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當大賊必然要有大膽子,守著一山吃到老的隻是小賊。
這女人吃了竇縣,拿下光州府,覬覦著淮南道,又一腳踩向沂州。
真是好膽子。
而且她自己親自去了,就是對他做出的解釋。
解釋她不是騙兵,而是這件事很重要需要隱瞞行跡,她親自去就是證明。
武鴉兒坐在廳內看著旁邊懸掛的輿圖,沂州。
不過,她為什麼在意昭王?昭王的存在天下人都忘了,先前崔征倒是記著他,全海挾持皇帝時,崔征讓人去請昭王進京,以防皇帝不在了,好讓昭王繼位。
至於本該是下一任皇帝的太子崔征並不喜歡,病弱的隨時能離世,也沒生養兒子,隻有幾個女兒,還跟羅氏安康山都有牽連。
但全海被殺皇帝脫困後,崔征就立刻把昭王扔開了。
天下人在意的是朝廷,這裡端坐著皇帝和太子,安康山直奔的也是京城。
昭王需要被害嗎?昭王需要救嗎?救了又有什麼意義?
“好歹也是個王爺,皇親國戚呢,京城這裡輪不到她插腳,撈個王爺名聲也不小呢。”老胡打個哈欠,“就說我們怎麼做吧。”
他一晚上都沒睡,準備待武鴉兒一聲令下,親自去把三千兵馬搶回來。
武鴉兒道:“你說的對,王爺也是王,沂州再小也是州,我們振武軍能占住就占住吧。”
老胡打了一半的哈欠停下,張著嘴:“什麼意思?”
武鴉兒道:“我們在京城不便走開,既然她願意,就讓她替我們在外拚戰吧。”
一個男人點頭:“出戰的是我們振武軍,得聲名的也是我們振武軍,這件事我們沒什麼損失,皆大歡喜。”
其他人都紛紛點頭,老胡將嘴合上哎哎幾聲:“怎麼就皆大歡喜了?我沒覺得歡喜啊。”又想到什麼坐直身子,“要說皆大歡喜,那女人不在淮南道,我們豈不是可以去竇縣把嬸子搶回來!”
站在他旁邊的男人伸手摸他毛渣渣的頭:“想的很好,但阿七,你忘了我們現在隻剩下兩千兵馬了?”
老胡,胡阿七愣了愣,想到那女人拿走了他們三千兵馬,他們如果要去突襲竇縣,為了萬全,必然要帶足全部的兵馬,那京城就沒人了,真在竇縣纏鬥起來,極有可能大嬸危險,京城也丟了.....
這真是,由不得他們做主。
“就說了這個女人是壞透了。”老胡喊道。
廳內響起笑聲。
“不管她是壞透了還是怎麼樣。”武鴉兒淡淡道,“她為振武軍做了這麼多事,將來我一定厚葬她。”
這個女人挾持了他的母親,要挾他做東做西,把他當做一個大善人。
他會讓她看到他的善意,等她死了,刻在她的墓碑上,給她過繼一個兒子,讓她香火不滅。
城裡城外緊緊盯了三天,確認隻有信兵來又去,振武軍其他人一如既往,中厚提著心稍微放下一些。
“大小姐騙成了。”他說道,又呸了聲糾正,“大小姐說服武鴉兒了。”
也有人保持質疑和不安:“振武軍在京城沒多少人了,他們不能也不敢動,誰知道他們給信兵交代了什麼,大小姐那邊可以說都是武鴉兒的人,我還是覺得應該把中齊他們帶去。”
中厚蹲在門口咬牙:“就算沒有中齊他們,振武軍離開了京城,落到我們手裡,彆想輕易翻天,有大小姐在呢。”
就像以前不管做什麼事,心裡想的是有大都督在呢,雖然目前大小姐在心裡還不如大都督,不過....
“這段日子大小姐要做的事,都沒有失手過。”中厚站起來說道。
院子裡的男人們點點頭,雖然不太明白大小姐為什麼做這些事,尤其是用振武軍的名義,但大小姐至今安穩,劍南道安穩,大公子平安,這就足夠了。
外邊傳來急促的馬蹄聲,伴著鎧甲相撞,這聲音也不陌生,最近京城全是兵馬跑動。