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碗瘦弱的身子微微發抖,折騰這兩字勾起了回憶,痛苦讓他更加憤怒:“那是因為這位小姐先給我用了好藥。”
大夫最生氣被說不如彆人,季良更加生氣,揮舞著雙手:“那些藥根本就沒有用,是我治好的你。”
李明樓忙問:“是季先生救治好了他?”
當時明明是方二給這少年治傷。
季良哼了聲,也不再隱瞞:“他受的傷,敷藥哪能這麼快治好,就得靠我,這種傷縫起來才能好得快。”
說罷伸手一扯。
他的動作太快,小碗沒反應過來上衣就被扯下來,露出瘦弱的身軀。
那日他被鞭打皮開肉綻,方二親手灑上藥粉裹上傷布,此時臉上傷布留著一些,頭發遮蓋看不出太大區彆,但身上完全不同。
裹著的傷布不見一縷,也沒有半點藥粉沾敷,肌膚上隻有扭曲的紅色的蚯蚓一般的疤痕,疤痕上有針腳痕跡,好似衣服打了補丁。
方二和元吉神情震驚的上前一步,李明樓手裡的黑傘抬起,將身形露出,裹布之下的雙眼審視。
小碗回過神下意識的要拉起衣衫遮擋,元吉已經伸手按住他的肩頭:“這真是縫起來?”
小碗的傷好的如何已經不需要問了,戰場上廝殺過的他對傷情再清楚不過,所以對這種傷的痊愈速度和程度的意義也更加明白。
他的手撫過小碗的傷疤微微顫抖。
“比我們的藥好。”方二說道。
如果用他們慣用的傷藥,現在小碗還需要臥床,不能這樣背著筐跑進跑出。
季良一臉得意享受三人的震驚,視線落在李明樓身上,恍然又高興:“那是當然,我最會治這種傷,這位小姐你的傷我看看.....”
直到這時他才看到李明樓裹住的頭臉,立刻伸手去掀李明樓的兜帽。
“呔。”元吉和方二同時喝道,一瞬間轉回李明樓身前,砰的一聲,季良被推開撞在破門上。
破門發出咣當的響聲,季良也發出大喊:“乾嗎打人!”
小碗向季良這邊走了兩步,看到他雖然大喊,倚著門卻是好好的站著,便停下來生氣的喊了聲爹。
“出什麼事了?”有人正好走來聽到動靜喊。
大家回頭看去見是那日的老者,老者看到這場麵嚇了一跳。
“季良你又惹禍了,啊,小碗你的身上!天啊,季良,你折騰那些雞鴨兔子就是了,怎麼對小碗作孽!”
“可憐的小碗!遭了罪了!我真該守著你。”
“善人啊,你不要害怕,這季良是個瘋子。”
老者又是喊又是罵又是安慰,一個人忙的亂哄哄。
李明樓打斷了老者:“老丈不要怕,我是來求醫的,季先生正是我需要的大夫。”
向一個瘋子求醫,老者嚇了一跳,看到李明樓的樣子後更嚇了一跳,結結巴巴:“小姐,病急不能亂投醫。”
“我可不是那種亂投的醫。”季良生氣糾正。
小碗沒有反駁父親,遲疑一下低下頭:“現在我爹的醫術還不行,小姐再等等吧,等他再練練。”
季良更生氣:“練什麼,我不是把你治好了嗎?你自己也信我能治好,才讓我治的,現在又說不行!”
“會留疤的。”小碗生氣的回頭喊道。
李明樓看著這少年,硬邦邦冷冰冰的心口一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