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全文完(2 / 2)

這一刻的他報著破釜成舟的心思,豁出去了。

但言汐不能讓他這麼胡來。

她忍過了那陣心悸和疼痛,抓著身旁的女警懇求她,“他不是奸惡之人,他的名字和保級材料我相信你們來前都知道了,他隻是想要見一見自己的老領導,這在之前的網上回複時也說明了,他隻是心態失衡了,並沒有在他的職業和曾經的功勞薄上抹黑,我請求您,請求您跟這次的行動指揮彙報,答應他的要求,讓他見一見蘇老,不要逼他,不要動武,他,他真的……真的不是壞人,我,我可以用我的人格,性命甚至往後餘生的名譽擔保,我擔保他不會對自己的同行開火,他隻是在威嚇你們而已,請你們一定要聽他說話,一定要聽他把想說的說完,求您了。”

那個女警身上帶了聯了網的執法記錄儀,言汐的話被傳到了指揮車裡,指揮車裡的公安部特派員發出了指示,“保持現狀,等待蘇老前來。”

言汐被安排進了後麵的救護車裡,那個女警陪在一旁做了自我介紹,“您好言女士,我姓方,修的是刑事心理學,這次跟組進山,主要任務是為了幫受害人做心理疏導,來前,我們以為您和艾……艾冬存在著理不清的情怨或其他什麼不可解矛盾,才招至這場禍事,但現在看來,你們……您似乎對他,或者應該說對他目前所做的事理解並且同情?他是不是對您說了什麼從而誤導了您對整件事情的判斷?或者這麼說,您是否認為需要有必要的心理乾預,從而自斯德哥爾摩綜合症中解脫出來?”

言汐有一瞬間沒聽明白她的話,直愣著眼睛望著她,方警官拿出個小本本,接著補充:“我看您剛才對照顧了您這些天的另一嫌犯同夥發出聲援,認為我們的

小同誌做法不對,你當時的眼神大概自己不知道,如果當時您能動,那我們的那個小同誌大概率要被您打,言女士,您需要心理疏導。”

救護車的門口守著另外兩個執槍警察,雖背對著她們,但言汐從他們豎起的耳朵和半側的身體看出了他們的好奇,言汐平躺著被跟來的醫生重新包紮上夾板,等一切弄好後,她才重新審視了一遍這個姓方的女警官。

“他也是你們隊伍的一分子,雖然工職不同,但從事的職業最終目標是一致的,他應該也有資格得到您的一句‘同事’之稱,另外,如果您有過最基本的了解,就說不出以上那些話,我對他的同情和理解不是緣自他灌輸給我的遭遇和理念,而是我對他為人的了解,和人格的評判,他從始至終都往一個方向努力,就是努力想成為可以在陽光下堂堂正正走路,和同事們拍著肩膀前行,和家人安安穩穩的吃一頓和平飯,他沒有失掉自己入行的最初誌向,他沒有對不起彆人,甚至,他入境以來都沒有傷害過任何一個路人,方警官,您在說我有斯德哥爾摩征的時候就已經先入為主的判定了他的罪行,甚至把老許先行放在了嫌犯同夥的位置上,方警官,你是心理學的專家,但僅從您剛剛說出口的話我就可以認定您並不適合學這行,您的主觀個人意識太強,您並不適合在我身邊做疏導工作,我拒絕和您交流。”

方警官被言汐懟下了車,但她轉身去了後方的指揮車裡,然後對公安部特派員說出了對言汐的試探評價,“她對艾同誌的職業很了解,並且對他的遭遇充滿了同情,她的是非觀並沒有遭到衝擊,她有足夠的理智支撐起這次突發事件的後續處理手法,我的結論是,她並不需要簽一級保密協議,她對我們的職業雖有不滿但無惡意,而這個不滿隻要在處理艾同誌的問題上得到解決,她仍就是個擁護我方工作的合法權益公民,組織並不需要派人對她進行監督管理,以她的心理狀態,她會自覺的將保密協議執行到底。”

“可以,那你去和她解釋一下吧!免得她真誤會了我們,如果可以,希望她錄一段話給艾同誌,大家都是一個戰線上的同誌,能在

不動用武力的情況下把事情辦了,對他對咱們都好,至於他的訴求,等蘇老來了,由蘇老跟他麵談,又不是多大的矛盾,說清楚,把心結解了,該評功評功,該處分處分,等所有手續辦完,咱們依然是能好好一起工作的同事嘛!”特派員如此說道。

然而艾冬並等不到蘇老的前來,山林小屋的上方悠忽盤旋而出了一架直升機,吸引了所有在地麵上埋伏的警察目光,言汐透過救護車的窗口,看見了直升機上端著槍的射手,槍口對準了地上的警察,但倉門開處,卻有人在往小屋頂丟□□。

引燃的□□帶著所有警察不可置信的目光,在言汐絕望的目光下砸進了小屋裡,前排的警察想動身營救,但直升機上的槍手子彈緊跟而至,逼的所有警察動彈不了。

誰也沒有想到,在境內圍捕場,在自己的地盤上,空防力量居然叫人鑽了空子,一架外來的旅遊直升機就這麼大刺刺的出現在了這種場合的上空。

指揮車上的特派員嘶吼著調查上空直升機的命令還在網線中傳播,小屋卻已經在□□的聯排轟炸下陷進了煙火。

小屋裡的兩個傭兵在煙熏火燎中爬了出來,然而還沒等他們遠離火海,上空的子彈憑空而至,一梭子彈過去,警察們都來不及搶救,兩人就相繼趴在地上不動了。

上空的直升機在用這種方式威懾警方,同時也威逼著艾冬自行了斷。

艾冬的手裡捏著和警方談判的整個違禁品種植的交易地和交接方式,那是他談判的籌碼,現在卻變成了他的催命符。

言汐強撐著從車上下來,艾冬就站在大開的窗口望著她笑,眉眼疏闊,肩背挺直,他胸口的紋身在火煙的加持下明豔鮮紅,每一處節點都被他用刀再次剜出了血,他脫下了身上的白汗衫,將紋身節點印在了上麵,隔著煙火,綁著一塊磚朝言汐扔了過來,他最後深深望了言汐一眼,關了窗。

密集的轟炸和大火直燒到警方緊急調來的直升機出現才迎來了滅火的水頭,但都太遲了,蘇老跌跌撞撞的在警察的扶持下奔來時,小屋已經成了一片廢墟。

言汐眼睜睜的看著艾冬消失在火裡,她被方警官和另兩個警察按著不能動,最

後在嘶啞的哭聲裡昏了過去。

三個月後,言汐傷愈出院。

她補完了電視劇最後的所有鏡頭,然後在肖雲欽的陪伴下和大師兄柴令一起出了國。

內娛的不良營銷號營銷她對罪犯生情導致情緒失控,做出怒推八卦記者的行為,都被吳寶鑒一紙律師函警告閉了嘴。

言汐正如方警官推斷的那樣,對艾冬的事閉口不提,自覺履行了保密協議中的所有內容,從事故發生到結束,言汐沒有主動接觸過警方,甚至連艾冬的身後事都沒詢問。

她以為這麼掩耳盜鈴的把日子過了,就能當艾冬仍然在某個她不知道的地方好好活著一樣,直到一年後,她從報紙上看到了艾冬的烈士嘉獎令。

那一瞬間,她淚如雨下。

(全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正文到此就結束啦,番外會交待一下後續事情,有想看誰的番外文下留言點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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