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從外閃進來。
“又來了一批兵馬,現在京城到處都是兵馬。”他說道,“朝廷想什麼呢,不快讓他們就地去還擊叛軍,都叫到京城來做什麼。”
“當然守護皇帝了。”中厚道,“這麼多兵馬拱衛京城,也是對賊軍的震懾嘛。”
就是不知道安康山會不會怕。
看著階下肅立列陣鋪滿整個皇城前的兵將,崔征等朝官們覺得很震撼,他們有很久沒有見過衛軍了,常見都是禁軍。
跟精致的禁軍相比這些衛軍不管是兵袍還是麵貌都粗糙很多,但這粗糙增添了凶悍。
“跟油水十足養著如同家犬的京兵相比,這些家夥就是放養的鬣狗。”崔征對身邊的官員低聲,“他們才能跟安康山這忘恩負義的狼子一戰。”
官員們紛紛點頭。
前方有幾個將官大步走來,鎧甲兵器嘩啦撞響俯身:“臣等護駕來遲。”
崔征讓他們起身,免了大禮,誇讚了兵士們,然後一視同仁請這些將官參加皇帝的宴席。
皇帝已經不上朝堂了,隻有宴會歌舞能讓他在人前坐一坐,也隻有這樣,這些從沒見過皇帝的將官們才能見到陛下,得到從未有過的榮光。
但讓他意外的是,這一次來的將官們並沒有歡喜的謝隆恩。
“相爺,覲見陛下宴席什麼的不急。”一個紅臉大胡須的將官道,“如今賊軍攻城掠地肆虐殘害百姓,先擊退他們要緊,待我等得勝,再見陛下不遲。”
崔征肅容:“說的好,你們所慮極是。”
有官員在一旁解釋:“現在見陛下也是合適的,陛下看到你們在,會心安啊。”
紅臉將官的視線轉向這官員:“說到心安,卑職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這次來的將官看起來不太和善啊,崔征製止不悅的官員,如今這個時候,就不要計較武將的粗俗無禮了。
“請講。”他和煦道。
那將官看了眼其他人,在得到鼓勵的眼神後,挺直脊背:“前一段兵餉的事還沒解決呢。”
兵餉?在場的官員們有些愕然,這時候說這個?
那將官起了頭,其幾個將官也紛紛開口了。
“因為兵餉,鬨了兵亂,朝廷說查,我們大家都等著呢。”
“不知道宣武道到底是不是缺兵餉,我們是一直都缺的,站到相爺麵前了,我也不怕了,我們那個觀察使把所有的錢都吞了。”
“也不單單是兵餉的事,我們這些當兵的兢兢業業,那些上頭的大人們總是刁難。”
“弟兄們吃不飽穿不暖,這兵服都五年沒換了。”
“先前我們也問過兵餉,糧草輜重,還有軍功封賞,上官說朝廷沒錢。”
“有些人過得多麼奢侈我們也聽說了。”
“彆的不說,範陽軍的大旗上寫著的名字,人人都看到了。”
“不怕說句得罪相爺的話,外邊多少兵將都認為寫的沒問題呢。”
安康山舉兵進京,立大旗列數全海羅氏崔征之罪,號令天下清君側。
清君側和造反可不一樣,前邊說的可忍,這裡不可忍!一個官員勃然大怒:“大膽,你們這話什麼意思?”
武將在文臣麵前總是氣短,陡然被嗬斥,幾個將官嚇的停下話,但旋即那紅臉將官深吸一口氣,現在不同往日了。
“全海的罪孽已經認定,朝廷也將他誅殺昭告天下。”他看著這紅袍高官,質問,“那安康山說的也不是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