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樓一行人的到來讓背著籮筐的少年也很驚訝,他腳步一頓似乎要迎過來,但下一刻又轉身幾步跳進門內不見了。
方二點頭評價:“身手利索,傷口愈合的很好。”
他親自查看以及敷藥綁治這少年,知道這少年的傷情。
李明樓讓車停下撐開傘走下來。
季家的破門關上了,破門洞後有季良一角衣袍抖了抖:“你們是過路嗎?我家沒有水借你們。”
這一次沒有那個老者在場,如果他在的話此時必然惱怒的嗬斥翻臉不認人,忘恩負義。
這才過去多久,就裝作不認識,老者已經說過如果不是李明樓幾人少年當時就要被打死了,就算不死傷也比現在重的多。
元吉見過很多世麵,但這樣裝瘋賣傻的忘恩負義的還是第一次見,他皺起眉頭,並不是對這個季良的態度不滿,對付忘恩負義他有很多辦法,無須為此煩惱。
他煩惱的是這個人真是小姐要找的獵先生?是大人也推崇的人?
李明樓沒有生氣,還認真的回答:“我們不是路過,也不借水。”
季良從門洞露出半張臉:“這位小姐,我也沒有錢,你要是來索要救人的錢是白來一趟了。”
其實這人也不算瘋子,腦子轉的挺快的,李明樓不由笑了。
“你要是氣不過,那就隻能把人打一頓抵債了。”季良說,似乎覺得這真是個好辦法,眼睛發亮,頭從門洞裡伸出來,“你打一頓吧,原來傷成什麼樣你就打成什麼樣。”
李明樓愕然,這是挑釁還是無賴?但看季良的神情期盼又很真誠,還有激動,還有躍躍欲試。
“來吧來吧,你們打吧。”他搖著手,就好像招攬客人。
李明樓搖搖頭,不管是挑釁還是無賴還是真誠,說這種話做這種事真的是瘋子了。
“爹!”院子裡傳來少年的喊聲,聲音惱怒又焦急,似乎相信自己的父親真有這個打算,而且為了達成這個目的,還極有可能去說服或者激怒李明樓等人。
“小碗。”季良被兒子打斷有些不高興,眼珠轉了轉又柔和聲音,“不用害怕,有爹在,打傷又算什麼。”
這是父親要勸兒子出來接受被打嗎?原本不理會這邊的方二也驚訝的看過來,怪不得那老者說這人是個半瘋子,這哪裡是半瘋子,是全瘋子。
李明樓沒有再讓父子二人繼續商討挨打,握著傘走到了門前:“季先生,我是來求醫的。”
李明樓的話音未落,季良從破門洞裡鑽了出來。
竹竿一般乾瘦的身子原來也能這麼靈活,元吉和方二看著站在麵前的男人同時閃過這個念頭。
“哈,哈。”季良發出幾聲笑,“這就對了,我是大夫,誰要問診?”
不待李明樓回答,季良的視線在李明樓方二元吉身上掃過,搖頭:“不是你們,你們都好好的,是要出診嗎?”
他抬手拍了拍,看著門前停著的車馬,滿意點頭:“有車馬來接,不錯不錯。”
季良一口氣自問自答,轉頭看身後:“小碗,小碗,拿我的藥箱來。”
破門拉開,先前跑進去的少年小碗走出來:“爹,你能不能先聽人家說完?”
跟那個老者不同,小碗聽到自己的父親說我是大夫時沒有反駁。
很顯然他不覺得父親在發瘋。
小碗看了李明樓一眼,低下頭:“我爹,不是什麼病都看。”
雖然說出這句話,他垂下的手捏著衣角無意識的搓啊搓,透露出緊張不安忐忑沒有底氣。
季良對兒子的介紹很是不滿:“你又不是我,能不能看,試試才知道。”
小碗臉色更紅,惱怒的喊了聲爹:“她又不是你兒子,能讓你隨便試,折騰死了也無所謂。”
季良也惱了:“我可不是隨便的人,難道我折騰死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