼來?你現在倒是好意思來控訴我了。”

言汐盯著他的頭發伸出手,一下一下的順著,眼淚滴到下巴上也顧不上擦,“你的頭發怎麼白了這麼多?明明……”也才四十幾歲,正該風華正茂的年紀。

柴令笑了笑,捉下她的手握著,歎道:“操心的事太多,尤其是你這個一跑就沒了影的,大師兄頭沒有禿就不錯了,你倒還嫌棄白的那一點點。”

“噗,大師兄,你這人怎麼這樣的,我還傷心著呢,彆逗我笑。”言汐用另一隻手捂了臉,擦的一手眼淚水,然後小孩子似的全抹柴令穿的整齊又看起來老貴的衣服上了,跟存心報複一樣。

那副調皮眉眼,一如兩人從未分離過。

到此,朱進師兄弟三人才在言汐麵前正式通報了家門,認了師承。

言汐此時也知道自己歪怪錯了人,看著朱進的手道:“對不起,我不該在沒有聽完你的話就動手打傷你,讓你傷成這樣。”

朱進搖頭,連連道:“沒有沒有,是我自己慢吞吞的沒有說清楚,小師叔不用內疚。”

劉方則跟後頭補了句,“其實幸好沒說清楚,否則你傷的應該不止是胳膊,看大師伯和小師叔剛才動手的那勁,折條胳膊是最輕的了吧哈哈哈~”

萬聯啪的從後頭給了他一個腦瓜子,“你聰明,小姐姐,小姐姐的叫的挺歡。”

朱進這才想起還有這茬,於是一個掃堂腿過去,劉方就跪了,“沒有規矩,道歉。”

劉方樂極生悲,哭喪著臉正對著言汐,剛要開口就被言汐叫起來了,“起來吧,不怪你,而且你說的也沒錯,真要當時就報了師門,你們三個,應該都不會落著好,嗬嗬,你很機靈,知道事急從權,隨機應變,倒也算不上壞了規矩,不用道歉。”

劉方高興又一臉得意的從地上爬起來,然後捱到言汐麵前腆著臉問,“小師叔收徒麼?您看我怎樣?我想拜小師叔為師。”

言汐:……

朱進一副丟了臉的捂著眼,將萬聯推上前,萬聯抿著嘴笑出一臉牽強,上前使勁一把薅住劉方的脖頸子往外拖,“小師叔您和大師伯久彆重逢,想必有很多話要說,我們師兄弟三人就不打擾了,我們先走了,哦,有事叫我們,我們隨時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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