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全文完(1 / 2)

言汐努力的昂起半邊身體往艾冬退避的方向望,此時身體上的疼痛都比不上心底裡升起的焦灼,她疼的一臉冷汗,唇角發白,眼眶酸澀發紅,呼吸越發淩亂,整個人被一觸及發的對峙情況驚的惶惶不安。

原來安穩如山隻是因為事不關己,當身處漩渦中心的那個人是你的至親時,再強大的內心,再山崩於前淡定從容的形態都會一秒破功。

沒有人能接受與至親好友站在是與非,功與過,正與邪的對立麵。

言汐拚命的想要攥住那根無形的命運線,她不能讓艾冬在命運的審判之錘還沒敲下時就自己給自己的人生劃下終止符。

她從艾冬的那番激烈說辭中隱隱抓住了令他心態失衡憤怒的原因,他大概早就把這樣的場麵算進了來時的結局之一,而自己隻是他整個操盤口下的一個意外。

所以,他一直不肯對她說真話,想把她排擠在自己的事件之外,隻當是個真正的受害者,而不是與他有牽扯的舊友或知情者。

所以,他才會對柴令上交她人際關係給警察時發出了極度的嘲諷和激烈的憤恨。

艾冬他從始至終都不想讓她參與進他的事件當中。

所以,當變故發生時,他首先想到的是借機放了她,而不是反射性的拿人質當肉盾。

以他常年槍火下搏命的反應,言汐相信,他能夠做到頂著槍火帶她一起退避進小屋的能力。

他說警察會顧忌名譽不敢對他提的要求存有僥幸,但同樣,警察在人質與嫌犯之間,當然也會因顧忌人質的命而不敢對嫌犯用強,他完全可以用她和警察談判。

可他沒有,甚至還配合著他的手下演了一出力不能及的末路狂奔,讓所有人以為他已成翁中之鱉。

隻有言汐知道,他早已為自己安排好了第二條路。

他那話裡話外的以死明誌,都是他為了他和他的戰友在向自己敬愛的職業和曾效力的國家發出最後的呐喊和質問。

他需要一場公平的對話,和對他們這些回歸者的公正級彆評定。

他以身試法的想要用自己的命來捍衛這一群體的尊嚴和應得的待遇。

他聰明的知道,隻有當惡□□件上升到一定程度

時才能引起社會的廣泛議論,和上層領導的垂詢督辦。

這是他所能想到的最便捷的求取公正的途徑,也是他自以為是的壯烈。

老許與他身處同境,大概也猜到了他的想法,因此,雖傷了腿被鎖,仍在激烈的掙紮反抗,嘴裡咿咿唔唔的試圖在與押著他的警察爭辯,涕淚橫流卻也表達不清自己想要表達的意思。

剛入職的小警察並不清楚自己手下押著的是個怎樣欲血歸來的英雄,他隻看他邋遢的穿著和夾著道道愁苦的皺紋,單方麵認為這個老頭夥同拒捕的那個家夥在給整個社會找麻煩,是不穩定不和諧的製造者,不應該得到合法公民的正當權益。

所以,鎖起來毫無壓力,冷血鐵麵。

言汐對上了他被按進腐葉泥土裡的眼,酸楚的看向那個不知情的小警察,“你手輕些,他年紀大了,骨頭脆,受不了你這麼大的力氣,他這些天一直在照顧我,並沒有做什麼壞事,你對他尊重些。”

小警察被言汐指責的頗為無語,但手下的力道倒底是鬆了些。

言汐摳著身下的泥土努力迫使自己冷靜,但眼淚依然不爭氣的往外流。

那個按著她的女警以為她是激動於自己的獲救,以及對這種場麵的恐懼,一邊安慰一邊幫她整理倉促間搶奪她時弄歪的夾板,那個溫聲細語的女警顯然是個有經驗的,言汐在她的安撫裡漸漸停止了不自禁的肩背抖動,身體歪靠在她腿上,但眼睛始終盯著艾冬被圍的方向。

那個女警以為她對綁匪有恨,於是便好心的替她解憂,“你彆怕,我們這次來的人多,他除非長了翅膀飛出去,否則是不可能突出這個包圍圈的,他不會再有傷害你的機會了。”

言汐耳朵嗡鳴鳴的,仿佛槍響還在眼前,她木楞楞的把眼珠子轉向身旁的女警,膽顫心驚的弱弱問道:“那他要是一直拒捕反抗呢?”

女警愣了下,然後往四周圍攏過來的同事看了看,猶豫道:“我們會儘量勸說他放棄抵抗,配合警方工作……要,要萬一實在勸不動的話,也不排除會使用一些,呃……強製手段,但除暴力危害警務人員的安全外,我們首先是會保證每個人的人身安全的,在沒有定罪的情況下

,他也有享受生命自由的權利。”

言汐懂了,就是隻要艾冬不傷及在場警察的生命,出現暴力拒捕的大範圍傷害事件,他的命也是命,而不會出現像電視上演的那種被當場擊斃的情況。

然而,言汐繃緊的心弦並不能放鬆。

因為艾冬正如她推斷出來的那樣,拒不配合警察的圍捕,重火力機槍一直架在半掩的窗口內,黑洞洞的對著掩藏在樹後的警察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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